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密道(1/1)

两人见面,也没有多言,省去了不必要的客套和寒暄,事实上这时候,没有人愿意在这滴水成本的天地里多说半个字。

那人从怀里哆哆嗦嗦的摸索出一条黑色带子,递给楚云笙:“还请姑娘配合。”

楚云笙也不多问,当即接了过来,抬手给自己带在眼睛上,不过她是留了一个心眼的,在那黑色带子交到自己手上的时候,她已经动作极快的用一记真气划下很小的一丝缝隙。

很小很小,小到即使在灯光下,若不细看也完全看不出来。

按照那人的吩咐,将黑带绑在自己的眼睛上,只听那人说了一声:“姑娘,得罪了。”接着楚云笙只感觉到另一只没有温度的手探了过来,牵起自己的衣角,引着自己往前走去。

因为这赵王宫的地图她早已做足了功课,烂熟于心,所以这时候,即使覆盖上黑布,按照脚下步子的方位,她也能感知的到,他是要带她去哪儿。

云裳宫的方向。

一路穿过御花园,过了几处别宫,才终于在云裳宫的一处偏门前停下。

那里似乎已经有人在等了,虽然楚云笙将黑带划破了一丝,不到危急时候却不敢贸然睁开眼睛,怕引来高手的察觉,所以她恨小心谨慎的闭着眼睛,只用耳朵来听。

牵引着她的那个人,声音细长阴柔,应该是个太监,只听他对角门口等着的人说:“我带姑娘来了。”

“你先回我屋里暖暖,我带她去瞧病先,这时候看守的侍卫们换防,最是好时机,等下一拨换防要在两个时辰之后,你再来这里等着,我再把人给你带过来。”

说话的人是个女子,听声音应该四十岁上下,颇有几分沉稳,虽然楚云笙看不见,但她估摸着应该是这后宫中的老嬷嬷。

“好,那你,多注意点。”

说着,牵着楚云笙衣角的那人将楚云笙的手交到了角门口候着的那女子手上,便转身离开了。

楚云笙被那女子牵引着,一路沿着积满雪蜿蜒的鹅卵石小径走着,左转右转,又过了几个院子,才终于在一间屋子面前停住,那女子提醒了楚云笙一句小心门槛,便松了楚云笙的手走在了前面。

在刚刚她牵着楚云笙手腕的时候,她就注入了一小股内力进楚云笙的体内,霸道的探查她是否会功夫。

好在楚云笙早有准备,所以,在她一牵起她手腕的一瞬间,她就已经将自己一身内力隐藏了起来,而且,这法子对于比自己内力高的人并没有效果,但好在这女子并不是她的对手。

所以,她并没有察觉到楚云笙会功夫,而且还在她之上的事实。

所以,这时候,她放了楚云笙的手,楚云笙也才放下心来睁开一角眼帘,透过自己撕开的那一丁点缝隙往外看。

屋内没有点灯,靠着院子里皑皑白雪折射的光亮,才能稍微辨别屋子里的陈设。

一间极其普通的屋子,应该是某个偏院留给稍微有点地位的宫女住的,只见那中年女子走到了床边抬手在床沿下一阵摸索,这才走回到楚云笙身边。

光线不太暗,楚云笙看不清她面目,只见她抬手来,再度牵了她的手,直接走到了床边。

“躺下。”冷冰冰的说完这句话,她抬手一引,就将楚云笙带上了床边坐下,楚云笙也很配合的躺了下来,她在楚云笙身边并肩躺下之后,只见她抬手又在床头上的一个凸起处按了一下,紧接着,只听一声咔嚓声响,床下响起轰隆隆的齿轮转动的声音。

为免自己太过镇定从容会引起她的猜测,楚云笙作势浑身一僵,抓紧了她的手。

“别怕,跟着我就好。”

说话间,那齿轮转动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不过眨眼间,楚云笙只感觉身子一轻,她们所在的床直接凹陷了下去。

待那种浑身一轻的失重感终于散去,楚云笙整个人已经窝在了一处柔软的被窝里。

那女子就在她身侧,比她先一步起身,将她扶了起来,二话不说直接牵了她的手,往前走去。

床凹陷下来,把她们带到了一处密道,密道两边奢侈的摆放着夜明珠做牵引,凭借着昏暗的光线,楚云笙看见这条密道居然跟季昭然之前画给自己的一模一样。

四通八达,每走几步,都会有一处分叉路口,即使自己之前已经将地图烂熟于心,但真的站在这全是分叉点的路口,她仍不免有些懵。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那女子终于在一处分叉路口停住,只见她抬手覆在分叉点的凸起处,按了几下,那块石板应声而开。

随着石板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往上走的石阶。

在看到石阶的一瞬,再联系自己脑海中的地图,楚云笙的心跳蓦地加快了几分,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将自己的心绪平复了,这才发现,她已经被那女子牵引着一路上了石阶,到了尽头。

只见那女子对自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做完之后见她没有反应,才想起来楚云笙还看不见,连忙凑近楚云笙耳际,低声说:“等下不要发出声音。”

楚云笙点了点头,她这才开启了最后一个机关,然后拉着楚云笙一起走出。

说是走出,倒不如说是匍匐着身子爬出来。

而她们之所以要用这种方式走出密道是因为这密道的尽头是在云裳宫主殿的床底下。楚云笙一边跟紧着那女子,一边暗叹这机关设计的巧妙和便利。

那女子在前面,探了一点脑袋观察了一下房间内的情况,确定无虞,这才从床底下探出身子,然后再来弯腰拉起楚云笙。

在站起身来,看到屋子里的情况的时候,楚云笙的一颗心差点跳了出来,而眼睛也在这一刹那酸痛的紧。

倒不是因为在密道里呆的久了不能适应这一室的华光璀璨,而是因为她看到,就在她们刚刚爬出的那张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正是她日夜焦心记挂的对象。

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