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三章 不辞而别(1/1)

她睁大了眼睛看了看楚云笙,见楚云笙的眸子里带着坚定,丝毫不为她刚刚所说的动容,便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道:“我自然是记得楚姑娘之前曾跟我说过这话的,但是我当时还以为是你没有看上我家离儿所以找的说辞,现在你看,离儿也一下子成熟了不少,而他现在的身份也是配得上楚姑娘的,更何况……他虽然小,但是从小性子就就好而且对于喜欢上的东西就会一直喜欢下去,比较一根筋,就比如说对楚姑娘来说,我这个当娘的再清楚不过,只是他曾被你拒绝过,所以再不敢提这些,怕以后你会对他避之不及,就连今日我来找楚姑娘说这事儿,也是瞒着他的,不是他的意思,我这个做娘的自然是希望我的宝贝儿子能娶到自己喜欢的姑娘,而楚姑娘也确实深得我心,若是将来能成为我媳妇,我保证会待你如同亲生女儿一般,所以,你当真不考虑考虑离儿?”

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王后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几分祈求,让楚云笙都不好意思说出拒绝的话来,然而这种事情,还是早做了断的好,在她的认知里,她跟莫离只是姐弟,至于感情方面那根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存在。

所以怎么可能会应下或者给王后留下一点儿余地,不等王后再劝,楚云笙摇头道:“我何德何能能受王后和莫离太子这般看重,然而我上一次说的是真的,我在五洲大陆已经同人定了亲,而且此生我已经决定非他不嫁,所以,请王后娘娘原谅我要辜负你们的抬爱和苦心了。”

闻言,王后又叹了一口气,更加无奈道:“可怜我那离儿……”

说到这里,她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道:“我只当你上一次为了搪塞我而随便寻了个借口,原来竟然是真的,而且看楚姑娘提到那人的神情,我家离儿也应是再无机会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楚姑娘,毕竟缘分这件事不是一个人的喜欢就能决定了的,要两个人情投意合才能恩爱白头,所以,今日的事情楚姑娘只当我是没有来过,也请一并将我之前说的话给当个笑话,听过就算了,别放在心上。”

没有想到王后在听到自己如实道出原委来,王后竟也没有再继续劝,如果她再劝说的话,楚云笙一时间还真的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然而,看到她有些怅然的表情,楚云笙的心里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见王后站起来,对她点了点头,嘱咐了她一些琐碎便转过身子离去了,楚云笙一直将她送到了院子门口这才回了自己房间,草草的吃了几口饭之后,就倒头睡下休息了。

而这之后,莫离不知道是知道了什么风声还是却是太忙,再也没有来找过她。

而时间一晃,就过了一月有余。

在这一月的时间里,楚云笙不仅没有看到过莫离,就连玉沉渊的身影都很少看到,但他倒是说话算话,将身边的蓝衣派给了她,平时都是蓝衣伺候她的饮食起居。

楚云笙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因为是在辽王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名贵药材药膏,所以她的后背上倒也没有留下疤痕那一片肌肤比起以前来,反倒更加细腻如瓷了。

伤口好了没有留疤自然是好事,然而让楚云笙郁闷的是从此她都再不能睡一个安稳觉,阿呆兄在后期她伤口好的差不多的时候每天都是天还没亮就将她从被窝里挖了起来,一路也不管她是否还睡眼惺忪,直接拎到了屋脊上强迫她打坐,跟他一起美其名曰“吸纳天地之精华”。

这一段时间下来,她的黑眼圈加重了不少,眼袋也比以前更加肿了些,但是内功却在阿呆兄的指导和监视下上升了一个层次。

看着自己的伤也已经养好,内力和轻功也都比以起以前有了巨大的飞跃,楚云笙再按捺不住,准备离开。

然而,想起辽王新登帝位不久,忙的脚不沾地,而莫离也在有意无意的避开她,楚云笙也不想给他们找什么麻烦,只悄悄的拉过了王后说了自己想要离开的意图之后,就将亲手写的告别和感激的信函交到了王后的手中拖她转交给那对父子,便携着阿呆和蓝衣乘着王后安排的马车一路出了王宫。

