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的一声,门开了,顾元妙并未睁开双眼。
这气息熟悉,就算是闭着眼睛,她也是知道来人是谁了。
“还未好,你过来做什么?”
她翻了一下身,将身上的被子向上拉了拉。
琉沫拉了一张椅子坐下,脸上没有多余的血色,可见身体真是未好。
“只是过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她嘴毒的说着。
顾元妙坐了起来,将身上的被子扔到了一边,挑眉道,“你怕我自尽吗?”
琉沫撇了一下嘴,“这种蠢事你顾元妙不会做。”
“那你为何过来?”顾元妙在桌上撑起自己的脸,微微的敛下的长睫,在烛台的映照之下,泛起了几许凄迷之色。
“怕你被别人害了,”琉末将手中的剑放在了桌上,只是,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轻微的咳嗽了两不,“不过,先是把你的药给我几瓶,我不好,你也别想好。”
顾元妙翻了一下眼睛,“消想我的药就明说,不用找这般的借口,你现在都是自身难保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凤三还在外面,”她的嘴里虽然是这样说的,可是手却是没有停,就已经翻出了自己的药箱,在里面找了半天,才是找出了一瓶药来,这里放的每一瓶药,对于她来说,都是顶阶的品项, 外面根本就买不到,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做的出来 。
如若真的要卖,怕是千两白银一颗,她都是不会卖。
琉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打开了瓶子,就似不要钱一般,给自己嘴里一连倒了三颗进去,其余的也没有还给顾元妙,反而是装在了自己身上,顾元妙哼了一哼,继续歪在软塌之上。
此时的沉默溢满她的全身,她不多言,琉沫也不言语,未几后,才是听到了琉沫的声音了。
“顾元妙,你准备就这样过下去?”
顾元妙开合了一下自己的唇片,依旧未言,因为她也不知道。
这是她的家,是啊,是她的家,可是她怎么感觉,这里一草一木却开始陌生了起来。
以往她喜欢给院子里种上药草,此时全部被人给拔干净了,现在到是好,都是种上了各色的花朵,听说是陆姑娘喜欢的, 她不想去让谁给她解释这些事,呵,她真的想要笑。
那些药草,可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有几味十分的珍贵,价成了百两黄金的,恩,拔的好,拔的好,百两黄金,一下子便是成了稻草,反正银子不是她的,她自是不会心疼。
“顾元妙,”琉沫再是喊了一声, 可是顾元妙却是已经睡了,而她便没有了接下来的声音。
而不管顾元妙是真睡还是假睡,有些事情,她此时,并不想听。
事情未发生在自己身上, 谁都可能轻松的一言带过,可是若是在自己身上,便知道那是有着太多的挣扎与犹豫 。
一辆简朴的马车停在了宫门的门口 ,顾元妙从马车上面下来,皇宫仍是从前的皇宫, 只是不知为何,她却是感觉什么对于她而言,都是有些陌生了,就连此时的皇宫,天青色的烟雨中,竟是朦胧的让她的有了一丝不愿接近的距离。
有一瞬间,她甚至想要逃离这里,这是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只是,最后,她仍是走进了太后的恩慈宫之内,太后看着她,那双眼内有几缕复杂交映而过,最后却是快速的闪了过去,而她笑着,道着,“ 这小妙儿总算是来了, 再是不来,咱这屋子内的香味可就是淡了不少了。”
“是啊, ”齐麽麽也是跟着笑道,“太后娘娘现在可是闻不得其它的香味了,就等着尊王妃过来替她熏屋子呢。”说着,不但是她自己笑,太后也是笑了,就连身边的那些大小的丫头也是跟着一并的笑了。
顾元妙其实并没有多少笑意,她看的出来,太后的脸上的笑十分刻意,这样的刻意让她有心中有些不太好的感觉,似乎事情总是顺着一个她不想, 也不愿意的方向在发展着。
有些经过是她不愿意经历,有些结果是她不愿意承受的。
“过来,小妙儿,来给皇祖母好好看看,”太后并未留意顾元妙的身上的僵硬,她向顾元妙伸出手。顾元妙愣了一下,面后慢步的走了过去,她顺着太后的意,坐在了太后的身边。
太后对她虽好,可是却也不曾太过亲近,她也亦然,有些距离,那是源于骨子里面的, 她明白,必竟,太后并不是她的亲祖母,她也不能多埋怨什么。
低垂下眼睫,她似乎是听到了太后的口中传来了一阵淡淡的叹息之声,她的心一紧,还未曾放松下来,就听到太后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内,“小妙儿,自古男人三妻四妾,那便是常事的,咱们女人啊,也是要认这个命的。”
说着,太后将自己的手放在顾元妙的头顶之上,细细的抚了起来。
“哀家知道,这对你而言,是无法接受,必竟你与允天也才是刚亲不久,哀家提及这件事,确实是不怎么对,可是小妙儿,此事,事关重大。你可知陆国公一家,一门英烈,为人我大夏子民,不知道折了多少的好儿郎,如今人丁单薄,也不过膝下只有一个姑娘,这姑娘自幼便是喜欢允天的,只是最后,允天却是娶了你。说到这里,太后的声音顿了顿,其实皇祖母是很喜欢你的,你的性子虽然冷了一些,可是皇祖母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你放心,不管如何,哀家绝对不会让陆家将你欺负了你去。”
“你且先委屈一阵子,正妃之位怕是要让给陆家姑娘了,必竟,陆家的身份……可是你莫怕,有皇祖母在,她定是不能欺你的,再者,和语那孩子,也是哀家自小看着长大的。性子很好,聪明善良,虽是有些小小的娇纵,可是现在的世家姑娘,哪一个不是娇生的养着的,而那孩子的本性不好,自是可以与你好生的相处的。”顾元妙将放在膝盖的上面的手握紧了,微微连下的长睫,隐出了太多的情绪。
他们是都已经决定了,为何还要来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