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心有灵犀的痛(1/1)

白小悠的双手被绳子绑着,身下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想拼了命的呐喊,可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痛苦的低泣着,脸上的泪水湿了枕巾,眼前模糊一片。

她的意识里只有痛,想着这般痛是不是快死了?也好,她本来就不想生,孩子不健全,到头来还会成为叶尚伟的利用工具,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听我的,放松,不然孩子在里面呆久了会没命的。”

几个医生见白小悠的态度强硬,瘦弱的身子拼命的挣扎着,完全没有要配合她们的意思,不免有些焦急。

身下的血混合着羊水从细白的腿间逆流而下,看得人心惶惶,医生也只能耐着性子放低语气给她做思想工作。

可这话听在白小悠耳里没有丝毫作用,她不想生,他们永远也不会明白什么叫做绝望,当一个母亲听说自己的孩子生下会不健全是什么滋味,辛苦怀胎八个月,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她心里唯一的希望崩塌了。

这八个月她是靠什么挺过来的?如此,她便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况且这里还有一个禽兽想要借故她的孩子去威胁慕长轩。

这孩子留不得!

医生说拖久了会没命,那么就没命吧,她的身体早已痛得麻木,娇柔的身子轻颤着,闭着眼,黑暗袭来,整个人像是到了人间地狱。

慕易川说得没错,她不适合慕长轩,总会给他造成困扰,既然他身边已经有人陪着,她还留恋什么?

此刻的她被困在叶尚伟巨大的阴谋里,活着只会给叶尚伟机会,让慕长轩受到更大的威胁,这种想法更加坚定了她求死的决心。

恍惚间,想念的脸愈来愈清晰。

她记得,慕长轩对她说过最深情的话,他说,对她试着放手过,甚至狠心抛弃,可这些都未曾成功,只因他用情太深,总是情不自禁的沉沦。

慕长轩是一个多冷清狂傲的男人,说出那一席话想必用了很大的勇气吧!

那一刻,她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听着,现在回想起来,她很后悔,为何当时不告诉他,她的感受和他一样,因为太过于深爱,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苦苦纠缠。

可这样的情,终究抵不过命运的作弄。

从来都是他为她牺牲,这一次她不能那么自私!

慕长轩,这次换我来承受吧!

白小悠不愿再回忆,每想一次她心里就痛就增加一分,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般,慢慢的,她的身子不再挣扎,一双泪眼朦胧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倔强的小脸带着让人心惊的绝望和倔强,随后,她闭了眼,像是在等待什么。

“看这情况子宫口张开得差不多了,如果你再不配合只会增加生产痛苦。”医生的语气带了些许严厉。

虽然用了催产素,但是产妇不配合还是有一定的困难,难保在生产的时候不发生意外,比如说,造成产妇血崩。

到时候叶尚伟会宰了她们!

劝慰的话语在耳边回荡,白小悠像是听不到般,眼眸依然闭着,洁白的床单上刺目的鲜红看得众人触目心惊。

她就是这般倔!

“白小悠,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一次,叶尚伟没有咆哮,语气里带着无力,甚至还有一丝哀求的意味。

看到血染床单,而她抱着求死之心,他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早就急昏了头,就算真的有怒气,也被心疼所替代。

叶尚伟没办法了,深知他们的性子都太烈,他发怒,只会让她更恨,也会更加坚定她求死的决心,头一次,他对一个女人服了软。

白小悠连看也懒得看他,听到他的声音,那种强烈的男性气息让她觉得恶心,将头扭到一边,默默承受身体里一层一层被撕裂的痛。

亚麻色的发丝早已被汗水湿透,粘成一片,那张惹人怜爱的小脸失了颜色,紧紧揪成一团,想必是极为痛苦的。

叶尚伟的目光一紧,幽深的瞳孔映出她线条明显的侧脸,叹息一声,伸手为她拭去脸上的汗水,在触碰到她的那一刻,白小悠猛地回头,死死的瞪着他,贝齿咬着毫无血色的唇瓣,瞬间,开出了一抹令人心碎的红。

呵,她这般恨他?竟然咬破了自己的唇!

