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酒酒才出净室,她就又累了,精神不急,气血两空,她的身子骨,也就只有一层皮可以看。
帝九黎将人抱回床上,发丝没干,他便让她靠着他,一点一点地帮她熏头发。
卿酒酒抓着他的袖子,黑瞳安静地看着他,眼底带着她自己都没发觉的柔和和情意。
她抬手摸了摸他肩膀上的咬上,沉默了会道,“对不起……”
帝九黎低头,在她嘴角啄了口,“再有这种事,我会折断你的翅膀,让你再没有任何自由。”
卿酒酒意外的没有恼,她带点撒娇地往他脖子间蹭了蹭,瓮声瓮气的道,“我拔毒的时候,太丑,而且要你自己动手伤我,太过残忍,所以我才找的殿下帮忙。”
她跪在他大腿上,捧着他的脸,难得有些不安的低头看着他。
帝九黎仰头,他摸着她的发丝,“刚在边南见着你那会,也不见得有多好看,还有你的喜怒哀乐,幸福痛苦,这些都要是我带给你的,和旁人无关。”
戒瘾是个过程,约莫如此,卿酒酒此时觉得自己眼眶泛涩,鼻子发酸,难过忽如其来,昨天拔毒的痛苦又涌上心头。
“离鸠,我一个人的离鸠……”她死死搂着他脖子,嘴里嘀咕道。
帝九黎应了声。
可这并不能安抚到卿酒酒,她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像是有蚂蚁在爬一样,她还说,“离鸠,亲亲我……”
帝九黎从未见过这般脆弱无助的卿酒酒,像是野猫被剁了利爪,娇娇的十分可怜。
他顺从她的意思,薄唇一压,就覆上了她的。
卿酒酒浑身打了个颤,瞬间就软成一滩春水。
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晶亮水润,像是藏着调皮的桃骨朵,她自发地舔了舔唇珠,目光落在帝九黎的薄唇上,就再撕不开。
从尾椎蹿起的酥麻,沿着背脊而上,陌生的情动,瞬间代替了毒药瘾翻上来的难受。
她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帝九黎身上,钻进他怀里,还勾着他的手指头,央着他多摸摸,那娇撒的忒熟练自然。
琥珀鎏金的华光从睫毛末端划过,帝九黎手一揽,将人安放在床褥上,然后在她焦躁不安的目光中,从她下颌开始,一点一点地往下亲。
便是连她那双青涩的小桃儿都被稍稍的安抚了翻。
待到帝九黎气血喷张,鬓边生汗之时,他一抬头,身下的这头小母老虎竟然睡着了。
他侧躺一边,将人拢怀里,心头生起的悸动,恨不得将怀里的人给揉进骨子里,血肉都化为一体,生生世世。
别庄的日子一晃而过,卿酒酒有帝九黎的陪伴,稍后清除余毒和戒瘾的过程,倒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
她偶尔只是消极不安,抑郁的极端情绪并没有出现过。
第十日,卿酒酒已经好了很多,她脸上养出了薄薄的气色,小肚子上也多了一圈小软肉,捏上去软软的十分好捏。
帝九黎这些时日,没少往她小肚子上揉捏。
别庄里头,除却伺候的宫娥和小太监,并无旁人,也没有人来打扰。
卿酒酒便懒得连发都不束,整个慵懒地披散着,走哪都要趴帝九黎身上,整日除了吃喝,就是睡觉。
“帝九黎,我们什么时候能成亲?”卿酒酒忽然想起这事,她最近特别依恋他,巴不得变成挂件,挂他大腿上。
帝九黎手里捏了本书卷,听到这话,他抬眼,撩起她一丝细发道,“怎的?迫不及待想嫁我了?”
卿酒酒乖巧地点了点头,她头放他结实的肚子上,滚了两滚。
帝九黎低笑了声,难得她这么乖巧,让人心尖发痒,他没忍住,低头含了含她唇珠,“其实现在就可以,不过,即便成了亲,也要等你及笄了才能圆房。”
卿酒酒低头看了看自个可怜巴巴的小青桃,叹息一声,愁得眉头都皱紧了。
帝九黎将她神色尽收眼底,揉了揉她发顶,“快点长大,要不我要憋坏了。”
卿酒酒促狭地瞅了他一眼,这人真是被自己给带坏了,从前礼仪规矩不断口,现在已经能面不改色都说出这种事了。
两人正温馨间,别庄管事提着袍摆匆匆而来,“殿下,外头来了个人,说是国舅的人,要亲自面见殿下。”
卿酒酒一愣,国舅?那不就是皇帝的舅子,帝九黎的舅舅?
她诧异道,“你还有舅舅?亲的?”
帝九黎微微皱眉,“有的,你先等会,我去去就来。”
卿酒酒约莫她此时并不好露面,尽管心头不是很愿意,还是点了点头。
她注视着帝九黎走出垂花拱门,掰着手指头在算辈分。
国舅,当今皇后的兄长才该是,帝九黎母妃兰妃是皇帝心头朱砂痣,多半是破例封的国舅,那也该和有天兰外族的血统。
她还没想明白,这国舅怎的从没听说过,冷不丁一阵微风吹来,带来一股子甜腻的花香味,像是--罂粟花香!
她一惊,悚然回头,就见木枫澜站在一丈外,笑看着她。
眉目掠过厉色,卿酒酒起身暗自握了握拳头,不行,她还是没有力气,身体没恢复。
“哼,手下败将,赶来送死?”不过,她脸上分毫异常都不露。
木枫澜眨了下眼,“在下听闻长乐郡主身体有碍,在别庄休养,特意前来看望郡主。”
他说着,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手里捏着的恰是一朵殷红如血的罂粟花!
卿酒酒后退半步,“不想死的,就赶紧滚!”
木枫澜往前几步,“这是倭国奇花,结成的果子乃是至宝,郡主该尝一尝。”
那株罂粟,一枝两并蹄,一朵正开的艳,而另一枝,刚好结了个罂粟果。
卿酒酒浑身发寒,她已经在戒瘾尾声,若此时再敢碰这类东西一下,便相当于前功尽弃--。圆滚滚的罂粟果,小巧精致,本是漂亮好看的,但在卿酒酒看来,却十分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