阁老眼睛闪着精光,对刘侍郎也是赞赏有加,难得有才华能力,又忠心朝廷的人才。
刘侍郎对着皇上拱手,“臣闲来也曾妄想,如果让臣做了尚书又该如何,但结果是......想不出来,哪怕是想着该如何处理公务都想不出来。”
阁老突然皱眉,他从皇上的话里听出了皇上的意思,但是刘侍郎这样回话恐怕会弄巧成拙啊!
“那你想到了什么?”皇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
刘侍郎看到阁老的不悦,仍旧打算说出自己的真是想法,“皇上,臣日夜苦思,终于想出原因了,因为臣没有坐上那个位子,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所以想象不出。”
“哈哈~说得好,每个人要面对的东西都不同,需要考量的事情也不同,做出的选择自然也不同。”皇上觉得自己没看错人,“朕再问你,你觉得为官最重要的,最应该在意的是什么?”
“皇上~臣的真心话如果说出来,恐怕会惹怒于您,所以臣不敢说。”
“你但说无妨,朕不会怪你!”
刘侍郎挺直了脊背,“臣以为,为官之道只在乎一点,那就是为了什么做官。为了钱财不如去经商,为了提升自己不如做学问,要说是为了皇上,那是最大的谎话!”
“刘侍郎!”阁老段大人面色阴沉,“你说话要当心,皇上是咱们唯一要效命的人!”
“阁老大人,下关并不这么以为,在下官看来,唯一需要我效命的,是天下的黎民百姓!”刘侍郎神情坚定,不闪不躲。
皇上双手击掌,“段大人,刘侍郎说的对,如果朝廷上下都以黎民百姓的利益为上,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那你觉得为官为的是什么?”
刘侍郎向天拱手,“下官以为,为官,是为了名声!”
阁老欲上前制止,被皇上抬手拦下。
刘侍郎继续道,“为了黎明百姓的赞誉之声!”
皇上把桌子上刚写好的圣旨递给阁老,“这是晋升兵部尚书的圣旨,您千万收好,明天一早就当殿宣读,不要走漏一点风声。”
“是!”阁老收好圣旨,刘侍郎为人正直,太师几次打压,一定要小心有变。
“可是兵部尚书沈大人要怎么处理?他一直都是太师的人,恐怕没那么容易让位。”这才让阁老担心。
皇上整理了笔砚,混不在意的道,“沈大人已经问斩了,罪名是玩忽职守,朝廷公文竟被他当做废纸乱涂乱画。”
阁老面容一怔,“什么时候的事?可是很多事情还都没有......”
“刘侍郎,你先回去吧,准备一下明日早朝上任命兵部尚书的事,恐怕没那么容易。”皇上递给刘侍郎一块令牌,“你不要忘了今晚说过的话,朕不要你唯朕是从,要为了天下的黎明百姓。”
刘侍郎郑重的点头,“是,臣铭记在心。”
阁老心里的担忧全都溢在脸上,“皇上,如今太师掌管着朝中大部分的势力,您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处决了他的人,还是兵部的尚书,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皇上无力的靠在椅背上,抬头仰望着雕梁画栋的屋顶,“兵部尚书,职责何其重要,他竟然在当值时连人都找不到,朕实在忍无可忍,其实太师手下的人,只要恪尽职守,我都可以不去管他,动那些贪官污吏,总要有个开始,朕心里有数,阁老不必担心。”
阁老重重的点头,“臣是看着皇上长大的,最放心了,今天怎么没见小女,她该贴身保护你的。”
“清研被我派去处理边关军粮的事了,太师做下的这些事,朕一笔一笔都记下了!”皇上面露阴狠,仿若暗夜里的修罗,随时会勾去人的性命。
第二日的早朝,血雨腥风,但是人已经被杀了,刘侍郎也走马上任成了刘尚书,皇上也有代价,给了太师承诺,江南一行,会带上太师挑选的人过去任职。
段清研回来了,听说了此事乐的路途疲累一扫而光,“皇上,太师要是知道人选已经定下了,肯定会气的七窍生烟。”
皇上却高兴不起来,“本来我是打算清肃江南的,如此以来还是要给太师一些颜面,留下一人任职才行。”
“为什么!”段清研不满的嘟着嘴。
皇上起身整理衣衫,“吏部尚书可是太师的堂兄,实打实是太师的人,吏部掌管朝中上下大笑官员的考核,升降调动都由他们控制,朕就算安插了人上任又能如何。”
看着紧跟着的段清研,皇上很是心疼,“六天的路程你只用了四天,肯定累坏了,你去光明殿休息去吧,我只是去临华殿。”
段清研疑惑的看着太监手捧的木盒,里面是什么?
