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做什么?
这也是在场其他人心中的想法。
听着叶风回的话,他们都知道叶风回吩咐的那些东西都是准备来用在木崖身上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黑冥夜杭他们都忍不住想,难不成叶风回是真的打算亲自来?
先前他们都只觉得她是太生气了,说着玩儿呢!
叶风回自然不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此刻已经朝前走了一步,逼近木崖,伸手就轻轻扯了一下他身上破烂得不行的衣服,露出来的那些皮肤上都是伤口,她嘴唇轻轻扯了扯,冷笑着,“你主子就是封弥端陨?看来你还真是和你主子一样,把我们西北看得太温和,尤其是,把我叶风回看得太好欺负了?是不是?”
木崖依旧紧紧抿着嘴唇,闭口不答,脸上的剧痛让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直流,和脸上伤口渗出的少量鲜血混合在一起,从下巴缓缓滴落下来。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
叶风回随手将手中的烙棒一扔,哪怕背对着门口,她的动作都相当利索,竟是直接背着身就将烙棒投进了门口的炭火盆里头去,溅起四散的火星子。
叶风回扬手,就直接捏住了木崖的下颚,手指指甲用力地嵌进他脸上被烙出来的火伤上,用力掐着,疼痛一瞬间蔓延开来,感觉整个头都是嗡嗡作响的疼,木崖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他已经被夜杭他们逼问了很长时间了,夜杭总是凶神恶煞的,黑冥则是一张冷厉的脸,源零雅清冷的脸上,是不是闪过一抹阴狠,也的确是让人不得不忌惮,他们的手段也的确是让他吃了不小的苦头。
但是木崖知道,他们都是有所顾忌的,他们想要从他口中套到有用的消息,那么就绝对不会杀了他,就算下手也不可能下狠手。所以那些逼问的手段虽然痛苦,相对来说,还算温和。
眼下叶风回的这种冷,不止是冷,并且看上去淡淡的,她唇角还有笑容,却是让木崖比同时面对夜杭他们三个的时候,还要感到心寒发冷。
叶风回手指更用力几分,丝毫不在意自己手上沾染了他脸上伤口的血渍,还有烧伤伤口溢出来的那种恶心的组织黏液,就这么掐着他的下颚。
“我还从来没有想过,要亲自刑讯一个人,算你荣幸。”
叶风回这才重重一挥手,松开了钳制他下颚的手,不急不缓拿出一张帕子来擦手,目光森然地打量着他,唇角那森冷的笑容,木崖虽是表情拧巴的倔强着,心里却是不安得很。
“不过,惹到了我,算你命歹。你放心,你绝不会轻易死了,你会好好的活着,活得很好。吃用最好的伤药,来,这个先吃了。”
叶风回依旧阴森森地笑着,手中拿出一枚深棕色的丹丸来,就塞到了他的嘴里,木崖眉头一皱,噗一声就吐了出来。
丹丸从他口中飞出来,叶风回眸子一眯,飞速就伸手接住了,眼睛将那丹丸的轨迹捕捉得很是清楚,手指准确地就夹住了药丸子。
“啪!”一声,抬手就是一个巴掌直接朝着木崖脸上招呼了过去,又是刮在他脸部烧伤的伤口上的,手掌又沾染了血渍,叶风回看了一眼,目光不耐几分。
“你最好听话一点,我虽是女人,但最不好说话。”
叶风回转眸朝着门口的火炭炉子看了一眼,“你要是不乖乖吃了,我就用一根烙棒直接把药丸子捅到你嘴里去,放心,就这点烧伤,很快就能治好,以后你每天都被火棍子捅到嘴里,那感觉一定会很酸爽。”
这话语听着就让人觉得心里毛毛的。
夜杭转眸看了黑冥一眼,和黑冥的目光对上,两人的目光都是一样,惊讶?不能说是惊讶了,应该说是震惊。
真的是没人想到叶风回会有这样一面的。
她平时虽然并不是什么温柔似水的,但是也绝不像会有这种狠戾样子的,最起码,他们是没见过的,对于没见过的,都会让人惊奇。
但却没人问话。
源零雅虽然也觉得震惊,侧目就看到千陨脸上有些凝重的表情,深邃的眸子里头带着深沉的思考,
静静地看着叶风回,目光里头那些深沉的思索,却似乎和她现在的所做无关。
源零雅其实很想知道千陨在想什么,但是最终是没有问。
千陨静静看着,想着叶风回先前说过的话,她说,她有个大秘密,连他都不知道的大秘密。
她的那些稀奇古怪却总是很有用的点子,她鼓捣出来的武器,她重挫北洋天罗殿渊晋长老的那个神秘武器。
初见时他就见到她拿着的那个奇怪的箱子,能够破防的那把黑色的动静很大的武器。
这些,都很神秘,他都想知道,但是大抵是和她在一起,太幸福了,所以也就从来没有想过要过问什么。
毕竟她是让他全身心百分百信任的,其他的好像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只是人都是不经撩拨的,叶风回主动提到了,千陨自然不可能不好奇。
而且叶风回现在的这种态度,对木崖的这种狠,也是千陨未曾见过的。
所以千陨心里就更加深沉地思考着,也就更加想要知道。
叶风回回身走到火炉子前头,拿了个前头没有烙铁的烙棒,就是一根火棍子,走到木崖的面前,再次将那药丸子塞进了他的嘴里。
而后就拿着火棍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木崖看着她眸子里似笑非笑的神色,她唇角冰冷的笑容。
木崖知道,这个少女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她手中的火棍子烧得发出暗红的色泽,可怕的温度,哪怕隔着距离,他都依稀能察觉到那热度,让他穿着单薄冰冷的身子,感觉到热度。
她不打算杀了他的,所以受折磨绝对是肯定的。
原本木崖被生擒又服毒自尽失败之后,就料到了这个将要受到折磨的结果,他只想着能速死,什么时候他们折磨得过了头,他受不住了死了就好。
但是叶风回这话,浇熄了他心中这种希望,确切的说,已经是奢望了。
她就是想要好好地对付他,单只此刻口中这药丸,就不难品出来,的确是上好的伤药。
她说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木崖不怕死,素来对生死苦痛看得都淡,但是此刻,心里苦笑着,竟是莫名觉得有些绝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