在顺利出了城之后,在昔日玉沉渊从蒙摄手中救下她的那座吊桥前,她看到了已经懒洋洋的坐在马车边上等在那里的玉沉渊。

虽然除了王后之外,她们再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楚云笙也丝毫不意外会被玉沉渊知道,毕竟她身边还跟了一个玉沉渊的亲信蓝衣,她离开这么重要的事情,蓝衣不会不向玉沉渊汇报。

“怎的,就这样打算不辞而别?”

玉沉渊懒洋洋的靠在马车的桅杆上,单膝屈起,另外一只腿吊在半空中,一荡一荡的,颇为悠哉。

今日的他穿着一袭淡蓝色的锦服,如黑瀑一样的青丝一半用一根碧玉簪子固定,一半披散在肩头,有几缕落在他那半敞的胸口上,发如墨,肤色如雪,腰际系着碧玉带,这玉带中还镶嵌着几颗上好的玛瑙珍宝,明明是素净的颜色偏偏让他穿出了几分绝艳奢靡的风情。

闻言,楚云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从马车里走出,坐到了车夫边上,两辆马车并排停着,她抬眸看向玉沉渊道:“即便我没说,你这还不是猜到了?”

本来楚云笙还想称他为玉相,但转念一想,玉沉渊如今已经不是燕国的玉相了,再叫玉相已经不太合适,但是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称呼玉沉渊,再换做其他的称呼,她一时间倒也想不到应该叫什么好,所以就索性忽略掉了对称呼的较真儿上。

玉沉渊倒没有注意到这一个小细节以及楚云笙的小心思,他扬眸也同样笑道:“你是在夸蓝衣做事效率高呢,还是在讽刺我多此一举呢?”

闻言,楚云笙连忙摆手道:“我可没那意思,不过是句玩笑罢了。”

玉沉渊没有必要派蓝衣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而即便是蓝衣将她的举动报告给了玉沉渊,在她看来也合情合理并没有什么,毕竟如今的她和玉沉渊之间也不会再有矛盾冲突,而他派来蓝衣的出发点以及目的都是为了她好,所以她有什么理由来嫌弃蓝衣像个玉沉渊的眼睛一样在她身边。

听到她这么说,玉沉渊面上的i笑意更深,并道:“只要你不误会我倒好了。”

说着,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面上的笑意渐渐的收敛了起来,最后深深的看了楚云笙一眼,然后道:“时间不早了,去吧。”

本是来送别楚云笙的,然而真的到了她跟前,他却才发觉自己竟然说不出多余的话,而他只一个深深的眼神里面所包含的的情愫,她又怎么可能体会和明白,想到这里,玉沉渊的嘴角不由得划过一抹苦涩的笑意。

见状,楚云笙只当是两人相处久了,突然分别难免会有依依惜别之情,不由得心里也是一软,刚刚还准备打趣玉沉渊的话也不由得吞回了肚子,她抬眸看向玉沉渊道:“好,你也保重,他日有缘再见。”

说着,不等楚云笙转身回到马车,玉沉渊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就在楚云笙的身子才一转还没有来得及弯下腰钻进马车,却见旁边的马车上的玉沉渊突然身子一动,如同鬼魅般掠到了楚云笙的面前,他的身子突然出现在了楚云笙身边,呼吸扑洒在了她的脸颊上,让她一个措不及防就被吓的一怔,身子已经下意识的往后跳去,而她的后面是马车的桅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会被桅杆绊倒并摔下马车,而不等她脚腕一转运气轻功避让,玉沉渊已经长臂一伸,那只曾经抱住楚云笙数次的手掌再次覆在了她的腰际,带着她的腰肢将她往前一带,迫使她跌入他怀里。

