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叔的手起手落,王家守卫动作迅速的拦在了欲图上前挥赶马叔的保安面前,另又上来一排守卫站在保安的前面,手中的电击棍开着,威胁的举在保安面前,形势陡转直下,一群保安顿时被困在了原

地一动不敢动。

没等被王家守卫动作惊得一愣一愣的裁判回过神,其他剩余的守卫已经都从不远处赶了过来,神色恭敬的将马叔团团护住。

“马爷?”

打头站着的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征询的看着马叔,恭敬的请示,规规矩矩的面上满是尊敬和仰慕。马叔是王家地位仅次于王老爷子的存在,虽然明面上说着是老爷子的下手,但实际上这么多年风里雨里

的闯荡下来,充当着老爷子军师的马叔在王家下面的人里有着难以想象的威慑力。

要知道,能走到王家上层的,甚至是能有幸进到王家内宅工作,或者更近一层的,能幸运的得到王老爷子青睐得以直接近身办事的,无不是要经过层层的选拔,最后入了马叔的眼,才可能有机会进得

一步。因此能在素以严苛著称的马叔手下工作对王家下面的人来说是一件十分值得骄傲和体面的事情。

尤其是做守卫这一类工作的,马叔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他们的终极偶像了,要知道马叔最开始就是从小小的守卫做起,最后一步步被王老爷子提为了心腹,再到最后爬上今天这么受人敬仰的位置。王家

众守卫从第一眼看到马叔出现在了竞石场里,就一直迫切的盯着,要不是规矩严明,早就引起了小范围的骚动了。

结果,这些个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的破落保安,竟然妄图想要对马叔动手?这是绝对令他们感到无法忍受的!要不是马叔一直没有发话,拿着电棍的守卫早就忍不住一棍子挥过去了。

看着现场莫名其妙的对峙,裁判席上的几人面面相觑,有些愕然,观众席上也起了喧哗,不明所以的看着裁判席前正在发生的事情。

马叔倒没直接做什么吩咐,而是往比赛场上看了一眼,见姜璃小姐看着他不动声色的微微摇了摇头,知道这是要保证赛场的正常秩序,不让事情闹得太大的意思。马叔了然的回首摆了摆手,示意想要

上前的守卫退下去,看向先前趾高气昂现在却有些惊疑不定的裁判。

“我说了是在举报违规事件,毕竟是大型的赛事,这会儿因为这么件事伤了和气不好,这会儿上来也不过是为了能够当众公正的解决。”

裁判心里咯噔一声,瞧瞧明显对眼前老人极其尊重的王家守卫,心中忐忑的猜测…难不成眼前这其貌不扬的老人竟然会是王家人不成?又瞧瞧场内的林远,刚才这老人还专程向场内看了一遍,一见就是

得了指示才骤然停手没有闹下去的。这…心中有些讪讪的裁判可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到底是在闹哪一出?

对马叔的身份有着猜测的裁判语气放的尊重了些,试探着问,“不知道您是?”

马叔花白的发丝一丝不苟的向后梳着,穿着一身板正的中山装,整个人像是一把笔直的剑,“这跟我是谁有什么关系吗?身份难不成还会影响到比赛结果的公正?”

裁判在越发虎视眈眈的王家守卫的注视下,再加上还有一众正在看热闹的观众在瞧着,他知道这样的话定然是不能乱接的,语气越发谨慎了起来。

“当然不会。”看看冲这边不停使着眼色的林远,又看看面上坚持的老人,裁判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您确定真的不在赛后再检查吗?”

裁判带着示弱的口吻的话一出口,就知道说错话了,果然,观众席上的人立刻就开始抗议起来。

率先出口的是一个穿着浅蓝色衣服的年轻人,“什么时候检查难道不是比赛规章上规定过的吗?这本就是该由裁判定下来的,你们怎么倒反问起举报的人来了?”

穿蓝色衣服的年轻人话音一落,顿时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就喧哗起来。

“那东西要真是话筒的话,肯定是应该当场检查的,这还用问吗?你们这当裁判的,不会是知道谁作弊故意偏袒着的吧!”

“必须马上检查,绝不能由着你们就这么糊弄过去!”

熙熙攘攘的观众席上喧闹声一阵高过一阵的,带着嘘声的起哄不断响起,说错了话的裁判咽了咽口水,开口解释着想要挽回局面。

“毕竟不能确定这话筒的真实来源,耽误了比赛进程还是影响不好的。”

还是先前穿浅蓝色衣服的年轻人率先愤而起身,“不能确定的情况下,为了不徇私舞弊,不是更应该抓紧时间排查确定吗,怎么能因为不确定所以干脆就拖到比赛结束?”

“就是,你这话说的不是前后矛盾不成逻辑吗,难道真的有猫腻?”