叶尚伟本就不是一个温柔的男人,更是一个令人畏惧的魔鬼,仅存的一点怜惜因为她的眼神霎时消失,紧抿着唇,柔和的眸光渐渐变冷。

“叶少,这样下去会失血过多,我怕……”医生也被叶尚伟的脸色给吓到了,如果这两人继续这样下去,白小悠会没命,寻着机会呐呐的开口。

闻言,叶尚伟铁青的面色逐渐回归正常,修长的身躯背对着床上死活不肯屈服的女人,双手攥得死紧。

见叶尚伟没出声,医生再次试着问,后面的话她不敢说的太鲁莽,只能慢慢看着他的脸色行事。

生孩子这事儿她们天天做,这些血迹哪能震慑到她们,她们只不过是看白小悠可怜,想叶尚伟将绳子解开,免得待会儿真的会发生什么意外,这样绑着只会让产妇的身体更加紧绷,一旦紧张即使打了催生素也不见得会顺利生产。

“唉……我在外面等,你们看着办吧,这孩子今日一定得生下来,还有,一定不能让她有事。”

叶尚伟没了之前的怒气,转过身来时,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透着一股悲凉,刚才,白小悠幽怨的眼神像是一把冰冷的利刃直接插进他的心脏,而他却感觉不到痛,有的只是无奈和担心。

纵然她这般恨,叶尚伟走之前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不舍的望了她一眼,带着眷恋,眸光移至她身下,那抹鲜红更深了几分,尤其是她手腕上的勒痕,让他深感无力。

手臂上的伤口有一阵没一阵的抽疼着,每疼一次都会让他窒息,因为每每牵扯一次伤口就会让他想到白小悠拿剪刀刺向自己的一幕,那眼神没有半分犹豫和不舍,眼底的清冷和浓烈的恨意,这一生,他恐怕都不会忘怀。

也好,留下一个疤痕,就是留下对她的眷恋,也算是她留给他的唯一纪念吧。

叶尚伟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即使今天她生下了孩子,他手上拿捏着慕长轩致命的弱点,这个女人也不会属于他,哪怕她现在还在他身边,他却觉得很遥远,无法触及。

蒋怡玲来的时候和叶尚伟正好碰上,抬眸间,蒋怡玲很巧的对上他那双令人深陷的眼眸,此时满是哀伤,无奈,甚至她还看到了内疚。

她一定是看错了吧,像叶尚伟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有如此情绪,除了在女人面前演戏,偶尔温柔时,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好好劝劝她。”

叶尚伟嘱咐,语气很轻很柔,蒋怡玲发誓,当初他对自己深情款款,骗她感情的时候也没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说过话,那里面含着数不尽的情意,是对心爱之人的无奈与痛心。

梦醒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她不就沉溺在这样的情绪中缓不过来么?

当初就是他的情义和甜言蜜语哄得她团团转,让她甘愿沉沦。

当时的蒋怡玲失去了孩子,即便叶尚伟打碎了她的梦,她依然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他还要她,那么她就忘了过去,殊不知这男人根本就是一个魔鬼。

假如她刚才看到的眼神是真的,蒋怡玲在心里也只会冷笑,爱,这个男人配么?

她将自己蒙着的脸抬得老高,还是那般傲然,没回答他的话,和他擦肩而过。

这是她唯一的尊严,她就是要让叶尚伟也看看,把她害成这个样子,白小悠会喜欢他这样的男人么?

叶尚伟对白小悠的心意她作为局外人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本以为这个男人没有心,没想到也有一天会栽倒在‘情’字手里,这是报应么?

一边想着,蒋怡玲嘴角上的笑容加深,她已经等不及叶尚伟被慕长轩弄死的那一天,如果有那个机会,她真想亲手剁了他。

“小悠,别乱动,你要熬过来,我之前不是说过吗,只要活着就有机会,你和我不一样,一定会有机会的,相信我。”蒋怡玲一过来,白小悠木讷的表情才有些反映,但依然不肯配合医生为她接生。

“我刚才说的孩子可能会不健全,也不完全是,那是我故意在叶总面前说的,你应该要保持良好的心情,活着才有希望不是?”医生突然想到自己先前对叶尚伟说的话,试着在一旁开口,希望她能想明白。

“慕长轩一直在找你,他早就发现了身边的那个女人不是你,难道你想在这个时候放弃?”蒋怡玲为她擦去脸上的汗水,在她耳边低语。

说实话,蒋怡玲本人也不是什么善良之人,之前帮助白小悠也只想让她逃出去后保全自己的家人,可当她看到白小悠身下的血迹时,心里一酸,想到自己当时流产的情景,那个禽兽让她在冰冷的房间里自生自灭,可以说她的情况比白小悠惨一百倍。

所以,她见不得这种事,会让她疼得难以呼吸。

果然,白小悠一听到这个消息,黯然无光的眼睛闪出一丝亮光,激动的握住蒋怡玲的手,大力的喘息着,疼痛愈来愈烈,她怕自己支撑不住了,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是她从未体会过的,原来做母亲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慕长轩不是马上就要结婚了吗?怎还会找她,他真的发现身边的女人不是她么?

