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二章 澄清(1/1)

听到这句话,楚云笙的老脸再也崩不住,早已经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去。

而偏生,苏景铄并未打算就此轻易放过她,他抬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迫使楚云笙因为羞愧而东躲西藏的眸子迎着他的目光,他才笑道:“怎么,还想要赖账不成?”

闻言,楚云笙的耳朵根都已经是绯红色的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并瞪大了眼睛故作恶狠狠的瞪了苏景铄一眼咬牙道:“反正我喝醉了,没有印象,你说什么我都不记得了,所以做不得数。”

然而,她这一恶狠狠的瞪眼看在苏景铄的眼里却并没有任何的威胁力,反而,因为她的一番恼羞成怒,他的心情越发愉悦了几分,眼底里的笑意也更加明显并道:“果然是想赖账呢,可是你那外衫和我手上的印记都是证据,这账你是赖不掉的,说说吧,该要如何补偿我?”

“补偿?”

听到这个词语,楚云笙觉得自己简直有冤没地方说,也许自己昨晚是有些失态的,但是她绝对不相信苏景铄是吃了亏的,就在平时自己都在他那里讨不得半点便宜,更何况还是自己的醉酒状态,所以何来补偿一说?

看到楚云笙听到这句话流露出来的磨牙森森的样子,苏景铄眼底的笑意加深,他唇角上扬道:“是啊,你毁了我的清白,难道不需要对我负责和补偿吗?毕竟,昨天晚上在院子外值守的那些守卫可是都看着你把我拖拽到屋子里的,而且缠着我一晚上都没能离开这房间,这要是传出去了,我的清白可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楚云笙差点一个郁闷吐血而亡,这句话应该由她来说好不好!清白,也是她女儿家的清白不保了,怎的到了他这里,反倒是他受了很大的委屈似得!

然而,想到这里,楚云笙才回味过来苏景铄刚刚的这句话另外一层意思,她抬眸,睁大了眼睛看向苏景铄,下意识的抓着他肩膀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她道:“你说什么?昨天晚上在院子外值守的那些守卫都看到了?看到了我拖拽着你进屋而且缠着你不许走?”

这句话楚云笙是带着颤抖的尾音说的,因为这句话的真实性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然而苏景铄既然在这么一说,也多半是确有其事,否则的话,外面的守卫那么多,她大可随意抓来一个就问了个清楚,他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说谎。

然而,这若是真的的话……那她昨晚上喝醉了到底做了些什么?

一时间,楚云笙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天都一下子暗了下来,塌了下来!

现在不是苏景铄的清白问题,是她要如何出去见人的问题!

难怪今天一起来,素云就送来了已经准备好的衣衫,难怪她看向自己的脖颈的眸子里带着一抹异色……多半她也是在那些护卫身上听到了些什么!

想到这里,楚云笙顿时觉得头顶上的阳光又暗淡了几分。

偏上杀千刀的苏景铄依然没有打算放过她,他松了摸着楚云笙下巴的手,改为双手环绕在她的腰际并柔声道:“所以,你得对我负责,不能始乱终弃,否则可是会被人家的唾沫星子淹死的。”

闻言,已经被打入低谷的楚云笙这才收回了一点心神,看着苏景铄这样反客为主,她啐了他一口道:“我可不敢对堂堂的楚王负责,要知道,您那后宫里什么静妃楚王妃虫子飞的到处都是,听说前段时间还进行了秋选,相比现在后宫定然是热闹的紧,想要对楚王陛下负责的姑娘们也是排着队来的,根本就轮不到我。”

楚云笙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苏景铄看向她的眸色都加深了几分,他的手在她腰际摸索了一下,便顺着腰部的线条一直挪到了她有些消瘦的肩膀上,而此时他的嘴角和眼里已经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并道:“我说怎的对我如此冷冰冰,原来是某人吃醋了。”

“呸!”

听到他还这般取笑自己,虽然是实话,然而小心思被他戳穿了,楚云笙越发恼羞成怒,并且矢口否认道:“我才不会为了你吃醋呢!”

说着话,她就要从苏景铄的怀里挣扎着跳出来,然而苏景铄哪里肯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抬手将她拥入怀里,然后不等楚云笙找到空子再往外扑腾,他的下巴就已经搁置在了她的颈窝子上,双手环绕在她的腰际,就此将她牢牢的禁锢在了他的怀里,并一改之前的戏谑,温柔道:“阿笙,我好高兴,高兴你会为了我吃醋,你吃醋才说明你在意,但是这一次是我不好,没有事先征得你的同意就立了一个静妃,但是我保证,这静妃只是一个头衔和傀儡,我之所以立她也是因为我一早就算计好要亲自前往辽国来找你,而又怕我出走的消息外泄,所以才专门安排了她来演这一出戏,既是为了瞒过楚国朝廷里的那一帮大臣,也是为了瞒过何容的耳目,在最关键的时刻,再将这消息故意透露给何容,然后才有了那一日在码头的反杀何容。所以,请你相信,我和静妃,甚至和宫中的任何一个女子都是清白的,现在唯一能让我觉得自己不清白的,就是你了,你看,我为了你可是放弃了这弱水三千,你还有什么可吃醋的呢。”

听着苏景铄一股脑的解释了这么多,楚云笙本来的恼羞成怒也顿时去了爪哇国,她本来是有醋意的,但是后来这醋意在见到苏景铄的那时候起就已经烟消云散了,因为她那时候才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他能好好的活着来的更重要,此时她拿出来这么一说,也不过是因为心底里只剩下了那么一丝醋劲儿,然而也只是那么一丝儿,正巧被苏景铄调戏的恼羞成怒,她才拿这个来怼她的,却不曾想在苏景铄看来,这个解释这么重要。