马叔严肃的看着裁判,“你也听到了,查吧。”

裁判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实在搞不清楚眼前这老人和林远到底是在闹哪一出,不是同一家的人吗,怎么这倒像是在故意拆台?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裁判再去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了,感到被愚弄了的观

众喧哗和抗议声越来越大,几个裁判不得不商量着终止比赛开始排查。

两队的人被叫着站在了一起,环状的探测仪在他们身上轮番扫过,林远眼神闪烁的站在后面,一直被张奇盯着的他没有办法当众取下耳朵上的伪装成助听器的听筒装置,只能装作挠头的功夫动作极快

的把装置的电源给关了,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的站直。

结果环形探测仪扫到他的身上时,还是发出了一阵明显的“嘀嘀”声,众人的视线顿时就落在了林远的身上,林远连连比划着指着自己的耳朵。

“这是助听器,原理差不多,肯定是检测错了。”

裁判听了转而就准备扫向下一个人,张奇他们立刻就怒了。

“他说是就是了?有你们这么包庇的没啊!我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可没见他带什么助听器,不照样是好好的?怎么一上场比赛了耳朵就聋了,逗我呢?卧槽,还在这狡辩呢,网上的那段视频把你那德

行拍的一清二楚的,要不咱们现在搜出来再回味一次看你到底聋不聋?”

观众席上的浅蓝色衣服男人也开始起哄,“快看着,竞石比赛这主办方派出的人一个比一个奇葩,大庭广众之下把所有人当傻子糊弄呢!”

“取下来检测!他说是助听器就是了?我也记得看视频的时候这个男人耳朵上什么都没带!”

“原来前阵子视频里的男人就是他啊,怎么还有脸比赛?这种有前科的人的话也能信吗,一定得检查检查!”

裁判不上不下的站在原地,被众人吵吵的下不来台,让举着探测仪的工作人员往下检查也不是,不往下检查也不是,为难的看着林远。他先前跟林远打着交道,林老爷子说了,照应好林远,以后等他

们跟王家结了亲,生意上的事情一定会照应着给他好处的,这会儿让他来拆台,他实在是下不了手!

这边跟林远有交集的裁判左右为难,另一边被观众和张奇他们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其他几个裁判实在是忍不了了,直接挥挥手让工作人员去取下林远耳朵上的黑色装置。

林远不让,“你们这是侵犯人权,是违法的,我凭什么要让你们这样做,你们这是在搞歧视!”

一位裁判黑着脸,“工作需要,请配合一下。”

林远不让,左躲右闪的推着工作人员,眼中带着被羞辱般的愤怒,戴着口罩的他闷声闷气的怒斥着,张奇和方锐实在看不惯这个贱人再在这里扯犊子,一把将他整个人扯了过来,冯凯大马金刀的上前

,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粗鲁的直接从林远耳朵上把东西给拽了下来,在工作人员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把东西往他们身边一甩。

“tmd你们拍慢镜头呢?直接拽啊,磨蹭什么!拿去!”

他们简直快要无法忍受这群人漫无边际的偏袒了,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再维护,说话十分的不客气,看着工作人员拿着耳机不知所措的样子,连古建都忍不住了。

“怎么,还等着检查结果自己蹦出来啊,继续,我们还在这看着呢,瞧瞧你们还准备做到哪种程度!要不当场把东西给摔坏了,然后直接来一句检测不出来?实在不行了拿来我们去检查吧?稍微懂点机

械的瞧着都能看出来不对劲儿吧,这tm哪一点长得像是助听器的样子?瞎啊!”

姜璃慢条斯理的拿过小型的黑色话筒,递过去。

“哪那么麻烦,直接在现场试试能不能听见声音不就行了,又哪里还需要什么检测。”

工作人员也被骂愣了,呆呆的接过姜璃手中的话筒,开了开关说了两声,耳机里没有声音,松了口气。

“不是一套的,没声音。”

林远扯着脖子怒吼,“看吧,我就说我是无辜的!你们简直就是一群神经病,直接上手就开始抢!竟然这么往我身上泼脏水,信不信我告死你!”

姜璃冷眼瞧着,凉薄的视线扫在‘助听器’上,“这个的开关没开,是最里面的一个小按钮。”

她上一世对这样的东西再熟悉不过,设计的隐秘,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你胡说什么!”

林远脸色大变,上前就要推搡,被古建他们一把挡了回来。

工作人员顶着众人灼灼的视线硬着头皮往里面找,果然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个极不显眼的小按钮,轻轻一按,再说话,就能清楚的听见耳机里面的声音了!林远的脸色顿时白成了一片纸!

观众那边立刻就闹了起来,里面坐的可是有之前在林远他们手上落败的队伍,讨伐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先是蓝衣男人怒火冲天的起哄,再后来已经是众口一致的叫着让林远的队伍退赛了。认为是

林远作弊才让他们队伍不得不被刷下来的人中有些脾气大的,气的直接就要冲上场去,立刻被现场的保安手忙脚乱的拦了下来。

现场不知怎么的就开始逐渐混乱的朝着失控的方向走去,裁判立马开始组织着赛场上的队伍退场,走到临近观众席的位置,已经开始有人朝着林远扔瓶子了。保安左挡右护,结果招呼不周下,一不小

心被冲出了个缺口,观众席上的其中几个人顺着缺口就堵了上来,其他吵燃了的观众不知怎的脑子一热,也跟着就冲了上去,正要退场的裁判和两支队伍顿时被堵住了去路!

