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还对和尚有点警惕,结果听他说完之后,更多的是无语:“守墓人不是为了看守坟墓吗?敌人来了,你居然躲起来了?”
和尚也有些尴尬:“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研究了一辈子经书,根本不擅长打斗,这不是为难我吗?”
我摆了摆手,懒得和他争辩这些了。
和尚像是在给自己开脱一样,接着说:“守墓人有两个任务。其中之一是看守坟墓中的东西,不要让它逃走。其二是在压制不住的时候,想办法把邪物毁去。”
“当日那两只厉鬼带着人攻进来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抵挡不住,所以干脆没有抵挡,就按照之前安排好的方法,去毁掉那魔头的尸体。”
小钱插嘴说:“是不是第二个任务也失败了?那魔头的尸体明明还在。”
和尚争辩说:“第二个任务也不能说失败了,只能算是没有完成而已。原本在这座坟墓中的,可是魔头完整的尸体。后来被我毁的只剩下了一个骷髅头。我这也算是有一点功劳吧?”
小钱嘿嘿一笑:“剩下一个骷髅头倒好。不仅每当月圆之夜有孤魂野鬼要遭殃,而且不知道多少人的尸体被砍了头,送过来和骷髅头做匹配。你这么干等于害了不少人啊。”
看得出来,和尚确实不善于争辩,对于小钱的挤兑,只能苦笑而已。
我问和尚:“那你就一直躲在这里了?”
和尚点了点头:“这幅画是当初的那位朋友送给我的。那朋友说,如果你遇到危险了,就躲进来,即使是那些厉鬼也不能发现你。”
我心想,那位朋友还真是了解你,知道你不敢和厉鬼对打,所以教你逃跑的法子。
小钱不打算放过和尚,接着逼问说:“那你为什么给我们留信封,让我们帮你把尸体送过来?”
和尚苦着脸说:“这可太冤枉了。我根本没有办法走出这座坟墓,那信封不是我留下的。”
我犹豫着说:“该不会是有人在算计我们吧?”
和尚点了点头:“很显然有人在操纵这一切。故意用信封把你们引过来,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他坐在蒲团上,有些低落的说:“而且你们送来的尸体是我的,虽然我是出家人,一副臭皮囊丢了就丢了,不过看到自己的尸体被毁,还是有点难过。我感觉是那些厉鬼在报复我似得。我毁了魔头的尸体,他们就毁了我的尸体。”
和尚叹了口气:“至于迎接你们的纸人,是那两个厉鬼扎出来的。厉鬼扎出来的纸人,当然带着三分邪气,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和尚的话说完了,我们都沉默下来了。就像他说的,我们都是受害者,有人躲在暗处,故意算计我们,这种感觉可真不好,好像是自己的人生被人安排了一样。
我看了看小屋门口,从这里可以望见外面的石头塑像。
我问和尚:“那个塑像是怎么回事?”
和尚愣了一下:“大殿上的女人?”
我点了点头。
和尚有些谨慎的看着我,然后试探着问:“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我揉了揉太阳穴:“不出意外地话,我是她的女儿。其实我也不记得她的样子了,我是凭借那块美玉认出来的。”
和尚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还有一些狂喜的神色。我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你干嘛?”
和尚长舒了一口气,似乎在平定起伏的心情:“你……是不是叫赵轻雪。”
我咦了一声:“你认识我?”
和尚哈哈大笑:“真的是你,我终于等到你了。快二十年了,我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被他笑的有点摸不着头脑:“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和尚站起身来,一边向外面走,一边对我说:“不错,那个女人确实是你的母亲。但是她的来历,我就不清楚了。”
我听了前半句,满怀希望,但是听了后半句,心情沉入了谷底。
我失望的说:“你不知道她的来历?那你是不是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和尚点了点头:“没错,我确实不知道。”
他已经走到塑像前面了,指着塑像说:“大概在二十年前,或者是十几年前。我在这里呆的时间太久了,已经记不清楚了。”
“那时候我躲在这幅画里面,每天过的紧张兮兮的,生怕被外面的厉鬼找到,让我魂飞魄散。忽然有一天,这幅画当中凭空多了这样一个女人,把我吓坏了。因为她不是通过滴血进来的,而是凭空出现的。就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她,她可以任意去任何地方一样。”
我听了这话,眼前一亮:“这么厉害?”
和尚点了点头:“确实很厉害,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小钱趴在我肩膀上,嘿嘿笑着说:“轻雪姐,想不到你本领这么差劲,却是高手的后代啊。”
我白了他一眼:“你这是捧我呢还是损我呢?”
和尚笑了笑:“当时这个女人,怀里就抱着一个小婴儿。那小婴儿大概就是你了。”
“当时我很害怕,问那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女人淡淡的说,要在这里借住三天,把孩子送走。”
“我见她没有恶意,才敢大着胆子看了婴儿一眼,发现那婴儿是魂魄,没有了肉身。”
我皱着眉头说:“我从那时候就没有肉身了吗?那我妈呢?她有没有肉身?”
和尚挠了挠光秃秃的头皮:“这个,我可答不上来了。她的状态很玄妙,可以说有肉身,也可以说没有肉身。她的身体似乎可以千变万化。唉,那不是我能够理解的了。”
我点了点头:“后来发生什么事了?”
和尚说:“在这三天当中,她一直坐在蒲团上面,和佛祖的塑像面对着面。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她在念经祈福。可是我后来偷偷地听了一会,发现她更像是在和神佛平等的交流。我知道自己的本领和她相差太大了,所以也不敢去和她搭话。”
“她就这样在蒲团上坐了三天。直到三天之后才站起来了。那天晚上,正是月圆之夜,这座城市最诡异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