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去城里换物的道长回来,拜托的灵药都卖出去了,听说是卖给了一个修炼者,和道长有些交情的,靠谱。
这个修炼者自身也比较强大,在外结交的人也多,门路广。
“他还托我问你,有没有更好更更好的药,有好药,价钱不是问题,他全照收。”道长问道。
“看吧,以后要是培育的出好药,我会托你带给他的。”我点头道,但不明说。有的药要用来给白骨女除魔障的,有的药是用来救命的,有的是用来培育更好的药,不到万不得已都不能拿出去卖的。
为了避免是非,我并没有说太多。不过,我也知道和这个修炼者,暂时算达成了一个默契协议吧,我产他购。
“张羽他们的消息我已经拜托同行去打听了,能不能打听到那就另一回事了。要我说,这就悬了,都这么多年了,现在这到处都生乱,要说能回来的早就回来了。恐怕……”
“道长,这是你辛苦费”我把一株补药递在他的手中打断他的话。
“太客气了,太客气了,哈哈……”
……
如果想家了,这么多年也该给家里留个信了。张羽的父母这些年都未收到张羽在外地的讯息,两老人一提起这事就忍不住潸然泪下。
网络通讯还有,但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了畅通了,很多区域都被未知势力封锁了。各地能互相联系的城市不多,往往都是修炼者用秘法,或直接赶赴某报信。
有一股冲动在身体作祟,令我有想出去走走的想法,看看这世界变成什么样了。十年前三千大界不断一个接一个融入这个世界,也不知道现今已有多少界在这界贯通,外头是非多,可外面又有挂念的人……
真叫人欲见还休。
因为世道的变故,所以很多原本该在外地城里闯荡的年轻人都待在了村里生活,而我们这些曾经大山所隔绝的无数村落,因为被移走大山的出现一马平川野地,诸多的村落里的人都开始建立起了频繁而紧密联系。
我没回来的早些年就这样了。
如今回来了,也少不得去联系那些年轻人,年青人。转眼就三十多岁了,想想过去因为元魄子的宿命所困而忧虑活不将久,现在想想其实平凡也是这么简单。
村子的里小孩喜欢在田里地里玩泥巴,稍微大点喜欢去捉虫子捉青蛙,再大点十五六,十七八岁的就会去河里淌水捉鱼。现在几乎没有了大山,也少了原有的一些乐趣。因为大人不让这些孩子去城里,所以他们的能做的能玩就限制在这片黄土地上了。
村里有小学,是从城里回来的大学生授课,基本的教育是必不能少的。
而除此之外,还有每天游走在各个村落里的老道师老医师,教授避鬼驱邪的尝试和行医。
即使离开了那个时代的文明,深在大山中的村落里的人依然能井然有序的生活,进行周而复始的传承。
好些天熟悉了下来,大概的记住了这些村落里的人和物,有些村子里也有修有供奉古老神明的古庙,出于新奇我都仔细的记了下来,本能里我感觉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们这些深山中的村落多处有神庙,我甚至有念头这些神庙或许过去真的有神出现。
以前没有时间去注意这些,如今才感觉这片土地似乎有些异样的不同。最初的塘中金莲,关公庙,十八层地狱,古婴,地母,二晨的那个爷爷会是谁?
这被移走的群山,地母如今又哪里去了?
我心中不禁的疑问。这里曾发生的一些事隐隐的在指向什么呢?
接下来的几日里四处走访寻查,在这之中我似乎找到了一丝线索。
那些神庙的修建的位置之间相互间的联系呈现一定的格式,而在一个村中心有千年古树的村子里我得到了一个关于镇封邪魔的传说。
几经周折,在新的村子中我又打听到,就近的十年前,村头的神庙曾在一次天崩地动中显灵过,有灵光从庙中传出,直照天际。
顺着一些线索继续往下走,我却愈来愈加困惑。如果要说这片土地上最重要的那就是十八地狱,其中镇压着凶煞不可一世的恶魔。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是重要的?