若换做是以前,楚云笙的右掌已经劈过去并同时运起内力来将玉沉渊放在她腰际的手掌给震开了,然而现在她已经对玉沉渊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他这是在开玩笑,即便是依依不舍的道别却也要用这种戏谑的方式,所以她便也放弃了施展轻功和内力,而这一放弃,便被玉沉渊的手掌带着跌入了他怀里。

只一瞬间,玉沉渊身上那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瞬间便将楚云笙包裹了起来。

看到被迫趟在自己怀里并对自己十分不友好的翻着白眼的楚云笙,玉沉渊轻笑道:“还好这一次你手臂里的匕首没有出鞘。”

闻言,楚云笙挑眉道:“哦?看样子,你是想试试?”

说着,不等玉沉渊说话,她已经抬手推开了他的胸口并身子一转就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并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只等着他下一句话。

而玉沉渊的下一句话却迟迟没有说出口,就在楚云笙不解的转过眸子看向他的双眸的时候,玉沉渊才轻叹道:“自然不想试试,不过,你若是回去之后,发现良人并非良人的话,我的胸口还是随时欢迎你回来的。”

闻言,却换得楚云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抬手惋惜的排着玉沉渊的肩膀道:“自然不会有那么一天,毕竟我可不想被全辽王城的千金小姐们的目光给杀死。”

要知道,自从玉沉渊为了帮衬辽王在辽国的朝廷上露面并大展身手之后,他的美貌和才华就已经在整个辽国都传开了,据说,如今他已经是整个辽王城中未出阁的姑娘小姐们的春闺梦中人,每次只要听说他出行,那些小姑娘们提早就会在路旁等着,即便是看不到他的尊荣,至少能看着他的马车从身边经过对于她们来说也是一种宽慰和欣喜。

因此,也难怪楚云笙一行的马车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发现城门被戒严,而她们才走到门口,并未加以询问就被轻松的放了过去,想来也是玉沉渊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骚动故意让人暂时关闭了这边的城门。

而楚云笙的话玉沉渊也不知道是听进去没有,他眉梢一扬,嘴角便挂上了那一抹让楚云笙熟悉无比的似笑非笑,也再不答楚云笙的话,身子一闪就已经回到了他自己的马车上,并让车夫头也不回的驱策着马车离开。

楚云笙只当是他道别的洒脱,也并未多想,她跳下马车,回眸看着玉沉渊的马车上了吊桥进了城,一直到城门关上,她才收回了目光,看着身边的吊桥,觉得恍惚间,自己似是在这里做了一场梦。

而如今,在辽国发生的一切,又有哪一样不是像是在做梦。

在来辽国之前,她跟玉沉渊还各自带着伪装的假面,她甚至不知道玉沉渊来辽国的目的,不知道他的身世,而不过是短短几个月间,他竟然从燕国的玉相变成了如今辽王的臂膀。

而当初,在无望镇里的地下拍卖场救下的那个漂亮的孩子的时候,又有谁曾想到,有朝一日他会成为辽国无比尊贵的太子,将来成为这辽国君临天下的君王。

只能说人事无常,世事难料。

想到这里,楚云笙不由得想到在更早以前,还是她陪着小舅舅回元辰师傅隐居的那一处山谷的时候,遇到耶律靳时候的样子,那时候他急着来找元辰师傅,她一直没有弄清楚那个时候他被人追杀的途中还来找元辰师傅到底是什么原因,是为了执行他母亲的命令杀元辰师傅灭口还是怎样,但若是那个时候,她若是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和原委,那么这后来的一切,是否又会是换了一翻天地和结局呢?

想到这里,楚云笙觉得头有些疼,自己确实想的有些多了,对于既然已经发生的事情,想这么多假设已经无济于事。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也就要面对和承担自己所选择的人生。

想到这里,她怅然的收回了目光,然后钻进马车,在阿呆兄身边坐下并对另外一边的蓝衣道:“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