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说。”我好奇的看着存哥。
他站在阳光之下,冷漠的脸上透着一丝满满正义感,他说,“就在我和祎寒已经和解了,彼此正要把枪放下的时候,那些警察全部闯了进来,他们一脚踢开包厢的门,我们手里面的枪正要放下,却还没来得及,然而当看见警察冲进来的时候,我的兄弟为了自保,便依然拿枪指着傅总,但是绝对没有要开枪,只是希望以此保全自己,可是那些警察却毫不留情的对我的一个兄弟开枪了,旁边的兄弟气不过,立即也打伤了一名警察,就在这时,带头的警察,对我举起了枪。”
“傅总本来已经很不容易跟我们都说好了,我也正要自首,可那个警察踢开门,没有丝毫犹豫,不分状况就对着我们的兄弟开枪,一时之间激起了大家愤怒。傅总对警察大吼了一声,别开枪,可是那带头的警察,还是对我开枪了,为了维持好不容易谈好的局面,也或许是不希望局面越来越糟糕,不希望我们这些人,因为他们一时的错误之举而走上歧途,傅总不顾一切的为我挡住了那颗子弹。直到傅总身上鲜血流了下来,那些警察才收起了手里面的枪。”
“傅总快速的跟警察解释了一切,我们也在他的劝说下,全部放下了手里面的枪,跟着警察出去了,这所有的一切才平息了下来。”他转身看着我,“这就是你听见的那三声枪声的具体情况。这些警察都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没有对现场进行过仔细的观察,是觉对不会轻易的开枪的,况且我听他们的动静,他们也没有在门口做片刻的停留,我觉得奇怪,后来就去查了一下,才发现是晋朗带着你出去的时候,用紧张的语气对他们说了一句话:傅祎寒还在里面呢,你们快进去。而你当时在哭,晋朗轻而易举的误导了里面的情况。”
“没错。”我身后传来了祎寒的声音,我转身看去,他迎着阳光向我们走过来,浑身都像是散发着光芒,好像一个救世主一般,“晋朗和我差不多是同时赶到现场,我进去之前有叮嘱过警察,我没有出来,不要轻举妄动,这句话晋朗听得清清楚楚,他带着你出来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听起来,十分简单随意,但其实大有深意,如果他当时的神情再显得紧张的话,大家轻而易举的就被他误导了。”
我点了点头,“原来都是因为他,才害得你受了那么重的伤的呢。”
“要真说起来,其实他当时,心里面就是希望我在那场事故里面死去的,这样他就可以占有你了。”祎寒搂住我的身体,轻声说道。
“呸,就算是你真的不在了,他也休想占有我,何况你必须在我后面死,不能先离开我,不能撇开我。”我嘟了嘟嘴。
“我说呢,我就上去拿了个东西,一下楼怎么家里面都没人了。好啊,存哥,你竟然带着我太太来这里偷偷的说了我不愿意告诉她的事情?嗯?”祎寒皱眉,一脸傲娇。
存哥回头看了我一眼,“原来这件事情,傅总一直没有跟你说过?”
“说过我还会问你吗?”我淡淡的说道,一脸无辜。
他看着祎寒,“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个不能说。”
“并非不能说,我只是不想让她知道,我是为了你才受伤的,不然她会谁说我傻,以后不管我做什么,都会担心我做傻事,再说了,那并不是什么好事情,我不太希望她老是去回想那些不好的。”他认真的说道,却没有看我的眼睛,大概都是怕我说他傻吧。
我瞪着他,“反正你就是傻。”
他对我笑笑,转身看着存哥,“我往你的卡里面汇了二十万,你注意查收一下。”
“我不用,我妻子的病已经不差钱了,你之前给了我那么多,我已经不需要了,剩下的我会靠自己一点点去挣。”存哥皱着眉头赶紧拒绝。
“你现在不就是靠自己在挣吗?这钱我又不是白给你的,这几个月你都在为我查线索,想必中途也花费不少,况且你做事认真,我也放心,这些都是我应该给你的。你收下吧,以后你就在我的手里面跟我干,不过以后可就没有这么高的工资了,以后一个月就只有一万。”祎寒笑着说道。
存哥盛情难却,只好答应了,“谢谢你,我感激不尽,未来,我会一心一意的为你做事,等我妻子好了,我也会带着她亲自过来感谢你们。”
“我已经联系了人,在寻找肾源了,相信很快会有结果的,你不要太担心,有时间多去医院陪陪你的妻子。”祎寒拍了拍他的肩膀。
“祝你妻子早日康复,希望你们未来的生活一切顺利,一切幸福。”我对他微笑。
存哥没多久就离开了,我和祎寒还有房妈妈一起带着点点在院子里面玩住。
我看着眼前一家和睦的景象,不禁勾起了嘴唇,祎寒和房妈妈一起跟点点在草坪上面玩耍着,我摸了摸肚子里面那个小生命,心里面异常的温暖。
我坐在秋千上自己用脚瞪着晃了晃,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湛蓝天空,满足却又害怕,我太害怕自己会在一瞬间突然失去一切来之不易的幸福了。
存哥和他妻子的故事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虽然是寥寥数语,我却感受到了他们之间深深的感情,这种感情似乎一点儿也输与我和祎寒之间的感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福和伤痛,比如我和祎寒,痛苦,幸福,每一种都有过,他母亲的死,父亲的死,还有姐姐这些年来对他的欺骗和恨意,以及差点儿失去我的痛苦。而我,父母的死,对祎寒的误会,还有差点儿失去孩子的痛苦,以及世研的背叛。
比如符尘,晋窈的对他的欺骗,伤害和利用,还有家族企业的重创。
比如卞芯娜,发烂发臭的人生,永远得不到的爱。
又比如房妈妈,傅梓瑞,晋窈,晋朗和翁冠泽。
哪一个不是被痛苦和现实折磨的总有那么几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崩溃?
