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让别人照顾沐童我不放心,我也得跟着沐童。”白若云大言不惭的和慕家谈起条件。

叶孜听到白若云这番言论时,心里暗暗冷笑。

白若云既然如此在乎沐童,先前又怎么会说沐童是死是活她不会管。

慕奶奶和叶孜的想法如出一辙,便瞪着眼驳斥道:“哟,你现在知道心疼孩子了?刚刚你撒泼耍混的时候,怎么没考虑孩子的感受?”

白若云脸皮极厚的撇过头,“那不一样!反正,我听说某人可以待在自己的孩子身边,不然的话,我也应聘当沐童的保姆好了!”

慕爷爷闻言忍不住斥道:“胡闹!家里哪儿用得着那么多保姆?”

白若云不依不饶,跟慕爷爷据理力争,“慕爷爷,我就这么跟您说吧:您也知道我和叶孜一直都是死对头,万一她拿孩子撒气,我找谁说理去?”

慕爷爷梗着脖颈冷哼一声,不加掩饰的讽刺道:“叶孜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不过,怎会像你说的那么恶毒?”

值此之际,在这件事中起决定权的慕宁佑一直不曾表态。

见状,白若云便暗暗给孙茉莉使了使眼色。

于是,孙茉莉假作心疼的瞄了沐童一眼,而后又无故提起叶孜将床单扯破的事,“奶奶、爷爷,我觉得白若云说的也有理。沐童毕竟是个孩子,孩子怎么会懂得大人的眼色?再说……”

孙茉莉故意稍作停顿,吊足了慕奶奶跟慕爷爷的胃口,才把矛头指向叶孜,“叶孜的脾气确实有些大,昨天我麻烦她换一下床单,她竟然故意把床单给损坏了。”

慕奶奶半信半疑的盯着孙茉莉,“有这回事?”

孙茉莉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脸上还带着几分宽容与理解。

“叶孜,你无缘无故,拿床单撒什么气?”慕奶奶不太高兴的睨视着叶孜,口气中带着埋怨的味道。

叶孜凭白躺枪,自是百口莫辩。

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地步的时候,慕宁佑仍然没有首肯,只一脸烦闷的拿起车钥匙走向跑车。

白若云屁颠屁颠跟上去,撒娇般拽着慕宁佑的隔壁,“宁佑,你说句话嘛!我也是担心沐童会受欺负,她这么大点的丫头,我不在她身边陪着怎么行?”

慕宁佑极度不耐烦的甩开白若云的手,“我得去公司了,你愿意陪着就陪着吧。”

撂下这句敷衍性质的话以后,慕宁佑开着跑车扬长而去。

白若云与孙茉莉对视一眼,目光里是深不可测的算计与诡秘。

如此一来,慕家便又多了一名儿童专人保姆。

孙茉莉推波助澜,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便没有多留,家中便剩下两个老的,两个小的,还有两个针锋相对的。

阳阳吃过沐童的亏,便不再敢主动找沐童玩耍,两个小孩的相处,无意中也仿照了大人那样,毫无交际。

但一天下来,叶孜惊奇的发现,沐童的心智,成熟到有些不像个孩子。

这便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别扭感。

在慕奶奶和慕爷爷面前,小沐童不似阳阳,孩子心性,童言无忌。

她很会察言观色,并且也尽量与叶孜保持一种和平的氛围,比之横眉冷对的白若云,简直强太多。

由于经历过一次沐童欺负阳阳的事,快下班前,叶孜忧心忡忡的走到慕奶奶跟前,“老夫人,能不能让阳阳跟沐童分开住?”

提及此事,慕奶奶也有所顾忌,想都不想便应下了。

正在二楼的白若云听见这话,一溜烟蹿到了楼下,“叶孜,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家孩子是不是?”

叶孜眸色平静,只淡淡的说:“阳阳和沐童毕竟男女有别,还是打小就养成分开住的习惯比较好。”

白若云阴阳怪气的笑了笑,“呵呵,男女有别?两个孩子加起来都没有十岁,你跟我说男女有别?”

慕奶奶见白若云明显是恶意挑刺,便急赤白脸的训诫道:“吵什么吵!就这么大点事,有什么好上纲上线的!反正家里房间多,分开住也方便些。”

“啧啧,奶奶您可偏心的太明显了些,就不怕沐童会产生心理阴影吗?”白若云故意把问题形容的很严重,仿佛慕奶奶做了多么罪不可恕的事情。

慕奶奶吊起眉毛,神色愠怒的斜了白若云一眼,“那么大点儿的孩子,能产生什么心理阴影?你要是想孩子健健康康的长大,就别老在她面前说些危言耸听的话!”