先前在观众席上一直起哄和挑起众人愤怒的浅蓝色衣服男人见人群竟然朝着两支队伍围过去,一下子有些着慌,忙闭紧了嘴朝着马叔的方向看去,马叔狠狠的瞪着他,浅蓝色衣服的男人讪讪的低了头

,慌张的往前挤着试图把愤怒过头的观众的理智拉回来。

“哎哎哎,别这样啊,另一支队伍是无辜的,别围着人家啊,要堵就堵那个叫林远的!”

“还不快上去拦着,没看着快冲撞着姜璃小姐了吗,这个小六,回去再收拾他!”

马叔嘴里称作小六的浅蓝色衣服男人以前是这群守卫的总队长,前队长一不小心闯了祸,守卫们忙上前帮着救场挽回势头。王家的守卫都是经过严格的训练的,自然不是竞石场里的保安所能比拟的,

训练有素的分成两队,一堆拦观众,一对护住裁判和两只比赛的队伍,严阵以待的他们装备齐全,很快就将场面稳定了下来。

不知道是无意还是刻意的,所有人都被护的好好的,只有林远不知道怎么就从最后面被挤到了最前面,挨了冲到前面的观众的几记狠的,口罩也被扯了下来,露出还带着青紫的脸,和掉了牙齿一说话

就漏风的嘴,十分的狼狈。

闹了好半天,场面总算是逐渐稳定下来,没了人煽风点火,再加上小六示意着一起来的几个人刻意的安抚,观众的情绪逐渐的从激愤平和了下来,虽然依旧气愤,却没有那么的激动了。可让小六他们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的观众的情绪缓和下来了,这会儿被观众的行为撩拨气脾气的林远却怒了!

他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倒霉,霉运好像真的就长在了他身上,每一次他认为自己好像要转运了,就会重新陷入新的困境。林远活了这二十多年,骨子里也是有些冲天的傲气的,虽然这几个月日益凄惨,

但不代表他就愿意甘心的做一只人人喊打的狗,今天的事情,终于将林远心底里的最后一点狠性给逼了出来,观众们逐渐冷静下来,林远却突然的就暴走了!

“是!我作弊了,我作假了,这点我是做错了我承认!可要真让我退赛我也就退了!哪怕主办方今天说了要收回以前我得到的所有殊荣我也毫无怨言!可就算我是作弊,就算我手段卑劣违反规则,至少有着违反规则的后果在束缚着,我做了错事自然会有主办方的人来处理!我是怎么你们了呢?又是砸水瓶又是群情激奋要上来讨伐上手的,你们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吗?不要忘了,你们只是来看比赛的!场

内不管发生什么,主办方自己会处理!用得着你们在这里装模作样的强出什么头!”

情绪逐渐冷静下来的观众虽然依旧愤怒,可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之前情绪上头就直接冲上去闹事的行为有些过火,怒火上头的他们这会让才刚刚冷静下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林远的话给绕了进去,

林远激动的谴责声中,竟然没有一个人率先吭声。

最后,还是小六憋了憋,实在是忍不住了,没顾着马叔警告的眼神,突然就开口了,“我说你还要不要脸啊,这不是在颠倒是非转移话题吗?是,你的行为是有主办方的人会彻查,会处理,可tm这明显

主办方一直以来的行为都表现出了明显的偏袒和徇私舞弊好吗?当我们眼是瞎的?上一任的负责人是怎么被撤职的真要我再提醒提醒?”

林远憋的脸红脖子粗,破罐子破摔的要上前声讨回去,却被小六毫不客气的大嗓门被瞬间堵了回去!

“还有,别tm说什么主办方自然会处理你,处理又怎么了,你的参赛资格被取消了,你先前取得的殊荣被取消了,哪怕是你直接五体投地的跪在当场给被愚弄了的所有人道歉,tm因为你作弊被刷下来

的队伍就能重新回去了?不要忽略重点好不好?这跟你被处不处理有一毛钱关系吗?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小六鄙视的看着林远,就像在看一个渣滓,“而且你没了比赛资格有影响的可是你所在的整个队伍,你确定你能把他们被退赛的损失给一并承担了?”

姜璃看着情绪激愤的小六,又看看马叔,马叔有些哑然,这小六入戏也太深了,这激动的,怎么像是他也参加了比赛被人使手段挤下来了似的?他只是吩咐了他在观众席上煽风点火激起观众的情绪不

让事情这么容易被掀过去而已啊,这自由发挥的…

林远被讽刺的无力反驳,脸上青红交加,再加上青紫的伤痕淤青,一张脸五彩斑斓的分外精彩,憋了憋,实在不甘心就这么而被压下去的林远强撑着挺直了脊梁,想到自己先前在场内时的某种猜测,

恼火下,终于忍不住当众公开了真相!

“我知道你们在玩什么花样,呵呵,不过是世家大族里头的阴险倾轧!我和王家的小姐定亲,王家出于情面上的考虑开放了场地给竞石比赛使用,这是触及到某些人的敏感神经和利益了吧?呵呵,这所

谓的举报来的可真及时,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在我到了王家出资的场地竞石的时候来了,以前参加比赛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带着耳机,怎么那时候就没人吭声?这样的做派,当真阴险可怕!”