那么,她是不是该活下来?

“想见他么,只有留下命才有资格!”正这样想着,蒋怡玲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一句话说得震慑人心。

终于,白小悠咬着牙,在众人的鼓励下张开了双腿,配合医生生产。

迷茫中,她似乎看见了慕长轩心疼的眼神,那么清晰,还有他的脸,轮廓分明,依然令她着迷……

慕长轩,你会等我么?

——

白灵萱一走差不多一年,回来时脱胎换骨,养得娇美动人,倒是很难看出做过整容手术。况且她脸上的伤疤不深,只需去除换皮即可,但面貌仿佛比之前更精致了,眉宇间也多了一丝成熟妩媚的韵味。

从白正宇口中得知过些日子慕长轩和白小悠举行婚礼,她听了难掩兴奋,看了时间觉着还早,独自去了郊外的公寓。

除了林亦飞和李博然知道叶敏的身份,其他人都以为慕长轩身边的女人是真正的白小悠,他只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操心,当然了也怕泄露机密坏了大事。

白正宇年轻气盛,做事不够沉稳,慕长轩怕他得知真相后承受不住太过于冲动,到时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所有的担子都压在慕长轩一个人身上,可见他心里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他不想太多的人牵扯进来,尤其是白小悠的家人,她不在,他必定要护他们周全。

“那个,姐夫,我我……”白灵萱没想到白小悠会不在,进来时看见慕长轩独自窝在沙发里抽烟,一时怔愣,呐呐的不知所措。

她明明按过门铃,可没人应,本来有点失落准备离开,却发现门是虚掩的,这才冒失的闯进来。

一声‘姐夫’让慕长轩拿着烟蒂的手一颤,侧过身便看到了畏畏缩缩的小姨子,这模样倒是有些像白小悠,每次她犯了错都会这个样子。

从沙发上起身,他高大的身躯缓步朝她迈步,白灵萱一阵汗颜,不会是惹怒了他吧,正想怎么开溜,他却开了口。

“刚回来的?”似是漫不经心,说这话时他已经折回原来的地方继续抽起烟来。

白灵萱垂着头偷瞄他的脸色,而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面轮廓,确实是一个很吸引异性眼球的男人,要不是性格太冷,估计她也会喜欢这样的男人,可惜她驾驭不了,况且她心里一直藏着另外一个人。

半晌她方才回答,“嗯,听说你们要结婚了,特地来,恭喜的!小悠睡了吗?”

慕长轩并未言语,她提到的名字让他心疼,猛吸一口烟,缓缓吐出,动作一气呵成,说不出的魅惑,随即他云淡风轻的声音混合着烟雾溢出,“婚礼那天再见吧,给她一个惊喜不是更好?”

白灵萱总感觉哪里不对,不是说要结婚么,为什么她在慕长轩身上看不到半丝的喜悦?

还是他们吵架了,她来得不是时候?

离开的这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以慕长轩的性子,她今天这样闯进来,不管她是不是白小悠的妹妹,一定不会耐心的和她说这么多,每一次这个男人给她的只有冰冷的眼神和稀薄的言语,更不会解释任何事情,正因为这样白灵萱才畏惧他。

可今天,真的很不对劲!

接下来的一句话让白灵萱更加难以置信,“对了,慕子卿说,让你回来去找他。”

“……”

白灵萱抬眸,看到的是他深邃的眸子被烟雾弥漫,让人无法琢磨。

他从来不会管别人的闲事,怎会说这样的话?

“还有,过几天的婚礼,你和慕子卿——顺便一起办了吧。”

“……”

他这是命令么?

白灵萱听后如遭雷击,虽然她是想嫁给慕子卿,那也得要人家愿意吧,慕长轩这是什么意思?听他的口气,好像早就和慕子卿商量好了,只等她回来办婚礼?

