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吹吹就不疼啦(1/1)

一个男人,怎么能用这种手段赖着人家呢?太无耻了,太不要脸了!

叶将白一边谴责自己,一边愉悦地勾起唇角。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是气的,气她欺骗,也气她逃离,可一旦回到她身边,叶将白发现,什么生气啊愤怒啊,都抵不上她一个拥抱。就那么抱一下,心里再多的怨怼都消散了个干净。

没出息!

“主子。”良策躲在隔断外头,看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打扰,“大夫过来了。”

一听这话,叶将白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咳嗽两声,摆手道:“让他随意去交差,就说开过方子了。”

“这……王府里的人,怕是瞒不住殿下。”

“那也得瞒!”

“……是。”

良策知道自家主子有多怕看大夫,但他这病情实在拖得久了,他也只能阳奉阴违一次,偷偷地去七殿下那边告个状。

于是,叶将白正浑浑噩噩地半睡之时,就听得大夫的药箱响动,那瓷瓶的碰撞声,惊得他立马睁开了眼。

目之所及,赵长念背对着他站在一个大夫旁边,那大夫正在往外掏药瓶子,似是在拿底下压着的什么东西。

“不用先把脉么?”良策小声问。

大夫答:“望闻问切,光是望就知道这位病人病得严重,非针灸不能达也,老夫先拿出来备着。”

长念点头:“刘大夫的医术是极好的。”

“殿下过奖。”

“……”叶将白面无人色,见赵长念要转身,立马闭上眼装死。

长念转过身,带着大夫来床边诊脉,扫了一眼他紧闭的双眸,微笑道:“大夫,病得实在严重的话,还会有知觉么?”

大夫配合地摇头:“以这位病人眼下的状况来看,应该是昏睡过去了,扎上十针八针也不会有反应。”

“这样啊。”长念小声嘀咕,“我还以为他装病骗我,看来是冤枉他了。”

伸手把了脉,又翻了翻眼皮,大夫道:“高热这么严重,如何能是装的?殿下请移步,老夫这便要施针了。”

“大夫请。”

寒光粼粼的一排银针,看得良策都咽了口唾沫,那大夫手脚十分利落,找准穴位,一针便下去了。

叶将白努力绷着身子,不敢给任何反应,但他实在是怕啊,心里连连哀嚎,世上怎么会有人把银针这东西当救人的呢?这分明是要人命的!

尖锐的疼痛在各个穴位炸起,一下还不算,那大夫拧着针尾使劲儿将针往他肉里送。

一个没忍住,叶将白闷哼一声。

“呀。”长念低呼,“他有反应了!”

“殿下不必惊慌,这是身体的反应,病人一时半会儿还醒不了。”大夫沉着地放了针,又捏起一根新的,扎进穴位里。

长念清晰地看见叶将白脸上抽搐了一瞬。

莫名的,她觉得心情好了起来,掩唇偷笑了好一会儿,清了清嗓子问:“还要扎多少针?”

“还有五针,扎着三柱香的功夫就可以取下。”

“那真是太好……咳,那真是要辛苦大夫了。”

“哪里哪里。”

搬了个小凳子来,长念乖乖地坐在床边,双手撑着下巴,用一种欣赏的眼神看着床上叶将白的惨状。

是真惨啊,这么一个药都怕吃的人,身上被扎得跟个刺猬似的,还不敢动,手指节都发白了。

“他这是拖了好几日了吧?”大夫碎碎念,“早些就诊,就不至于动针了。”

“对了,这是药方子,两个时辰之后熬好药给病人喝下。”

“是。”良策接过方子,咽了口唾沫,都不敢看床的方向,抱着脑袋就跑了。

大夫探了探叶将白的额头,转身嘱咐长念:“病人烧一直没退,人可能有些糊涂,脾气也容易暴躁不安,在情绪上得多照顾一些。”

“我知道了。”长念笑眯眯地点头,等了三柱香,再看大夫一根根地将银针拔下来。

仿佛都能听见他皮肉上“嗞”地响动。

长念满眼同情地看着叶将白,等大夫收拾药箱走了,她便凑过去,怜爱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愉悦地道:“小可怜唷。”

叶将白倏地就睁开了眼。

长念被吓了一跳,原地一蹦,起身就想跑。叶将白冷声开口:“站住!”

大抵是刚刚针扎得太解气,长念竟然听他话停下了步子,笑眯眯地扭头问他:“国公有何吩咐?”

他动了动身子,像是想坐起来,长念连忙扶他一把,给他身后垫了个枕头,又把被子给他掖好。

叶将白抬眼,一双眸子里闪着恼怒和委屈,盯着她道:“你竟然让人来扎我。”

“您生病了,这是治病呢。”长念一本正经地摊手,“我也不是故意的。”

闷闷不乐地低头,他看着手上的针眼,哑声道:“很疼。”

看这副小模样,跟个孩子似的,长念忍不住就放柔声音哄他:“不疼不疼,病好了就不会被扎啦。”

疑惑地看着她,他瓮声瓮气地问:“很疼很疼的话,也会好吗?”

“会呀,像这样呼一呼就会好啦。”长念说着,拉着他的手,轻轻吹了两口气。

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叶将白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长念一愣,眼睁睁地看着他靠近,低头凑到她左心口的位置。

汗毛倒竖,长念挣扎:“你想干什么!”

他不答,只定定地抓着她,沉默片刻,然后学着她方才的模样,吹了两口气。

“那这样……”他抿唇问,“你是不是也会好了?”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长念一窒,伸手便将他推回枕头上。

叶将白的手没松,自个儿倒回去,拉着她也倒在他身上,然后顺势就紧紧地将人抱住,低头凑在她耳畔道:“在下向来不太会哄人,做错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殿下再教教在下,可好?”

长念抿唇,眼眶突然就有点红。

很多事不提起来还好,她可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用沙子厚厚地埋起来。可一旦被人拎出来,心里的委屈反而会加倍。

“当日,是我太过冲动。”叶将白低声道,“冒犯了殿下,可有法子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