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点了点头,在楼下的时候看见谢思杨的时候,她就知道昨天晚上少爷是在这边过夜的。
只是家里这凌乱的样子,谢思杨又是个大小伙子,让他进来看见了,实在是难为情的很。
谢思杨也不恼,就这么站在门外等了大约五分钟,赵妈在里面将碎掉的衣服扔进垃圾桶,将没碎的内衣内裤捡起来,放到了洗衣机里面,然后将洗衣机的柜子给关起来。
她看着满地的玻璃碎屑,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几乎能想象,昨天晚上战况是有多么的激烈。
之前容雅兰被沈宏德逼迫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房间里到处一片狼藉,只是她没想到,这位少夫人居然也会遭遇到这样的事情,而实施这些暴力的,竟然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少爷。
所以说,这个男人……
“谢特助,您请进吧。”赵妈将玻璃碎屑扫干净了,连忙招呼谢思杨进来。
毕竟这里不是雪海居,隐秘性并没有那么好。
唐靳禹穿着黑色的浴袍穿着拖鞋从房间里走出来,伸手接过谢思杨手上的衣服。
谢思杨看着他身上的痕迹,凉凉的挑眉:“昨天晚上的战况很激烈嘛,怎么,和好了么?”
唐靳禹阴沉着一张脸冷冷的瞥了一眼谢思杨,一句话都没说的转身直接进了房间。
谢思杨连忙拍了拍胸脯:“乖乖,吓死人了,该不会一大早就欲求不满吧。不对啊,看那身上的痕迹,也不像会欲求不满的样子啊。”
看来唯一的可能也就是沈星羽给他睡了,但是却没有原谅他。
谢思杨不由得幸灾乐祸的笑,没想到唐靳禹竟然还会有这一天。
唐靳禹换上谢思杨拿过来的衣服裤子,沉默的吃着赵妈准备的早餐,房门一直紧紧的关着,丝毫没有打开欲望的模样,谢思杨坐在椅子上,目光在房门和面无表情的唐靳禹脸上来回游离着。
最后,男人吃完了早餐,站起身来:“我进去和星羽说两句话,你先去楼下等我。”
“好的。”谢思杨点点头,转身下了楼。
“赵妈,你也先出去。”唐靳禹对着刚准备回厨房的赵妈说道。
“哎,好的少爷。”赵妈也跟着后面出了门。
唐靳禹这才转身走进房间,窗帘拉着,哪怕外面阳光正好,房间里的光线都显得有些暗淡,床上的被子下面,隆起了一个小小的鼓包,他踱步走到床边,被子里的女人眼睛逼着,只是眼睑不自觉的微微颤动着。
很显然,她并没有睡着,只是在闭着眼睛装睡罢了。
他叹了口气,坐在床边,伸手揉了揉她细碎柔软的发丝,声音里带着无奈的深情:“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你明知道我离不开你……”
沈星羽的呼吸微微滞住,眼底涌上酸涩。
她抿着唇,害怕自己情绪崩溃而呜咽出来。
男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随着门阖上的声音而渐渐消失。
沈星羽蓦地睁开了双眼,深深的喘了一口气,双眸有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泪水从眼角滑落。
曾经她求而不得的男人的心,如今似乎看起来已经在她的身上了。
可是……
只要一想到妈妈临死前说的那些话。
沈星羽狠狠的攥紧手指,她不能动摇,她不能再心软了,她要完成妈妈的遗愿。
而且……
苦涩的勾了勾唇,沈紫灵到现在还在大摇大摆的享受着沈家大小姐的好日子,既然她的孩子和母亲的命都不能让唐靳禹对沈紫灵出手的话,那么唐靳禹又谈何说爱她呢?
太廉价了。
“夫人。”赵妈小心翼翼的推开卧室的门,声音柔软的问道:“需要我给你请假么?今天?”
“不需要,我现在就起来,你先去忙吧。”
说着便从床上慢慢的坐了起来。
赵妈诧异的看着这样的夫人,不由得捂住了嘴巴,明明只是一夜过去了,但是却莫名的感觉到少夫人好像变好看了的样子呢,果然是昨天少爷过来了,所以少夫人心情好了的原因么?
只是,少夫人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了。
难道说,又吵架了?
一头雾水的赵妈关上房门,脑袋里还是一片浆糊。
沈星羽起床洗漱后吃了早餐,拎着包就出了门,而赵妈则是一脸茫然的开始给福妈打电话,汇报昨天的情况,顺便请教一下福妈少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件事情。
她实在是搞不懂这些年轻人怎么想的。
而到了咖啡厅的沈星羽,刚换了衣服就被谢思思给捉住了手,她笑的一脸荡漾:“我听说,昨天晚上你们家总裁去你那了?”
“……”沈星羽看了一眼谢思思,伸手捂住脸:“没想到他去一次,连你居然都知道了。”
“额。”谢思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早上唐总打电话给我哥的时候,我正好在旁边,我听他说送衣服去幸福花园,我就知道是去你那里了,怎么了,你们俩还没有和好么?”
