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欢颜心头发颤,她飞快看了眼卿酒酒的左手腕,确实血线还在。
“不对称,可真丑!”她说完,又一耳光抽上卿欢颜那张美人面。
这一下,卿欢颜左右面颊红肿渗血,狼狈不堪。
她愤恨地瞪着卿酒酒,“你死到临头了,卿酒酒,你要不得好死!”
卿酒酒轻蔑冷哼,装模做样地又吐了口红糖水,她还没玩够呢,就喜欢看这些人想干掉她又干不掉的样子。
卿欢颜哈哈大笑,“卿酒酒,你知不知道你中蛊了,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救你!”
白雪四人在院子里听到这话,差点没当场笑出声来。
卿酒酒一抹嘴,舌尖舔了下,嗯,这个甜度刚好合适,味道不错。
苏氏回过神来,她推了卿酒酒一下,赶紧扶起卿欢颜,没命往梧桐阁外跑。
卿酒酒也没追,她云淡风轻地吹了下微红的手心,四名婢女进来收拾。
橙柳不解的问,“大小姐,怎的不将那蛊反下给三小姐,打了两耳光就算了?”
卿酒酒吊儿郎当地斜躺美人榻上,“下了又如何,她身边有蛊主,弄不死她。”
至于那两耳光,等着瞧吧,那可不是普通的耳光。
在卿府众人都盼着卿酒酒快点的期望中,卿酒酒硬是以一个时辰吐一口血的频率中,顽强地继续活着。
为此,苏氏焦躁,卿欢颜焦躁,卿明远也焦躁。
一晃便是三天过去,这日一早,卿欢颜的栖霞院爆发出一声尖叫。
婢女饶女进去一看,当场被骇晕过去。
跟着,一身中衣的卿欢颜披头散发,像疯婆子一样跑了出来,有婢女看到,卿欢颜的那张脸,不仅有恶脓渗出,竟还长了白色的肉蛆!
问询而来的苏氏差点没晕厥过去,她死死抱住状若疯癫的卿欢颜,咬牙切齿的卿明远道,“王爷,这定然是那小贱人使的手段,欢颜的脸,三天前被她打了耳光就一直没好,如今更是彻底被毁了!”
卿明远嫌恶的并不靠近,“可找大夫了?”
饶雪转醒过来,跪下道,“回王爷,找了的,可大夫说只是红肿,抹点药膏就能好的。”
“卿酒酒,卿酒酒,我要杀了她!”脸被毁了,卿欢颜恨得双目赤红。
卿明远皱眉,“那孽障命硬的很,本王进宫,先请个御医回来看看。”
苏氏心头总算燃起点盼头,“那王爷快去。”
哪知,御医看了后,也接连摇头叹息,表示药石已罔,无能为力。
恰在这天,宫里头还传出消息,今年的中秋宫宴,皇后娘娘要在京城贵女中为三皇子择一皇子正妃,但凡收到皇后玫瑰帖的贵女都有资格角逐皇子妃之位。
且还有人说,皇后娘娘明着是给三皇子选妃,其实暗地里是在为即将回京的十皇子相看,毕竟卿家大小姐长的丑不说,这会都要死了呢。
京中贵女几乎疯狂,众所周知,当今皇帝膝下十位皇子,也就素有战神之名的十皇子最有可能继任九五之位。
至于皇太子殿下,那一残一傻的俩兄弟,早晚是要被废的,谁在意来着?
第二日,京中大部分贵女都收到了皇后的玫瑰贴,越发证实了此前的说词。
这贵女中,就包括平忠王府的卿酒酒和卿欢颜。
捧着玫瑰贴的卿欢颜,摸着被毁的脸,当即崩溃!
八九月份的阴天,少了燥意,多了几分凉爽。
卿酒酒躺在廊下摇椅里算着时间,后天蜜蜜就能回来了,她心头再焦急,可也只得选择相信皇太子殿下。
她摸了摸左脸金面具,如今她的脸好了,照镜子的时候,时常有恍惚,觉得好像是看到了蜜蜜。
她正出神间,卿欢颜疯婆子一样跑来,“卿酒酒,你不得好死!”
卿酒酒桃花眼一眯,一脚踹飞金剪子。
卿欢颜一张脸,渗着恶臭的脓血,披头散发,她不要命地扑过来,仿佛要和卿酒酒同归于尽。
“卿酒酒,你毁我锦绣前程,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卿欢颜十指成爪。
卿酒酒云淡风轻地瞥过去,袖子挥动,就将人逼开数丈远,“蠢货好大的脸哪,只准你对我用蛊,不准我对你下毒,嗯?”
闻言,卿欢颜大惊失色,她难以置信地望着卿酒酒,“你……你……”
她竟然一清二楚!
“欢颜!”苏氏带着人匆匆闯进来,一把将卿欢颜当身后。
她脸上神色恶狠狠的,像被触怒的母狼,死也要护着自己的幼崽,“卿酒酒,你都毁了她,你还想干什么?”
卿酒酒有片刻的怔忡,所以,这就是母爱?
上辈子,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有记忆便是在组织里,而这辈子,秦氏早年去世,她甚至不晓得秦氏长得是何模样。
母爱于她而言,犹如水中花镜中月,虚无缥缈,未曾有过。
不过,转瞬她扬起下颌道,“我想干什么?后娘觉得我会干什么?”
苏氏咬牙切齿,她一字一句的道,“秦氏的嫁妆!我帮你拿到手,只要你救我女儿!”
卿酒酒冷笑,“你能拿到,才有资格求我!”
苏氏扶起卿欢颜,深深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白雪奉上温凉的清水,“大小姐真得要救?”
卿酒酒抿了口清水,水光润泽粉唇,嫩若樱花是,“哼,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她从不吃亏的人吃了那个大个暗亏,不将卿欢颜整的翻不了身怎么能行。
白雪添上水,“那大小姐想怎么做?”
卿酒酒看了她一眼,“她不是想当皇子妃么?想要锦绣前程,我就送她一场风光。”
她边说边往屋子里,浅淡的声音幽幽传来,“要灭亡一个人哪,先得让她疯狂。”
第二日,从九皇子府那边传来消息,大燕第一星官夜缺回朝,皇太子叮嘱,卿酒酒务必要去东城门口和众家女眷一起迎接。
大燕星官,只听命于九五之尊一人,擅观星相卜吉凶,不涉庙堂,不管朝野,是大燕最为特别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