但我突然发现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不管发生多少痛苦,到头来都只是希望手里面余下的,仅有的那些东西还能被自己紧握着,不要再失去了,能再给自己一次珍惜眼前的机会,和现世安稳的机会。
仅此而已。
而我呢?我已经什么都不再奢求了,我只要眼前的这几个就够了,只要他们还能一直健康的陪伴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我突然发现,世界上什么都替代不了一个家的温暖。
人活着,比什么都好,只好活着,什么都还有可能争取到。
我遥望着蓝天,只希望存哥的妻子能赶快好起来,也希望符尘未来的生活能一帆风顺。
可是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对于有的人来说,现世安稳似乎是一个并不存在的词汇。
最幸福的永远是昨天,而最残忍的,永远是明天,未知的明天。
下午点点刚刚午觉睡醒,符尘和翁冠泽就按照我们约定好的时间来到了家里面。
我们不知道晋窈的事情应该如何开口,所以打算和他先说说冰爷的事情。
他们刚刚被管家迎进来的时候,我正好和祎寒一起,一人拉着点点的一只手,带着他慢慢的下楼梯。
小家伙在我们的面前喜欢撒娇,装小,本来明明是很会上下楼梯的小孩子,现在看见有爸爸妈妈牵着,便故意表现的很怕怕,一路下来还哼哼唧唧,很委屈的样子,但我却觉得很幸福,因为他依赖我们,才会撒娇。
符尘看着我们,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唉,我说……你们夫妻两个这到美国去了一趟,更悠闲了啊,回来还带个孩子在这走楼梯。这是哪儿来的孩子?”
我看了符尘一眼,暗自好笑着。
倒是冠泽眼力不错,似乎已经认出孩子来了,他认真的盯着孩子看了一会儿,然后不敢相信的看着我,“这……这是……慕琛,这孩子是……他……不会是点点吧?”
我对他笑笑,点了点头,“没错,是点点。”
“我擦!”符尘差点儿蹦了起来,“到底发生什么?我一定是还没睡醒。”
我被符尘逗得笑了起来,而冠泽已经走了过来,点点还活着,他的喜悦一点也不输给我们,他微微俯身看着点点,喃喃的呼唤道,“点点,煜瑜!”
正要伸手摸摸他的时候,祎寒跟见了鬼似的,眼疾手快的把孩子抱在了怀里后退一步,死死防着冠泽,“你想干什么?这是我儿子!”
冠泽无语,他摇了摇头,“我又没说不是你儿子,我和你儿子也算是旧相识,我们久别重逢,抱一个怎么了?傅祎寒,你说你现在怎么小气的像个女人似的,啊?我答应把慕琛让给你之后,有碰过慕琛一下吗?何况他只是个孩子,你怎么……”
“我不管,我就对你不放心!这是我儿子,我儿子!”祎寒蛮不讲理。
符尘看不惯这两个人,已经趁机冲了过来,从祎寒的手里面抢走了点点。
“哈哈,你们都别抢了,这是我儿子。”他轻轻掐了掐点点的脸颊,又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颗棒棒糖,“乖乖宝贝干儿子,来来来,快叫爸爸,爸爸给糖吃哦,我是爸爸,我才是爸爸哦,来,乖啊,叫爸爸。”
点点一脸冷漠的神情看着符尘,等到符尘说的口干舌燥之后,点点在符尘怀里转身看着我,对我伸手,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妈妈,妈妈!有坏人要卖小孩,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