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的情绪微微变了变,白淑宁的脸色明显比刚才要才了几分,她抿了抿嘴,害怕穆清言察觉到她的异样,这才连忙轻声咳嗽了几声,皱眉沉声开了口。

“什么意思?什么药?什么死胎?我为什么都听不懂你再说什么?”

白淑宁努力出一副茫然的模样来,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刚才那眼底明显的心虚却是早已经被穆清言看得一清二楚。

白淑宁会是这幅反应其实早就在穆清言的意料之中,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扫了那脸色异常的白淑宁一眼,沉默了许久,这次轻声继续开了口。

“你刚才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送李妈回老家去?这就是理由。”

穆清言顿了顿,见白淑宁脸色有些异常,男人眼底闪过一丝深邃,这才漫不经心的将自己的目光从白淑宁的身上转移开来。

“宋晚辰的孩子既然不是因为你的堕胎药而死的,可是你怎么说也是逃脱不了这个惩罚的,当年的事情既然你和李妈都有份,那肯定不能够只惩罚你一个人。李妈做了这么大的错事,我只是将她送回了老家,这个惩罚已经很轻了。”

穆清言的语气里满是淡然,白淑宁却是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女人低着头,脸上那再怎么精致的妆容却是也掩盖不了她那苍白的脸色。

双手无意识的紧紧攥起,白淑宁低着头抿着嘴,却是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理由我已经给你解释清楚了,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那我就先去公司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见白淑宁不开口,穆清言也懒得再理会她什么,径直站起身来,穆清言转身便朝着门口走去。

男人的步伐只刚刚走到了门口,那坐在沙发上的白淑宁却是突然有了动静,猛的抬起头来,白淑宁脸色很是难看。

“穆清言,如果我说,当年李妈承认的那件事情,其实是我做的,而李妈完完全全是无辜的呢?”

白淑宁的语气里带了几分不经意的颤抖,穆清言的身影微微顿了顿,男人并没有回头,只是脸上的情绪稍微有些变化。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你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老宅养身体吧。”

冷冷撂下一句话来,穆清言转身便迅速的离开了房间,偌大的房间里瞬间又只剩下了白淑宁一人呆楞的身影。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白淑宁愣了愣,却是望着穆清言离去的方向发着呆,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穆清言刚才话中的意思,是他并不想再继续追究这件事情了?

可是……她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了穆清言,李妈是无辜的,而那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自己,穆清言为什么并没有反应,反而还假装自己压根没有听见?

对于穆清言今天的态度与反应,白淑宁很是不解,可是她的心里却非常的清楚,三年前宋晚辰的那件事情,已经随着李妈的离开而彻底消失。

对于三年前的那件事情,李妈只不过是一个无辜出来顶罪的人,对于这一点,穆清言的心里头怎么可能不清楚。

李妈如此强烈的想要一个人揽下所有的事情来,而不想让自己再继续追查下去,也就是间接的说明这件事情背后真正的凶手身份肯定不一般,再者能够让李妈站出来如此奋不顾身的替她承担下来一切罪责的人,香菜她与李妈之间的情谊也应该很是深厚。

对于这两点,穆清言的心里头其实早就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只是李妈非要一个人承担下一切所有的事情来,穆清言想了想,最终也觉得就这样将计就计也挺好。

既然如今宋晚辰也已经认为当年的事情是李妈所做的,而宋晚辰似乎也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知道真相的宋晚辰现在心里头肯定很不好受,如果自己再继续不顾一切的深究这件事情,一定便能够查出李妈并不是那个真正的凶手。

到那个时候,就算是真相大白,也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就算自己真的抓出了那个李妈极力掩藏着的背后凶手,也只会让宋晚辰再次受刺激一次。

穆清言考虑了很久,最终才决定不再追查这件事情。

三年前的那件事情,便就当做是李妈干的吧,至少这样,宋晚辰不会再受到第二次的伤害。

至于白淑宁那边……

穆清言抿了抿嘴,他一边开着车,眼底的情绪却满满都是深邃。

如今姜雨柔已经搬出了老宅,而白淑宁也已经被自己给囚禁在了老宅里,想来如今的白淑宁就算是还想要做什么,也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

接下来的时间,是该让他去做一些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了。

司衍墨从公园的雨地中将宋晚辰带回别墅后,宋晚辰便足足发了三天的高烧,高烧一直没有退下,宋晚辰整个人又处于昏迷不醒的的状态,就算是偶尔有了意识,嘴里却也是不停的说着胡话。

司衍墨实在担心,竟直接在宋晚辰的房间里寸步不离的守护了三天,整整三天时间下来,男人只不过眯着眼睛睡了两三个小时罢了。

宋晚辰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司衍墨那充满血丝的双眸。

“你……”

张嘴想要询问什么,可一开口,那喉咙的干涉感却是让宋晚辰瞬间皱起了眉头,整整三天没有怎么喝过水开过口,让宋晚辰的喉咙早已经沙哑。

“醒了?!”

女人沙哑的声音让司衍墨大喜,见宋晚辰终于睁开了双眼,他这才赶紧起身给宋晚辰倒了一杯温水,还小心翼翼的将宋晚辰从床上扶了起来,伺候着宋晚辰喝下了温水来。

宋晚辰这一喝,竟是足足喝了大半茶壶的水才肯罢休,喉咙总算是舒服了不少,宋晚辰靠在床头寻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伸手轻轻揉了揉自己有些疼痛的额头,闭上眼睛缓和了一会儿,宋晚辰才终于渐渐的开始恢复了正常起来。

“我……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宋晚辰仿佛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中所经历的事情全是自己三年前在手术台上过经历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