自从知道白小悠失踪大半年,慕长轩就没安稳过,如今和叶敏的婚事在即,这样做为了让暗处的对手卸下防备,他唯有混淆他们的思想然后趁机去找白小悠。

想到叶敏,慕长轩的心里的火气猛地窜向胸口,按理说他根本没有兴趣做那些令人恶心的事,一想到白小悠他就没办法控制自己,尤其那个女人毁了小悠留给他的杯子,他就恨不得让她尝尽所有的痛苦。

“不是想和我结婚么?呵,怎样,受尽折磨也算苦尽甘来吧?”慕长轩冷笑,此时的他俨然一个地狱的阎王爷,嘴角的笑意让人头皮发麻。

他对叶敏这样的货色一直都是不屑一顾,连看一眼都觉得肮脏,更何况将她困在公寓,简直是脏了地,混浊了空气。

为了小悠,他只能忍,毕竟这个女人还有用处,折磨折磨她不是更好么?

“慕……慕长轩,你,你会后悔的。”叶敏用那张极其扭曲的面容愤恨的瞪着他,这是她爱极了的一张脸,想不到会如此对她。

闻言,慕长轩身上的怒气更甚,周身散发着令人畏惧的冷意,“是,我很后悔,没在清醒的时候捅死你,让你有生还的机会。”

“呵,你还真是自大,造成今天这样的不就是你么,如果当初不是你先招惹我,我至于如此纠缠?”

“我纠缠你?碰过你哪儿了,嗯?”冷哼一声,他阴鸷的眼眸望向那张和白小悠一模一样的面孔,慕长轩的大手颤抖着,然后紧握成拳,随即又松开,反反复复数次。

“……”

叶敏哑口无言,只觉得他的眼神太可怕,让她身心都在颤抖。

是啊,他根本就没碰过她,都是她太贱!

“再说像你这样的女人,我看一眼都只觉得恶心,你知道你脸上的皮是哪儿来的么?医院里太平间里的尸体太多,算是做贡献了,你一辈子都不用愁了,贴在脸上舒服么?”

他笑,疯癫的笑,可却没有得到报复的那种快感。

小悠没有消息,他就是每天折磨这个女人也高兴不起来。

话落,只听见叶敏发出惊恐而令人发麻的嘶喊声,被绑着的身体哆嗦得厉害,面如死灰。她,她用的都是死人的皮?

不,不,这让她怎么受得了……

慕长轩嘴角勾出一抹嗜血的笑意,缓步走到她生前,冷声警告,“我告诉你,要是小悠一丝一毫的损伤,等待你的将是比这些残酷十倍的刑罚。”

“慕长轩……你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么?我母亲指不定在寻我,以她的势力……呵呵,我会让你求我。”这个时候叶敏还不忘痴人说梦。

似是想到慕长轩求她的那个场景,她竟然笑了起来,如果慕长轩求她,她会怎么样?

梦,终究是梦,只听见某男十分嘲讽的声线传来,“嗯,这个估计……没有机会了,A市暴乱的恐怖分子都已经完全落网,我记得有一个……叫林萧然的。”

林萧然三个字几乎是从他嘴里咬出,冰冷的眼神变得更为骇人,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让林萧然生不如死,狠狠的折磨,但现在他不能冲动。

叶尚伟已经让他很费神了,只能暂时将那些不自量力的人交给政府,等一切结束有他们好受的。

“你,你把她怎么……”

叶敏的大脑顿时空了,嘴角的笑意僵住,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咔擦’一声,骨骼错位的声音穿过人的耳膜,在宁静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清晰。

“啊……嘶!”随之而来的是叶敏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叶敏只感觉一阵刺骨的疼痛穿过她的身体,手软软垂下,脸色苍白如纸,身子用力挣扎几下,昏过去之前,她看到的是他那张冰冷嗜血的脸。

果然,是她错了,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心,好歹她是真心喜欢他的!怎么能这么残忍?

这两天不能让她的脸受损,慕长轩想着不同的方法折磨她,现在她骨骼错位,在新婚的之前必须给她接好,以后,等白小悠回来他对叶敏会更残酷。

慕长轩今天的心情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胸腔内总觉得闷闷的,弄得他烦躁不已,只能在叶敏身上讨回来。

纵然如此,他还是找不到半丝的缓解,从房间里出来,他高大的身躯倚在冰冷的墙壁上,痛愈发浓烈,单手捂上胸口,随后猛烈的咳嗽起来,差点儿让他没缓过气。

小悠,是你在叫我么,要不然,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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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今天特殊情况,字数少了些,小悠悠和小轩轩只好明天见面了……。表拍偶,明天一定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