临华殿,张子然胸前的绷带已经解下,正在对着沙袋联系踢腿,胸前的衣襟已经湿透,下巴上还在往下滴水。
赵明全担心的不行,“公子,您身上的伤还没好呢,这样会伤着的...”
“没事,我只是踢腿,不会用到这里的肌肉。”张子然用衣袖擦拭了汗水,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端起水壶一饮而尽。
活动着身上的关节,伤口在左胸口,试着抬了一下左手,伤口出的血痂挣的有些疼,过后又有些发痒,正在恢复。
皇上正好进屋,粉面忽变,“你这是做什么,不怕伤口再裂开!”
张子然正想着双节棍该做好了,看到皇上笑意遮掩不住,“皇上。”他叫着还是有些拗口,“兵器做好了吗?”
“就是兵器好了,朕才带过来给你看看。”眼神示意太监把木盒送过去,“你看看做的对不对。”
太监打开张子然就笑了,“这做的是什么!”中间的铁链不够灵活,两头的铁棍又太细了,简直是四不像。
皇上皱眉,“这是第一次的成品,有些差距是正常的,等会咱们再去一趟兵部,争取第二次做的更好。”
‘咱们’两个字让张子然心情大好,没来由的,笑的干净清爽。
忽然闻到身上的汗臭味,一下红了脸颊,“我去换件衣服,咱们...就可以去兵部了。”
“嗯,你去吧。”
皇上在院中等着,看到树上挂着的沙包,忍不住试了试,还挺沉的,很久没有习武了,不知力量还在不在,对着沙包用尽全力出拳,就像当年在张场上对着敌人一样。
“嘶啦~哗~”沙包竟然被皇上打破了,半袋子的黄豆散落一地。
所有人都怔住了,尤其是赵明全,张子然经常对着沙包大力的捶打,他看着就够吓人了,没想到皇上一拳就将沙包打破了,这力量是又多大啊!
屋里的张子然也听见了,随便穿了一件衣服就出来了,“发生什么......”目光落在地上黄灿灿的豆子上,沙包破了,这可是他让赵明全加固了的袋子,怎么会破了呢?
皇上微微窘迫,沙包破了没什么,主要是她怕吓着张子然了,可是为什么要担心他害怕呢,她应该为自己的力量没有退化高兴才对。
“这个...朕会命人再为你做的。”
张子然才反应过来,“这...是你打破的?”可是她就算是皇上,也是个姑娘家呀,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
“走了,去兵部~”皇上率先走出去,高昂这头颅直到喉咙微微发硬。
“真是厉害了~”张子然小声低估着跟上去,跟皇上相处越久,就越多惊喜。
很快来到兵部,刘尚书带着一众的官员跪在门口迎接,“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皇上说着就走向大堂,“带制兵器的人过来。”
所有人都鸦雀无声,半响刘尚书才惊觉,“回皇上,中午铁匠就请假回老家去了,说是家里的老人过世了。”
张子然忽然就想到了太师,隐约听皇上跟别人对话就说过,这位太师似乎可以只手遮天。
皇上只是微微活动了肩膀,经常低头批阅奏折积劳成疾,每每脖子后面酸涩异常。
张子然还以为皇上要发飙了,连忙后退,打人可以,别伤到他就行了。
但他这个动作落在皇上眼里,分明是嫌弃她与寻常女孩不同,她不温柔,不纤弱,更不会撒娇。
收回神思,现在是处理正事的时候,以为这样就能为难她,简直可笑,“铁匠都走完了吗?”
答话的还是刘尚书,“只是走了一个主打的铁匠,两个副手都还在。”
“足够了!”她起身向内院走去,挥手制止跟着的刘尚书,“你去忙你的,朕能应付得来。”
张子然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他来就是为了帮着造出双节棍的。
两个副手就是那天看到的膀大腰圆的男人,此刻正袒露这胸口与围坐在火炉边抽着旱烟。
一看到皇上急忙起身,将没烧完的烟叶再鞋底磕下,惊慌中带着疑惑,“皇上,主工匠请假回老家去了。”
“恩,朕已经知道了。”围着打铁的操作台转了一圈,停在火炉旁,低头看了看火炉里的碳。
张子然觉得脸被火炉烤的发干,不得不离得远远的,而皇上还凑近了看,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人都不在了,双节棍看来是造不成了!”他已经开始放弃。
“朕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皇上拉了两把风箱,火炉下面的碳火顿时明亮,然后挽起袖口,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直到皇上抡起沉重的铁锤,张子然才知道皇上要干什么,她竟然要打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