林远冷笑着讽刺,脸上满是看破和嘲讽,看着马叔的表情充满了痛恨和不屑。

马叔听了林远的话,有些愣怔,一副不知该如何反应的模样,连姜璃都顿在了原地,认真的看了看林远,张张嘴,又无语的闭上。

其他观众的表情就精彩多了,除了本队知情的几个人外,包括姜璃所在队伍的张奇几人都对这番神转折表示出了极大的惊讶,不可思议的看着林远,王家突然开放自家的产业下的产地用作竞石比赛竟

然是因为林远的原因?

还有,今天突然的举报竟然是因为世家里的倾轧?怪不得裁判和场上的工作人员竟然会突然毫无缘由的开始偏袒着林远,甚至在明显知道他有着作弊的重大嫌疑的时候还三番五次的试图帮着他掩饰,

原来竟是因为他是王家的人吗?林远这种人竟然能攀到王家这样的高枝,甚至还能让这样的隐世豪门为了他做出无偿出用比赛场地的决定,也算是有两把刷子了…

众人纷纷脑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表情复杂,几个裁判面面相觑的苦笑着叹了口气,心中又怒又气,尤其是最先开始站在林远那一边的裁判,差点被林远的一番话气的直接背过气去!

是啊,他是把自己的身份给表明出来了,他是成功的将众人因为对他作假的事情产生的怒火转移出去了,可是也把他们徇私舞弊和包庇的罪名给坐了个十成十,m市的竞石负责方本就处于舆论的风口

浪尖,这下正好,可以更加的声名狼藉了!

站在观众中间的小六同样震惊,眼睛瞪得溜圆的看着众人的各种反应,最后表情怪异的落在了马叔身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远冷嗤一声,知道先前指证自己的白头发老人是被自己的话说的哑口无言了,痛心疾首的看着他,“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林远看不起他这种恬不知耻的做派!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的来,背后不要脸的

使阴刀子算什么本事!你…”

林远话还没说完,本来正在维护者秩序的王家守卫队队长实在忍不住了,黑着脸猛地转身,毫不犹豫的揪住林远的衣领一拳就挥了过去!林远顿时痛呼一声摔倒在地!

“嘴巴干净点,想找死趁早说!你知道马爷的主子是谁吗?就敢这么口出狂言,太过猖狂!”

林远见一个小小的守卫都敢对自己动手,气的脸色铁青!

“看吧!露出真面目了吧!还要假装仁义吗?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做到哪种程度来!你们现在越是张牙舞爪的厉害越是表明是在心虚吧,大家都在心如明镜的看着,呵呵,这种把戏也太不入流了。”

小六已经被林远的无耻给彻底惊呆了,有时候无语到一定的程度,气愤到一定的程度的时候,激愤的情绪反而会平静下来,小六一股浊气憋在胸口忍了又忍,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

小六直接就被气笑了,语气堪称温柔,“你是说王家是因为你开放的比赛场地?”

林远懒得看他,不屑的冷哼一声,低头擦着嘴角的血迹。

小六接着问,“你是说马爷今天举报是因为…你挡着了王家某人的路,所以故意来整你了?”

林远闭了闭眼,脸上厌烦,扯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来,“怎么,这会儿又准备重新编造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呵呵,我倒要听听了。”

小六依旧好脾气,瞧了眼严肃的马叔和面无表情的姜璃小姐,憋着嗓子奇怪的问,“那你知道,这位…马爷的主子是谁吗?”

林远是知道王家的情况的,私生子众多,倾轧的异常激烈,哪里能清楚这位又是来自于哪一方,回答不上来的他闷着头吭声。

小六同情的看了眼林远,一字一句道:“这么看上去,你是不知道了,王家的事你知道的不多,马爷威名甚广,能被王家人尊称上一句马爷的,只有你面前的这位马正天了。”

林远皱眉,“你到底想说明什么?”

小六没想到说到这个份儿上他还不明白,一味声称着和王家联姻的男人,竟然不知道马爷的名头?无奈的好心补充了最后一句。

“马爷是王家所有守卫的管理者,他老人家,是王老爷子的人。”

林远猛地一下子没有听明白小六的意思,紧皱的眉毛还没有松开,一副愣愣的样子,没有反应过来的停在原地,脸上复杂的表情就这么突兀的定格。现场则是死一般的寂静,这突然的转折和复杂的事

态,一时间让所有人都反应不及。

“不可能!”林远脸色脸色爆红,“林家马上就要跟王家联姻了,如果不是重视,绝不会就这么同意开放场地的!他又怎么可能会是王老爷子的人?”

这下连之前对着林远动手的保卫队长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说你到底见过王老爷子没有?他老人家凭什么会同意为你来开设场地?”

林远的脸色几乎要滴出血来,喏喏的答不上来,小六嗤笑。

“当真是,太可笑了!老爷子专门为了姜璃小姐派了大量的守卫留在竞石场里维持秩序,这下子竟然有人蹦出来说场地是老爷子为了他专门开设的,你确定自己没病吧?”

林远就像被谁猛的打了一棒子,整个人都是蒙的,古建和张奇猛地转身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姜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姜璃?”

“我去,我没听错吧!王老爷子开放场地竟然是因为你?为什么啊!”

小六无语,“姜璃小姐,你怎么连自己的朋友都瞒着啊…”

“闭嘴!怎么说话呢!”