因此也足以见得,她在他心里有多么重要。

想到这里,楚云笙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是满满的,暖暖的。

她不说话,只是顺势靠在苏景铄的肩头,就觉得安全无比。

而在苏景铄看来,她默不作声就还是在生气,他又继续道:“还有那个秋选,也是被朝臣们逼着,而我当时的心思也都在到处找你了,没有空余的心思来应付那些朝臣,索性就让他们去忙秋选了,暂时堵住了他们的悠悠众口,你放心,现在即便是选出了那么百来十号人,也都是在储秀宫里待着,等这一边战事了了,我便遵循她们的意愿,愿意留下的就在宫里做个女官或者宫女,愿意回去的,就给些封赏打发了,我一开始也没有想着要将她们招揽至后宫,因为我还记得当初对你的承诺,你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而我也知道你的性子,莫说我本来就舍不得委屈了你,你这性子,哪里能做得到容得下我身边还有其他的女子,也做不到跟其他的女子一起分享一个男人,成为他三宫六院中的一员,如果我真的那样做的话,我相信,就是我失去你的开始,这一点我很清楚,但也请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

这一番话苏景铄说的情真意切,尤其是最后一句话,带着无比的自信和笃定。

其实他不说,楚云笙也是知道他的心思的。

上一次在楚军大营只不过是当时被静妃的事情气到了,一时间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现在再听到苏景铄这样一说,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他呢!

想到这里,楚云笙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扬,她吸了吸鼻子,将鼻尖因为动容而泛起的酸涩压制住,然后嗔怪的锤了苏景铄的胸口一拳头道:“哟!照你这么一说,我还成了一个妒妇不成?”

闻言,苏景铄只得苦笑道:“你哪里是妒妇,妒妇哪里能跟你比。”

楚云笙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来,听到前半句话还十分受用,然而后半句话怎么琢磨都感觉不太对味儿,她抬手故作恶狠狠的攥着苏景铄的衣领道:“你的意思是我比妒妇还要厉害凶狠了?”

她的话音才落,苏景铄连忙缴械投降,并摊手做无奈状道:“不不不,你懂我的意思的。”

说着话,他看到楚云笙这才松开了攥着他衣领的手,苏景铄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并喃喃道:“我仿佛看到了我后半辈子要过的日子了。”

闻言,楚云笙一挑眉,苏景铄立即抬手极为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正想要解释,却看到院子门口走进来一道身影,是二元。

看到苏景铄对他点了点头,二元立即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门口对苏景铄和楚云笙先是行了一礼才道:“君上,有紧急军报。”

说着话,他就对苏景铄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到前院去商议。

他们的动作并不明显,然而楚云笙却已经看出来了,是在回避她。

然而,到底是什么事情,就连苏景铄也不愿意让她知道?

心里揣着疑惑,楚云笙面上也没有多问,因为她知道既然是苏景铄不想要她知道的,那么即便是她问了,他也不会说,所以她只利落的从苏景铄身上跳了下来,听着苏景铄嘱咐了她两句,便看着他随着二元一起快步离开的背影。

直到他们走远了,楚云笙才整理好了衣衫,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这时候素云后脚又到了,这一次她带来了饭菜。

“姑娘肯定饿了罢,这里不比平时,我能找到的就这些,姑娘将就吃一点,垫垫肚子,等下午有探子们带了新鲜的菜从镇上回来了就好了。”

素云一边说着,一边将饭菜一一端了出来。

楚云笙垂眸,看到三个素菜一个汤,也算是不错了,她笑着招呼素云一起坐下来吃,素云却说已经吃过了,只在一旁伺候着。

,看到她今日比起往日来还多了几分拘谨和小心翼翼,楚云笙起初还有些不明白,但在回想起昨夜她醉酒后对自己说的那一番话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只怕她是担心自己会将她的秘密说出,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态度。

毕竟,平时这些都是她守在心底里的秘密,不会对任何人道出,昨夜要不是她心血来潮跟自己喝了酒,并且喝醉了,也不会说出这些话来。

所以,她看到自己会心虚,也会担心。

想通这个,楚云笙搁下碗筷,看了看外面,见守卫们都在院门外,听不到屋子里的声音,这才低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从一开始到现在,她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楚云笙几次等着她开口,却始终没有听到,她没有她那般好的耐心,就只好自己先开口了。

听到楚云笙这么一说,素云眸子一紧,然后转身上前一步,就要给楚云笙行礼,却被楚云笙抬手拦住了,见状,素云道:“昨天是素云喝醉了,不知道天高地厚,指不定跟姑娘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还请姑娘念在平素的情分上,不要将那些话当真,那些都是醉酒之言。”

闻言,楚云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一把搀扶起素云在她旁边坐下,一边道:“我当还是什么事儿呢,不过是一起喝了酒,说了些胡话罢了,而且我肯定也是说了很多胡话,然而我都不记得了,我这人就是这一点最让人头疼,只要一喝酒,就什么都忘记了,刚刚阿铄还打趣我来着,但是我是真的不记得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更不记得你说了什么,在脑子里的画面也只停留在你给我倒了两杯酒,我痛饮而下,还笑着说不醉不归,后面就再也不记得了,所以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更何况,就算是说了什么话,那也是喝了酒,人在神志不清的时候说的,谁又会傻傻的去当真呢。”

知道如果说还记得或者说不在意什么的说辞的话,一定会让素云感觉到不自然,即便是现在能解开她的心结,那么以后她也多少有些顾忌,所以楚云笙为了她考虑,便一口咬定自己是喝高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样既化解了两个人以后见面的尴尬,也不会让素云觉得有负担和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