谢思思其实不知道沈星羽和唐靳禹到底在闹什么。
不过她不是沈星羽,可能无法知道沈星羽的痛苦,所以也就没有置喙的余地。
沈星羽抿了抿唇,哪怕脸上的妆容精致,也遮掩不住眼底的憔悴,只是那脸颊的魅色,还是让谢思思不由得看呆了。
她不由得想起那个哪怕已经死去,却依旧美丽精致的容雅兰。
也许,她是有遗传的基因吧。
“我们恐怕再也没办法和好饿了。”沈星羽搓了搓手,神色落寞的道。
“为什么,我看唐总很喜欢你啊。”谢思思不明所以的看着她:“而且你也那么喜欢他。”
“这个世界上不是喜欢了就能在一起的,我以前不懂,现在已经开始懂了。”
只是懂得这些事情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她不想和谢思思多说什么,干脆的站起身来:“思思姐,我先出去工作了。”
谢思思僵硬着脸,点点头:“哎哎,好,你先出去吧。”
沈星羽魂不守舍的走出去,这一天,沈星羽弹的曲子总有一股淡淡的忧愁在里面,素来喜欢来这边听曲子喝咖啡的人,也知道,这个弹琴的人今天心情不太好。
她知道谢思思说的对。
现在唐靳禹喜欢她,甚至隐隐有些离不开她。
她不应该闹,应该像以前那样和他在一起,唐靳禹一定会将她保护的很好。
她也能和自己深爱的男人在一起。
但是她不甘心啊,是真的不甘心。
难道妈妈就白死了么?
难道那个孩子就白死了么?
所以哪怕明知道她现在闹的很没有理由,但是她还是想要听妈妈的话,和唐靳禹离婚,去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好好的走完剩下的几年,至于复仇。
她有心,却无力。
不想总是生活在仇恨之中变成丑陋的模样,然后用那样的样子去见妈妈。
筝音袅袅,似悲似喜。
坐在二楼的男人目光幽幽的看着那个纤腰一裹的窈窕古装美人,眼神微微眯起。
“四少,需要我下去请她上来么?”金发的男人操着一口别扭的中文小声的问道。
男人竖了竖手指,摇了摇:“不用了,我只在这里看看就好了。”
说着,目光收回,漫不经心的开口:“对了,我来华国的消息封锁,我不希望有人知道我回国了。”
“好的,四少……唐先生那边也不通知么?”
“我说的是……所有人。”
“好的,四少,我明白了。”
说着,金发男人退了下去,而男人的目光则是再次锁定坐在那假山上面抚琴的纤细身影,目光幽深的看着那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唇线抿直,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讥诮。
沈星羽感觉到仿佛有一抹强势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那目光肆意而直接,仿佛要将她看透了一样的强势,她垂着头,不敢抬头,只是筝音乱了。
她和唐靳禹结婚的事情,虽然知道的人很少,但是前段时间唐靳禹明显的有想要将她介绍给别人的意思,所以也透露了一些信息,沈星羽不知道这个眼神的主人是谁,但是应该就是唐靳禹认识的那些人其中的一个吧。
她不想再和那个圈子牵扯太多。
到了下班的时间,她第一次急急忙忙的下了琴,换了衣服,急匆匆的就走了。
从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看向那个方向过。
而那个男人的眸光,就这么直白的将她的背影送远了。
男人勾唇低笑:“真是个敏锐的小兔子。”
…………
沈星羽心里慌慌的,一直走到林羽宸的咖啡厅才好了点。
推开门,心有余悸的靠着门柱,站了好一会儿,才脸色有些茫然地朝着员工更衣室走去。
早早的来的几个服务生看见她,脸色都不由得变了变,多了几分不自然:“沈姐,你来啦,赶紧进去吧。”
沈星羽没发觉他们的异样,点了点头就白着脸,游魂似得飘了进去。
几个站在那里的服务生面面相觑,半晌后,其中一个才不由得开口:“沈姐的脸色不太好啊。”
“谁知道呢,她的脸色什么时候好过的,她身体不好呢。”
“那我们谁去告诉老板,沈姐过来了。”
其中一个服务生扣了扣手指:“要不还是我去吧。”说着,便转身上了楼。
“真是没想到,沈姐看起来这么年轻,孩子居然都那么大了。”
“谁说不是呢,还喊老板舅舅,沈姐原来是老板的姐姐,以前我还怀疑他们俩是一对呢。”
“看老板对她那么好,肯定是亲戚,只是没想到居然是姐姐呢,说起来,沈姐其实和老板长得很像啊,以前我们居然都没有发现呢。”
“……”
沈星羽换了工作服就出来了。
脸上的妆容也重新补了一下,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只是一出来,那些聚在一起的服务生就三三两两的三开了,店里明明没有多少客人,却偏偏做出一副很忙碌的模样,扫地的扫地,擦桌子的擦桌子。
沈星羽:“……”
一脸懵逼。
她到底错过了些什么,怎么感觉这些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