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这一身褴褛的打扮,即使她蓬头垢面,在这里却并没有被嫌弃被厌恶,反而还被人热情的招待,一时间,楚云笙觉得,自己上一世即使顶着十三公主的头衔活了一辈子,却比不得眼前自己这一身褴褛走路瘸瘸拐拐的农妇来的幸运。
心底里思绪万千,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楚云笙对小伙计笑笑,压低了几分自己的声线感激道:“谢谢小哥,我是来抓药的,我两个小儿子最近都染上了风寒,而且还发着高烧,所以我这才连夜进城来抓药。”
“哦哦,是这样啊,我家先生等下也起来了,要不让他帮您看看?”小伙计说这话已经转过身去继续把没有取下的门板一一拆下了。
楚云笙连忙摆手,惶恐道:“不了不了,我们村上也有赤脚大夫,给我说了几味药,您帮我抓了就好。”
见她这般拘谨,那年轻的伙计也不好再说什么,连忙走到药柜前,提起纸和笔,将楚云笙后面说下的几味药一一记下了,并转身去替她抓了来。
不等小伙计忙活完,从后门转出来一个身体发福的中年男子,人还没走近,就已经对着楚云笙笑着有礼貌的点了点头。
一见他过来,小伙计忙招呼道:“先生,早。”
那被成为先生的中年男子目光扫了一眼小伙计抓的药,再转头看向楚云笙,笑道:“夫人家里可是有人高烧不退?”
楚云笙点了点头。
“但是,另外几味药,却应该不是给感染了风寒之人服用的,难道夫人家里还有其他病人?”
闻言,楚云笙心底一惊,立马起了防范之心,林老伯说,有官兵在这镇子上拿着他们的画像搜查,他还在药铺子里见到过那些官兵,莫不是就是这间药铺子?
自己虽然弄脏了脸颊,但这人这双眼睛何其厉害,若是被他看穿了该怎么办?
一时间心潮起伏,但,面上却不敢表露丝毫,她叹了一口气道:“可不是吗,我家当家的,前些日子进山打猎,一脚踏空,落到了别人设的捕狼陷阱里,脚上受了伤,而那个笼套上还涂了毒,是以防被狼挣脱了伤人,而开始偏不巧的让他赶上了呢!”
说着,楚云笙又连叹了数口气,颤颤巍巍站起身来,走到柜台前,半是恳求半是期待道:“我们家穷,付不起诊金,这还是村子里的赤脚医生看着一家老小可怜给我们开的方子,而这些药材,我们也是抓不起的,”说着楚云笙从袖子里摸出那两根玉簪子,递到那中年男子面前道:“这还是我儿媳的陪嫁,先生看看可否抵的了今日这药钱。”
她一番话说的言辞恳切,声泪俱下,在一旁的小伙计也心生不忍,他已经动作利落的将楚云笙所需要的药都包好,放到了中年男子面前。
而那中年男子,眸光在楚云笙脸上和那药包上逡巡了一会儿,最后再看向楚云笙的时候,已经舒展了眉弯,笑道:“夫人说哪里话,我开医馆就是济世救人的,既然是夫人儿媳的陪嫁,我又怎好夺人所爱,所以这簪子,你先留着,这药啊你先拿回去为一家老小煎了,药钱啊,等你们以后有了慢慢还。”
说着,他将药材包和玉簪子一并推到了楚云笙面前,不等楚云笙说话,他已经转身走到那一排排药柜子前,亲自抓起药来,动作很快,不过眨眼功夫,就已经包好了一大包药,一并递到了楚云笙面前,“这个药可能对你家相公所中的笼套上的毒更好一些。”
楚云笙看着那两包药材,再看了看上面放着的玉簪子,呆愣了一瞬,不过既然他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也不好再坚持,更何况,她如今也确实身无长物来回报。
诚恳的道了谢,再不敢耽搁,楚云笙抱了两包药,携着柺杖就往回走,一路跌跌撞撞的出了镇子,走了好远,才敢施展轻功一路往回掠。
路上,还几次刻意找了几个转弯的地方,往后看是否有人跟着。
待确定了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怀疑,她才敢快速的往回走。
只是那药铺先生的样子,和他说过的话总是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她总觉得,那中年男子应该是猜到了一些什么,又或者对她已经产生了怀疑。
但是,他又为何还如此好心的给了她药,尤其是后面他亲手拣的那一包药,简直就是专门为苏景铄的箭伤而抓的。
这要让她说服自己是他的好心和误打误撞,楚云笙都觉得不可能。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
因为脑子里揣着这样的疑惑,所以她一路走的格外的小心,生怕被人跟踪了。
等到她回到了山上洞口跟前,已经是中午时分了,然而,满怀着终于抓回了药的激动心情,再打开洞门的一瞬间,看到房内、床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苏景铄的影子,楚云笙的心脏都险些跳出了嗓子眼,双膝一软就要跪下,却还强撑着一口气,转回了身子,往外面找去。
一边咬牙提着轻功往外掠去,脑袋却转的飞快。
屋子里干净整齐,并没有半点打斗的痕迹,而洞门周围却有许多杂乱的脚印,到底是他在高烧昏迷中被人带走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意外?
楚云笙不敢想,因为每一种设想都让她心如刀绞。
心里焦急,但身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看着那些杂乱的脚印,她绕着山洞周围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有任何异样,更没有看到苏景铄的影子,而就在楚云笙一颗心跌落了低谷,身子刚刚转到那个山洞的背面的悬崖边的时候,她瞥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就要转过身子继续找,却在转身的一瞬,蓦地感觉到腰间一紧,她下意识就要避过身子,却在闻到那令人心安的冷冽梅香的时候,放弃了挣扎。
楚云笙抬眸,正正落入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瞳仁里,那里面有惊有喜,也有担忧。
苏景铄面色有些苍白,额际还有大滴大滴的汗珠子滚落,说明他此刻依然在发着高烧。
他对楚云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另一只手就已经顺势揽着她的腰际,带着她从悬崖上折身而下。
下面就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他这是要做什么?楚云笙一惊,就要挣扎,不过转瞬又想起来,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便也放弃了,任由他抱着自己,从悬崖边跃下。
(看到有人在书评区说我写的是误人子弟没有基本常识,说我就不应该写古言,有些小受伤,今天就写到这吧,明天我会振作起来继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