被慕奶奶言中,白若云瞳色一变,咬咬唇不再跟对方争辩。

侧头看了眼挂钟,发现下班时间到了,叶孜便跟慕奶奶告别,“老夫人,八点了,我先回去。”

慕奶奶微微点头,却发现同为保姆的白若云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慕奶奶直视着白若云,送客意味明显。

闻声,叶孜心里狐疑,便暂且驻足,想看看白若云到底要干嘛。

发现叶孜停下脚步,白若云眸色狠戾的弯起嘴角,“沐童夜里爱踢被子,我得留在这里。”

如此苍白的借口,却被白若云说得理直气壮,叶孜汗颜无语,心里却觉得不对劲。

白若云有意要留宿,肯定是想跟慕宁佑发生点什么。

孙茉莉作为慕宁佑的未婚妻,难道默许白若云这么做吗?

因此,目光探究的叶孜,直直望向白若云,发现对方一如既往的我行我素,脸上没有分毫忌讳。

顿时,叶孜胸中便蹿起一团怒火:孙茉莉把慕宁佑当成什么了?

而白若云又把慕宁佑当成什么了?

这两个女人为了报复她,将蒙在鼓里的慕宁佑当傻子耍吧?

“白若云,要我提醒你——作为保姆,你没有资格留宿在这里吗?”叶孜眼神清冽,面上充满了鄙夷。

有时,她蓦然觉得:白若云根本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爱慕宁佑。从头到尾,不过是不想输给叶孜。

如果白若云对慕宁佑一往情深,又怎么忍受的了孙茉莉的存在。

况且,这两个女人现在像是连体婴一样同流合污,完全不像情敌。

“你管得着吗?你就是个下人而已!”白若云恶狠狠的驳斥叶孜,眸色狰狞。

叶孜轻漫挑唇,反问道:“那你是什么?慕家少奶奶?”

白若云一时语塞,便凶神恶煞的睨视着叶孜,似乎若不是碍于慕奶奶在场,非得将对方收拾一顿。

两个女人的火药味渐浓时,院子里忽然传来霍文轩的一声呼唤:“叶孜!”

听着霍文轩急切的呼喊声中,夹带着隐隐的愤怒,叶孜暗道不好,忙往出走。

两人对视的那一秒,叶孜明显从霍文轩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不解与阴沉。

“你真的在这儿?”霍文轩蹙着眉头,口气冰寒。

从霍文轩询问的话语中,叶孜轻易判断出:孙茉莉偷偷去给霍文轩告了状。

走近对方,叶孜压低声音,“回去我再跟你解释,走吧?”

霍文轩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后,最终没有发作,揽过叶孜的肩头,二人正要离开。

一声跑车引擎的长鸣,加上大灯的照射,让叶孜与霍文轩不自觉的抬手遮掩。

慕宁佑看到霍文轩站在叶孜手边,手搭在叶孜的肩头,星瞳便渐渐收缩,仿佛有人侵犯了他的所有物一般介意。

迅速走下车,慕宁佑脱下西装外套,很是随意的扔到了叶孜的怀里,“去给我洗了。”

见慕宁佑对叶孜呼来喝去,使唤下人一般,怒不可遏的霍文轩实在憋不住了。

他几步上前,一把扥起慕宁佑的领口,“你凭什么命令她做这做那?”

慕宁佑不悦的拍掉霍文轩的手掌,正了正领带,笑容邪魅,“她自愿的,你有本事就别让她来。”

霍文轩双目冒火,拉起叶孜便要走,并故意提高音调叮嘱说:“明天起,不准再过来!”

叶孜无法答应霍文轩,便支支吾吾的回道:“霍文轩,你先别气,我不能不来,阳阳……”

“叶孜!”霍文轩骤然一声大喝,吓得叶孜愣在原地,“你就这么没有廉耻心吗?别人打了你的左脸,你还要把右脸伸过去?”

叶孜眸子一黯,委屈的垂下眼睑。

眼眶里噙着泪,她自己也知道这样唯唯诺诺很丢脸,可她舍不得阳阳,她能有什么办法?

“叶孜,你不完成工作就走的话,以后也不用来了……”慕宁佑目光森寒的注视着叶孜与霍文轩,幽幽的发出威胁。

叶孜神色痛苦,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被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末了,她只是目光怨恨的抬起头,凄迷的望着慕宁佑,那眼神仿佛在问:你为什么非得在这种时候为难我?

“霍文轩,你先走,我一会儿就回家。”叶孜好声好气,拿出平时哄劝阳阳的那种语气。

霍文轩眸色错愕,明显对叶孜失望透顶,“随你。”

表情寡毒的转身,霍文轩头也不回抛下叶孜走人。

吸了吸鼻子,叶孜拾起地上的西装外套,视若无睹的经过慕宁佑。

慕宁佑一把拉住叶孜的手,口气恶劣的羞辱道:“不想干就别干了!哭丧着脸给谁看?”

“慕宁佑!取笑别人践踏别人很好玩吗!不想干?你以为这份工作有多诱人!你慕宁佑是有多高不可攀!我非得跑到你跟前献殷勤,没你我就活不了了?”

“我为什么会对你唯命是从!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你用那么卑劣的手段逼我妥协,有什么权利还要冲我发火!你真当我好欺负吗!我告诉你慕宁佑: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别把我惹到不择手段的那个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