马叔怒斥小六的没大没小,小六立刻讪讪的闭了嘴,知道自己这是得意过头了,竟然忘记了尊卑。

事情差不多已经到了尾声,马叔看看时间对着表情奇异复杂的裁判询问,“时间不早了,既然比赛不能继续进行,我们可以先走了吗?”

“可…可以。”

张奇不甘心,拉住姜璃的衣服万分好奇的小声问,“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这一声不交代的,是要急死我们啊。”

“以后再跟你们细说。”

姜璃被吵得头疼,她不是爱出风头的人,挥挥手示意张奇他们先不要再问了,林远见姜璃不正面承认,眼中顿时又冒出了一丝希翼的光芒,像是找到了某种破绽,正要开口,直接被马叔一记凌厉的目

光瞪得又噎了回去!

“姜璃小姐是王老爷子的外孙女儿。”沉稳的马叔冷不丁的出声了,警告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子杀伐气,“不长眼的人都听清楚了,胆敢刻意冒犯姜璃小姐的,视同于公然挑衅王家!”

林远的头像是被某种大钟猛地狠震了一记!整个耳朵里都是尖锐刺耳的鸣叫,这瞬间剧烈的冲击让他早被打击的近乎崩溃的神经突兀的就这么绷断了,脸色一青,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剧烈而至的难受

的震颤让他几欲作呕!

“不可能!”

林远大叫,“姜璃的母亲早就不在了,哪里会冒出来个外公来!你们骗人!”

马叔却是看懂懒得再看他一眼,率着众护卫护着姜璃就朝场外走去。

与此同时被迷晕扔到后台的林老爷子在这个时候也晕晕乎乎的赶了过来,正巧看到最后马叔公布姜璃身份的一幕,顿时喉咙一甜,本就血压极高的他脸色蓦地潮红,又急速的泛白,身子迅速的萎顿下

去,这次是真的晕了过去!

姜璃和马叔连着一群守卫离开的很快,转眼间就只剩下了还没回过神来的众人还呆呆的留在原地,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曲折,实在是…让人有些无从反应。但有一点是绝对毋庸置疑的,如果之前

的事情都是真的的话,那林远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和讽刺!

这一瞬间所有人心里明镜似的都知道,这个叫做林远的人,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是彻底的完了!人品低劣到这种程度,不但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还把自己丑恶的嘴脸毫无保留的完全展现在了所有

人的面前,除了更名换姓异走他乡,或者是干脆直接去整个容让别人认不出来他。否则的话,凭着他从今天后臭到无人可及的名声,无论以后从事哪一行,林远这人,都将是寸步难行!

没有人注意到,心情震惊复杂的林远的队伍里,低着头的温博脸上的神色显示出一种别样的沉重来,他不引人注意的拿出手中的手机,给那位发了个信息。

“请速收回先前的计较打算,那人背后势力强悍,你我怕是撼动不得,继续下去必将引火上身。”

………………

连着三天,姜璃每天都会收到一大束娇嫩欲滴的鲜花,花里放着一张素雅的卡片,没有署名,只有苍劲有力的“姜璃收”三个大字,黑色的钢笔字力透纸面,笔法俊逸。

每日里送来的鲜花都不一样,但无一例外的,不管姜璃多晚回到王家,鲜花都会在提前半小时的时间被放在门房处,有时候上面还沾染着傍晚的湿露,明显是刚被采摘不久,还透着些新鲜的枝叶清香

,这样认真又用心的示好,温馨而又浪漫。

不多时,连王老爷子都知道有人看山了他的宝贝外孙女儿,正在逐步采取着温柔攻势。

姜璃第一天看到鲜花的时候愣了半晌,本想直接扔回门房处不作理会,等看到卡片上龙飞凤舞的字迹,不知怎么的,就鬼使神差的把花束抱回了房间。

王远山一家三口已经在王老爷子的住所处跪了许多天了,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外,每天固定着时间必定稳稳地跪够八小时。开始的时候其实他们是打着日日夜夜的跪着来打动老爷子的主意的,结果m

市连日的大雪不断,到了晚上实在是冷的彻骨,三人几乎要被直接冻死在当场,老爷子见状竟也是没有丝毫的怜悯和动摇的,没办法,三人干脆改了策略,一天八小时,雷打不动,毅力也是可叹了。

姜璃第一天收到鲜花抱着花回来时,三人还在摇摇欲坠的跪着,脸色煞白嘴唇发紫,冻得眼睛都发直了,看到姜璃手里抱着的鲜花,冻得一直哆嗦的王佩嗪猛地想到了什么瞬间脸色剧变,立刻眼眶就

红了,恶狠狠的立时就要扑上来!

王远山时刻注意着女儿的异状,见状立刻死死的压住女儿的身子,警告的瞪着她,煞白的脸上全是严厉!王佩嗪委屈的眼泪不停的掉,嘴唇哆嗦着张张嘴,却冷的发不出声,眼睁睁的看着姜璃抱着花

不紧不慢的消失在了老爷子住所的入口处。

“你给我忍住,又不一定是齐檀送来的,你急什么?”

岳兰声音颤抖的安抚着女儿,“小不忍则乱大谋,你爷爷明显已经开始不忍心了,你这时候再惹事,咱们就等于白被冻了这么多天了。”

“对,对,一定不是齐檀哥,齐檀哥怎么会给这种女人送花,一定是哪个野种水性杨花四处勾搭了男人,一定是的!”

