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

太惨了！

整整一万人的生命，就为了挡住一个出口，这种惨烈的事迹，就好比当初战争时期，那些英勇无畏的战士冲锋陷阵，用自己的血肉和生命，来捍卫祖国疆土！

这种场面和情况，没有人比秦凡这等上过战场的军中战神更加清楚。

而正是因为秦凡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了解那种无畏的牺牲，此刻才会流出那触目惊心的血泪。

在这无声的悲痛中。

秦凡缓缓闭上眼，心脏痛苦的收缩不停，他仿佛能够看见，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上万族人，为了守住身后的出口，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用自己的满腔热血和无畏，拼死杀敌，一具又一具尸体堆积成山，这才堵住了那道大门！

想到这。

便是秦凡都差点泪崩，他虽然号称军神狂龙，百战不败，铁血军心，但终究不是铁打的。如果那一战真如自己所想的这般，秦王府上下万人惨死鬼王冢，只为了堵住那一扇小小的出口，那就未免太过惨烈和让人痛心了，便是昔年那些战死沙场，为祖国抛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英魂，也不过如此了。

“唉！”

哪怕是李天啸，在回忆起当年那一场触目惊心的战斗，此刻都不禁湿润了眼眶，颤声道：“秦凡，你要明白你是秦王府最后的血脉，你父亲和整个秦王府的希望，全在你一人身上，你如果死了，秦王府就彻底覆灭了！”

这句话，几如泰山压顶，让秦凡无比沉重，差点窒息。

直到现在，秦凡才终于恍然过来，难怪李天啸知道自己的身世却一直隐瞒着自己，原来竟是有这等不为人知的辛秘。李天啸一直瞒着自己，只怕是不想让自己过早的去承担这些事情，说到底，李天啸是关心自己才会这样做的。

一念至此，秦凡想起小时候的叛逆和几天前顶撞李天啸，便是异常难受和自责，重重的跪在地上，颤声说道：“弟子不孝，恳请师父责罚！”

见状，李天啸欣慰的淡淡一笑，伸手将秦凡拉了起来，轻叹道：“你无需自责，当年你父亲曾有恩与精武门，便是为师这身本领和医术，也是你父亲秦战天当年指点传授的。”

闻言，秦凡擦了擦湿润的眼角，颤声道：“那…那我父亲还活着吗？他现在在哪里？”

他很怕，怕李天啸口中说出秦战天的死讯。

“唉，你父亲的生死，为师也不太清楚。”

李天啸摇头一叹，而后眼眶再次红了起来，垂目道：“当年你父亲带人去鬼王冢时，秦王府无人镇守，‘那些人’便趁机杀入秦王府，将秦王府遗留的妇孺孩童尽数杀绝。”

“当我得知消息，赶去秦王府支援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杀完人撤离了，而我在秦王府后院的地窖中，发现你被藏在一个妇人的尸体怀中，于是就把你带走了。”

听到这，秦凡猛地一颤，眼睛都红了起来，嘶声道：“那，那个妇人是谁？是我母亲吗？！”

难道是母亲吗？

秦凡浑身都紧绷起来，死死盯着李天啸。

好在李天啸最终摇了摇头，没有给出确切的答复：“当时我发现你的时候，秦王府被烈火覆盖，我也来不及去看那妇人的容貌。”

“什么？秦王府被火烧了？！”

秦凡睚眦欲裂，咬牙道：“是谁干的！”

灭族烧府之仇，不共戴天！

秦凡此刻怒火冲天，安安发誓，便是拼上这条命，也要将那些罪人斩杀屠灭，替死去的族人报仇雪恨！

但让秦凡失望的是，李天啸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屠灭秦王府：“唉，为师也不清楚那些人具体是什么身份。”

“不过你父亲秦战天似乎对那些人的身份有所了解，当初你父亲从鬼王冢负伤归来，查到扶桑国的宫本一族似乎参与了屠杀秦王府满门的惨案，便孤身一人杀入扶桑，将宫本一脉屠杀干净，后来你父亲回归华国，把人皇经托付给我，让我在你长大成人后转交给你。”

至此，秦凡终于彻底了解了当年发生的一切，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之谜。

血债终究是需要血偿的，哪怕是秦凡，当年也会像他父亲秦战天那般孤身一人杀入扶桑，这可是灭族之仇，深入骨髓，唯一让秦凡咬牙的是，当年秦战天一时大意，没有将宫本武藏斩杀，给前段时间发生的一切留下了祸端。

不过现在事情都过去了，那宫本武藏已经化作焦炭，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相信秦王府上万英魂若能知道此事，也可安息九泉了。

轻吸一口气，秦凡迅速平静情绪，凝声道：“师父，我父亲既然还活着，那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不来见我？”

听秦凡问起秦战天的去向，李天啸不知为何，情绪骤然低沉下来，久久无法言语。

直到秦凡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准备再次开口追问的时候，李天啸才闭上双眼，苦涩长叹道：“你父亲的生死，我的确不知。”

“但我知道，他把人皇经交给我后，再一次返回鬼王冢，此后再无任何音讯！”

秦凡闻言，猛地一震：“什么？我父亲在鬼王冢？！”

如果不是之前答应过李天啸，秦凡此刻必然是拼了命也要去寻找鬼王冢，虽然秦凡尚且对鬼王冢没有半点了解，但既然当年秦王府万人尸骨埋葬在鬼王冢，这便说明鬼王冢必然是个凶险万分的地方！

而秦战天如果真的回到了鬼王冢，那结果必然是凶多吉少的，秦凡作为人子，又岂会不担心呢？

“秦凡，你千万不要冲动！”

李天啸一眼就看穿了秦凡内心的急切和慌乱，连忙伸手按住了秦凡的肩膀，沉声道：“鬼王冢凶恶万分，便是我都不敢轻易靠近，你如果现在去鬼王冢，那就是去送死！”

闻言，秦凡死死的压制着内心的担忧和冲动，颤声道：“师父，你实话告诉我，我父亲当初既然离开了鬼王冢，为何又要回去？”

秦凡虽然不知道秦战天为什么会这样做，但他能猜到这其中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理原因，否则秦战天绝不可能扔下自己回鬼王冢的。

“唉！”

李天啸这时重重的叹息一声，这位修身养性，将忍字诀锤炼到巅峰的大宗师，此刻都稳不住情绪，竟老泪纵横的嘶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父亲之所以会回鬼王冢，那是因为……”

“他要镇守鬼王冢！”

说到这，李天啸的脑海中，控制不住的浮现出昔年的一幕幕画面。

他永远无法忘记那一幕。

秦战天孤身一人，纵马横戈，手持‘霸王戟’，孤身一人独闯鬼王冢。

“纵马横戈战千军，长枪孤守鬼王冢！”

“秦凡，你记住，你的父亲，是位大无畏的英雄，是这天下无人可比的英雄！”

“若没有你父亲镇守鬼王冢，‘那些人’只怕早就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危害世界了！”

李天啸垂目长叹，慷慨万分，秦战天的英勇大义，让他这位六旬宗师，都是忍不住黯然落泪。便是秦凡都被深深感染，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模糊浮现出一个伟岸挺拔的身影。

那是他的父亲，从十多年前开始，一直到现在都在孤守鬼王冢的父亲，秦战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