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松了口气,“上官大人,本宫皇儿真无碍了。”
上官桑摸着白胡子笑着点头,“不愧是神医,就算教出来的徒弟,行医手段也这般出奇有效,皇上,臣以为,御医院要能招揽此人,必能让整个御医院的医术再上一个台阶。”
皇帝面色有些尴尬,他拂袖道,“既是江湖中人,怕不易招揽。”
上官桑面露遗憾,“老臣还想着与之切磋探讨一番这种开膛之术,实在是手法精湛,若能在我大燕普及,那绝对是万民之福!”
听闻这话,皇帝面露沉思,细细思量开来。帝九黎适时冷然道,“怕是不能了,先说活阎王,此人四方游历,居无定所,神秘的见头不见尾,就说其关门弟子长乐县主,胆大包天,胆敢伤了三皇兄,还对三皇兄开膛,诛了她九族都是轻的,若不是母
后及时开口,本殿下也定然杖责活活打死她!”
皇帝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他这太子,不是最与长乐县主关系好?
皇后哼了声,“本宫不管她是谁的徒弟,总归她伤了皇族子嗣,皇上虽答应了饶恕,可本宫没同意!”
上官桑怔然,默默叹息一声。
“对!母后绝不能轻饶了她!”
这当间,终于清醒过来的骁王被小太监搀扶进来,他脸色冰冷,眸有杀意,一身血腥煞气涌动。
“小十儿,可好些了?”皇后奔过来,拉着骁王手道。
“母后,儿臣没事,三皇兄如何了?”骁王不着痕迹地抽回手。
皇后揩了揩眼梢,“幸得皇上庇佑,过了今晚就没大碍了。”
骁王点头,他森寒的目光落在帝九黎身上,意味深长的道,“太子不是腿已经大好了吗?都能将皇弟一脚踹翻,怎的这会又坐轮椅上了?”
闻言,皇帝和皇后还有上官桑等人齐齐看过来,目光都落在帝九黎腿上。帝九黎微微一笑,“十皇弟有所不知,活阎王此前千叮呤万嘱咐,本殿的腿初愈,未满七七四十九天,不可站起来,可在猎场中,突遇狼群,本殿不得不站了起来,如此没听神医的话,这腿,如今酸痛难当
,日后怕是又要不好了。”
上官桑一凛,“殿下,可容臣诊脉一番?”
帝九黎长眉一挑,修长的手伸过去。
片刻后,上官桑捻着白须道,“殿下脉相时强时弱,可是还受了内伤?”
帝九黎点头,“和狼群缠斗之时,确时受了些内伤。”
上官桑挥笔开了张方子,白岩赶紧收好。
骁王皮笑肉不笑,“皇弟可真是为皇兄惋惜。”
帝九黎无所谓摆手,“无妨,总是这么多年都过了,好与不好,与本殿而言,并不会有多少妨碍。”
“不,皇兄此言差矣,”骁王不依不饶,“皇弟日后定会再找神医,务必要将皇兄的腿治好才是。”
帝九黎斜睨过去,云淡风轻的道,“那就多谢皇弟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冷不热地针锋相对。
夜半时分,卿酒酒迷迷糊糊的,她正又冷又热,浑身难受,知道自个身体不对劲,可就是醒不过来。
“小虎女?小虎女?”
耳边似乎有谁在喊她,嗡嗡的真是讨厌。
她喘了口气,有气无力地挥手道,“滚开!”
帝九黎皱眉,卿酒酒此时一身滚烫,小脸红彤彤的,连出气都烫人,他手一摸,竟是烧起来了。
“小虎女,醒醒……”他拨弄了她小脸几下。
卿酒酒艰难睁眼,一身关节痛的厉害,头也很晕,她反手挨了下额头,后知后觉的道,“完了,发烧了。”
“来,我带你过去找御医。”帝九黎一身夜行衣,显然是偷摸过来的。
他弯腰抱起她,小人轻的很,在他怀里好像一点重量都没有。
卿酒酒抓着他衣襟,自个搭了脉,懒懒的道,“不用,帮我找几株草药,熬了我喝下就没事了。”
她心里十分清楚,自个这是因腰腹的抓伤引起的并发症,只要烧退了就不会有事。
“听话,我去找上官桑。”帝九黎难得面容严肃,这让他眉心的朱砂都被川字夹住了。
卿酒酒也倔的很,她嗤笑一声,“那个庸医,我还担心他把我给治死了,再者,我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你管!”
对帝王家的无情,她还记恨着,故而看帝九黎也不顺眼。
帝九黎只得依她,将人放自个怀里,没让她躺地下,“行,我让白岩去找草药,不过,小虎女你不准跟我阴阳怪气的。”
浓黑桃花眼夹了他一眼,水润湿漉,兼之她面颊薄粉,娇娇软软的又没力气,整个人就像甜丝丝的胭脂小桃,诱着人捧着咬一口。
帝九黎眸色深邃,琥珀暗金犹如汪洋。
他低头在她微凉耳廓边呢喃道,“你再用这种带小钩子的眼神看我,我就吞了你。”
神经病!
卿酒酒往他胸口拍了一巴掌,什么叫带小钩子的眼神?她的眼神哪里有钩子了?怎么也该是杀气腾腾的飞刀才是!
不多时,白岩悄悄端了汤药过来,卿酒酒一身无力地被帝九黎扶起来,皱着眉头将苦兮兮的药汤喝了。
没一会,她呼吸放缓,整个人就沉沉睡了过去。
白岩小声道,“殿下,三皇子那边不好了,从入夜烧到现在,御医根本没法退烧,怕是人都要烧死了。”
帝九黎摸了摸卿酒酒细白的小脸,轻笑道,“呵,皇后河都还过,就想拆桥,一不看看这桥是谁搭的,这小丫头必定留了后手,此事皇后不跟她低头,约莫老三就真要被废了。”
白岩心惊,他瞄了眼帝九黎怀里,结果只看到一撮青丝,“那殿下,是不是要差暗营的影子过来保护县主?”
帝九黎点头,“行,你去安排,别露痕迹,就让别人以为,那是活阎王留给这丫头的后手就可。”
白岩唱喏了声,并不敢多看,悄然退了出去。这小帐篷实在简陋,帝九黎有心想抬张软榻进来,都不方便,他只得将自个的披风解下来,垫地下,适才将卿酒酒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