王佩嗪抽抽鼻子,咬牙切齿的又跪了回去,她已经快要忍到极限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吃过这种苦的她简直认为现在的自已已经处于了人间炼狱。王佩嗪难过的恨不得立刻趴在地上痛哭一番,或者直

接冲到爷爷面前让他看看自己心爱的孙女儿到底被糟践成了什么样子,她就不信爷爷真的一点都不心疼她了,要是爷爷真的看到她的惨状,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就原谅他们的!

………………

林远事后受到的处分很严厉,为了表明自己的秉公执法,另外也是为了进一步的挽回国际籽料大会在公众面前的形象,主办方不但撤消了林远所在的整个队伍的额参赛资格,追回了之前发放的所有殊

荣和奖品,以及额外奖励各个组员公司的业务单子,而且还联合了其他许多与会的家族,在整个行业通报林家为拒绝往来客户,林家在赌石界的基业彻底毁于一旦。

闹到这个地步,温家也不会再护着林远了,委婉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同样跟林远断绝了一切的关系。林老爷子这次受到的打击实在是大,当时晕倒的时候后脑勺朝地的直接撞在了大理石地板上,再

加上没有及时的被人发现,大冬天的血都在地上凝固了才被巡视的保安给送到了医院,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医生说了,以林老爷子现在的身体状况,能不能醒过来,悬。

林氏被告的破产,林远声名狼藉还背着一屁股的债,母亲远走异乡,父亲锒铛入狱,最亲近依恋的外公现在生死未卜的躺在医院里,一时间林远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了。他的生命突然贫瘠的可

怕,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像是做的一场异常美妙的梦,现在的他连一只丧家之犬都不如,他陡然尝到了生命中最绝望的滋味。

他没人可说,没人可依赖,他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再可以跟他分享生命中的一切苦难和喜悦。这是一种非常绝望而又让人感到孤独的事情,骤然袭来的巨大恐慌和悲怆太过迅猛而突然,瞬时间就击溃

了林远心中的所有防线,生活已经将他整个生命中一切还可以依仗和坚持的东西统统以最残忍的方式夺走。

什么都没了,他什么都没了。

林远的双眸一片血红,凌乱和疯狂在眼中交替出现,最后终于沉积成一种狠辣和绝望。

这天姜璃突然就接到了肖婉的电话,说是想约她出来见一面,姜璃没理会她,再打过来就直接设置了黑名单。

然后没一会儿,又一个陌生号打了过来,出乎意料的,竟然是林远。

同样是要求想要见她一面,姜璃没吭声,直接就要挂电话,林远仿佛料到了姜璃接下来的动作,仓惶短促的叫了一声,那声音中带着祈求和卑微,成功的让姜璃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小璃,我知道错了,这一次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记得最开始的说我是把你当成亲生妹妹来看待的,你还记得那时候吗,你刚来林家,有临近的小孩子见你长得可爱故意欺负你,我次次冲在前头替你出头,那次头都被砸破了,你站在我身边儿可劲儿的哭,脸都哭花了,那时候我是暗暗下定决心一辈子都要爱护着你,绝对不能让你受一丝委屈的。后来的我们到底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呢,我就像是吃了什么迷药魔怔了一样,一次次的伤害你,一次次把我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推的越来越远。”

姜璃拿着电话没有吭声,话筒里突然就传来了极力掩饰的啜泣声,虽然努力的压抑着,还是能听到里面的痛苦和悔恨。

“事到如今,我已经一无所有了,我所依仗自傲的一切都没有了,我才终于静下来思考,才终于幡然醒悟,才终于知道自己到底做了多么愚蠢的事情,才意识到我伤害了一个对我来说怎样重要的人。可能我说这番话你会觉得我虚伪,会觉得我是在图你什么,真的不是的。小璃,我就想再见你最后一面,想当面跟你道个歉,再看看你,然后我就要走了,这里已经再没有了我的容身之地,机票我已经买好了,后天就直接飞去墨西哥,以后我都再也不会回来了。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上,小璃,再让我见你一面,好么?就咱们两个人,我求你了,就给我一次当面给你道歉的机会好不好,我什么都不

图,就这最后一点要求了。”

林远的声音中带着莫大的期翼和渴盼,闷闷的嗓音明显还带着哽咽,姜璃捏着手机的手指一点点的收紧。

“好。”她说,“我再见你最后一面,以后我们之间再无交集,永不来往。”

电话那头顿时传来了如释重负的出气声,林远声音轻快了几分,后又忍不住开始抽泣,慢慢的竟变成了嚎啕大哭,姜璃垂下双眸,沉默的挂了电话。

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透过擦拭的一尘不染的窗户朝外看去,可以很清楚的瞧见仍然坚持的跪在楼下的王远山一家三口,他们的脸上染上一层雪色风霜,穿的格外的厚实,可是依然能看出来三人已经

冻出了一种病态。他们一直是养尊处优的一家人,能做到这样常人难以忍受的地步的原因无非是想要重获老爷子的宠爱,重新拾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们的行为姜璃可以理解,可林远呢,可肖婉呢,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上一世他们是为了她的能力,为了能得到滔天的富贵和众人敬仰的名声,那么这一世呢?这一世的他们从她身上是什么都得不到的,那么,这一直以来,又是为了什么。

林远约见的是地方是一个私人菜馆,私人菜馆在一个幽静的小巷里,进门后就是曲径通幽的小径,走到头后一个写着‘镜中如意’的包厢门半掩着,姜璃推门进去,林远一个人正在里面坐着,桌子上摆着

一排棕褐色的茶具。

“你来了?”