离村子越来越远,寻找的越来越远,最后似乎没有任何真相。
回到家中,前前后后的回想,总觉得漏了什么,又总觉得这片土地不简单,还有什么没发现的,这里应该还有什么足以震惊我的秘密!
又是几天下来,最初的那股直接预感愈来愈淡,最后我自己都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有了错觉。这片平平的土地下,还有什么比十八层地狱,比自己见到过的那些还神秘更让自己震惊的事物呢?
而这时候,拉货去城的道长回来了,带回了一个消息,也不知是那个妖市长决定的还是那个人类副市长决定的,将在本市各县各镇各乡村选出有异能天赋的幼年儿童及青年,培育出超级强者。也包括那些妖的后代。
这样的一个消息可以很容易让人想象,可能是妖族的阴谋。
但转而细想,这其中又似乎不对,如果这些妖怪不愿同人共处,直接发动妖军屠杀就可以了,何必多此一举?
这样的选才,是要选出人类的中天赋异禀的潜力者和妖族后代的天赋潜力者互相拼比吗?有这种可能。
或许又不是这么简单。
因为我想到了如今的三千大界的接入我们这个世界,无论多少界,都会有强有弱。我们这界恐怕是最弱的……不,也是最强的。
那么,是否该告诉村里的年青人呢?是否该让他们去参与?
这个消息一传出,在本平静的村落里像是炸开了一样。
想要去城里参选的年轻小孩不在少数,或许更多的是他们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一个人是否有修炼的潜力,大抵看他的魂魄,又或者是否有相应的体质,如天师体。
这些村里的有些道行的老道士一眼就能看出了。
不过,也不排除一些不一样的体质的小孩,并非只有魂者魄子和天师体质的人才能走上修行的道路。只是相对于人族来说,那些异类体质的只在少数,修行的条件更为苛刻,难比登天。
“爸,妈。我想出去看看,清水道长说我天赋异禀,将来有望见证成神之路。”附近的一个村落,一个极为有天赋的小孩在家门口央求着他的父母。为他探明天赋的道长和我说,他是罕见的阳魂乾魄并体,将来如果有成,同辈中一定是出类拔萃。
乾阳刚正,确实是不得了的天赋,阴邪最惧,若是让这孩子成长起来,将来就是打进地府,恐怕也没有几个能把他留下的。
只是,这修炼之路更靠的心性,即使一身正气的人,到了外头,经历人间是非,最后也可能会走上歧路。古来天赋者有无数,有成者又有多少?
看着这个年轻的孩子,我不仅一阵感慨自伤,为其担忧。
可是,如果就这样让他不见世,就此埋没凋零,又是否是对的呢?
因为十年前我曾得道过,即使现在一介凡人,但是在各村中村民心中余威不减,站在不一样高度的人看到的不一样。我曾站在他们无法企及的高度看到过别样的景物,他们认为我不一样。
选才是不限时的,今天不去明年也可以去,任何时候都可以去。只是更早的去受到的训练与修炼的机会会更多更长。可是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不安全。
这些都需要给孩子的父母考虑的时间,或许几天,或许几月,或许明年才会有结果。
我在院子里摆动着不间断通过普通灵药换取各种物件。有的是被刻过阵图的土瓷丹炉,有的是铜铁的瓢盆,有个些铃铛葫芦。以前癸阳子道爷给的书中内容我都记下了,包括那位天尊曾留过的记忆。
那位天尊的记忆记录的更完美完全。而迫于当下,我又必须做点什么。
“师父!师父!”院子外传来稚嫩的娃娃音。
穿着荷叶裤的四娃从门口吧嗒吧嗒的跑进来,真的好不调皮。
“怎么了?”我抬起头板着脸看它,要用眼神把它定住。
“水塘里药宝宝们打起来了,大药宝好凶好凶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