林远口气温和得不可思议,脸上虽然伤痕累累,但是还是能看出原本俊美的轮廓,沏茶的动作行云流水,林老爷子爱喝茶,林远和姜璃都练得一手沏茶的好功夫。

姜璃看着林远殷切的将茶水递到自己面前,沉凉如水的眸子从小巧的杯子滑到了林远的脸上。

“你有什么要说的,我还有事,呆不久。”

林远深深的看着姜璃,“小璃,我明天就要去墨西哥的,不出意外以后我们都不会再有任何的机会见面。”

“嗯。”

林远动作自然的将茶水往姜璃面前推了推,“我们是一起学的沏茶,这也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亲自沏茶给你喝了,想想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咱们就成了现在这番模样,来,尝尝,看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

姜璃接过茶水,在林远的注视下垂目端着杯子放在鼻尖轻嗅,“清香如许,火候分寸把握的恰到好处。”

林远的眸子像是要黏在姜璃的脸上一般,脸上带着能将人溺毙的温柔,透着几分哀婉,“尝尝吧,我特意为你沏的。”

姜璃缓慢的将茶水端离唇角,认真的看着林远,“你确定要让我喝了这杯茶水吗,林远?”

林远眼睛闪了闪,“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起当年咱们的情谊有些感慨才特意想到要沏茶给你喝,你要是不想喝就算了,不勉强的。”

说着话,林远的双手却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从桌面上放到了桌下。

“林远,你为什么就是死性不改呢,一次又一次的,我不是没想过就这么算了吧,你为什么非要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我的耐性呢?你真的确定要把手里的东西拿上来吗?”

林远的表情有些慌乱,“你这是在说什么呢小璃,我今天请你过来主要是想要道歉…”

正说着,林远的手猛地从桌子下面伸出来,一把白色的粉末张物质朝着姜璃的脸上就飞了过去!

与此同时,包厢的们猛地被人从外面踹开,一个男人拿着一件大衣风驰电掣的瞬间扑到了姜璃的身上,身子一转,动作轻巧的将姜璃整个人护在了怀里,姜璃的脸被紧紧的护着贴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林远这次反应就快多了,一见情况不对窜起来就想跑,包厢里的屏风后面同时也窜出来了另一个身影,动作迅速的跟在了林远后面跑出来,可两人刚走到门口正要窜出去,眼前的门“砰”的一声被人从

外面紧紧的合住了。

粉末在空气中挥散的差不多了,齐东放开被压在怀里的姜璃,尴尬的说了句“得罪了”,匆匆忙忙将手中的大衣盖在了姜璃身上。

“怎么又是你!”

林远见到齐东脸色一白,转身死死的拽门却怎么都不开,慌了的他边大声的叫人边顺手举起地上的椅子。

“大哥,耗子,你们都给我快出来!”

可不管他怎么朝着外面大喊,都没有人应声,齐东脸色黑的吓人,林远咬咬牙,举起手中的凳子就砸了过去!

“喀拉。”

齐东手指一动,一声轻响,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林远的脑门指了过去,“放下。”

林远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动作生生的停在了原地,后边站着的肖婉萎缩的看着齐东,不敢相信这人身上竟会随身带着枪。

“我怎么会再那么傻。”姜璃看着两人冷声道,“你们凭什么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们的话呢,进来吧。”

姜璃话音一落,六子等人推开门就进了屋子,动作狠辣的卸了林远手上的凳子,不顾肖婉的尖叫,按着她的头死死的扣在了地上。

“灌水。”

姜璃闭了闭眼,低声吩咐。

小六腾出手来指挥着几个人上前拿起桌子上的茶水晃了晃,朝着不停摇头的林远和肖婉两人迅速的逼近!

“你敢!姜璃你敢动我们我跟你势不两立!你个贱女人,害得我家破人亡,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林远声嘶力竭的叫嚣,脸上哪还有之前的温和和儒雅,眼神中都透露着疯狂和恶毒。

姜璃拿起他之前倒给自己的茶水,猛的顺着他正在大喊着的嘴给灌了进去!杯子都直接塞进了林远的嘴里,让他想要吐都吐不出,翻着白眼把茶水给咽了下去!

“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啊!都是他一个人做的,我没有参与,都是误会!小璃,真的是误会,呜呜,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肖婉崩溃的大哭,不停的摇头躲闪,姜璃脸上却再没有丝毫的动摇,顿了顿,斩钉截铁道:“剩下的全部灌下去吧。”

齐东站在一旁愣愣的看着王家人手脚麻利的将整壶水全部灌给了两个人,水还很烫,烧的两个人嗷嗷直叫,嘴上烫出了一层的水泡。

“见笑了。”

姜璃看着齐东,她没料到齐东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明显是特意来解围的,可现在的场景却并不是她想让他看到的,垂眸躲过齐东惊疑的表情,姜璃轻声道:“处理些私事,你先回去吧,刚才的事

谢谢了。”

齐东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看看姜璃的表情和眼下的情况,还是没有说出口,点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的出了门,门外站着的有部分齐家人,齐东一挥手,纷纷从各处站了出来。

“走吧。”

齐东表情凝重,“在外面看着些,没我的命令,不要让不相干的人踏进这里一步。”

包厢里,茶水灌下去不久,林远和肖婉的反应就开始不对起来,眼神狂乱脸色潮红,挣扎的力量也逐渐变小,呼吸时重时轻极不稳定,小六让手下人按好两人,征询的看着姜璃。

“把林远绑起来,两个人都丢到后面的屋子里去吧。”

姜璃缓缓道,“跟那些人关到一起。”

小六领命下去,看着两人不对的反应,小六直恨的咬牙切齿,这要再看不出来他们原本对姜璃小姐打着怎样的注意他就白活这么多年了,恶狠狠的对着手下多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就有人拿来了一整

套的摄像装备。

“在屋子里架好了!”小六恨声道:“把林远这小子绑结实些,再给那屋里的几个男人灌上一顿茶水!”

神智尚存的肖婉和林远呜咽着求饶,脸上满是恐惧,尤其是林远,听到要把他绑起来的时候眼珠子吓的都要瞪出来了,眼泪瞬间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整个人剧烈的挣扎着,被堵住的嘴“呜呜”的做着

最后的挣扎讨饶。

可到了这个地步,两人再有任何的悔悟和恐惧都是没有丝毫的作用了,被人抬着就直接扔进了另一间亮着光的屋子里。屋里横七竖八的趴着十几个男人,全部都是彪形大汉,林远一眼就认出来是自己

带出来的那些人,顿时更加吓得直翻白眼。

因为极度的怨恨姜璃,他和肖婉商量着除了找自己的心腹外还雇了几个有着变态嗜好的男人,其中有两个是有着性,病的,为的就是在临走之前彻底毁了姜璃出出气!此刻眼见着即将自食恶果,肖婉

眼一翻,直接吓得晕了过去。

林远却是连挣扎都不再有机会,刚被扔进屋子里,就被听到动静已经被药效迷的红了眼的一群男人瞬间围了上来!

姜璃束手站在门外,听着屋子里此起彼伏的闷声惨呼声和喘息声,以及时不时皮肉相撞的剧烈响动,沉黑的眸子不见一丝的波澜。

她说过的,她要一步步的毁了他们,等到剥掉他们身上所有的棱角和爪牙,等到一点点拿走他们所有的依仗,粉碎他们身上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再一丝丝的让他们品味到那种深入骨髓却无力反抗的绝

望。

小六倒一点都不觉得姜璃小姐做的事情太过,只嫌还不够狠,上前低声问道:“你看要不要通知老爷子,干脆把他们给…留下来总归是个祸害,倒不如干脆处理干净了。”

“不用。”姜璃沉声道:“我要他们的命有什么用,这样就好。”

是的,这样就好,对现在的他们来说死倒成了一种解脱,她定然不会这么轻易就让他们从痛苦的深渊里爬出来,今后的日子还有很长,她要他们用一生的时间来恐惧来悔恨来备受绝望的折磨。

她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齐檀听到齐东犹犹豫豫的汇报的时候刚下飞机,齐檀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直至最后,整个人的脸色已经沉如墨汁,阴森的仿佛下一刻即将有嗜人的恶魔从他凌厉的眼神中直接扑出来!

齐东给齐爷汇报着汇报着声音就越来越小,低沉的气压和极致的压迫感让他说话倍感艰难,等说到他现在正在门口率众守着的时候,语气已经低的像蚂蚁在叫一样,完全听不真切了。在齐爷眼里姜璃

小姐一直都是一个单纯而又需要人保护的女人,齐东不知道齐爷听了最近姜璃小姐的一系列作态,心中到底会作何感想,犹豫再三,还是出口劝了一句。

“这些事情倒也不是姜璃小姐的错,我知道您对姜璃小姐的作派可能…”

“你知道竟然还敢袖手旁关而且到了现在才说?”

齐檀压抑着巨大怒火声音沉凝的几乎要滴出水来,齐东咽了咽唾沫,心中不安的想要再替姜璃的行为作出解释,“其实…”

“闭嘴!”齐檀怒斥,锐利的淡眸几乎要淬出刀子来,捏住手机的五指几乎要将手中的屏幕给当场捏碎了,咬牙切齿道:“她竟然胆敢背着我,当真收了陌生男人送的花!”

他之前送的玫瑰她都没有收,竟然敢这样羞辱他,藐视他的尊严,在他刚离开这么短的时间里就那么毫无负担的接受别的男人送去示爱的礼物!心里头冲天的怒火和一股受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几乎

要挣破他的胸膛直接冲出来,齐檀来不及分析这股子难言的感觉,恶狠狠的想,这女人,当真是胆大包天到了极点!

齐东沉重的表情就这么僵在了脸上,整个人保持着一种呆滞而又反应不及的空茫,嘴唇动了动,再动了动,突然转身将头蓦地撞在了墙上!

他真傻,真的!他怎么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猜度齐爷这种人的心思!齐东感觉自己的心都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