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是不是有一点太过了。”,关西走到金昊的面前低声说道,“我们来得这些人里也很难保证会不会有卡金军派来的奸细,你对还有生命迹象的敌人擅自进行处置的事情传出去的话,可能会带来不小的麻烦啊。”

“放心好了,我已经有了面对一切后果的心理准备了。”,金昊说道。

关西没有继续问下去,虽然他不知道完整的内情,但还是从猎人协会掌握的情报中大概了解到了继承战的一些端倪。

金昊必然是牵涉其中的,而且还是作为相当重要的角色。

绮多选择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也不知究竟会将协会引到什么方向上去。

“其他人和我一起去会场维持秩序,保护王子们返回各自的区域。”,关西转头看向金昊,说道:“你也和我一起吧,正好叫医疗小组的人替你处理一下伤势。”

“好。”,金昊应了一声,跟一行人一同朝会场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那半颗绯红色眼珠主人的身份,他先前就已知道窟庐塔族是某支上古遗族的一个支脉,难道这个人也是流落在大陆上的另一个支脉吗?

但金昊的心中隐隐有一种直觉,那就是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他的脑中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如果说这个人或者整个皇家护卫团都是那个种族正朔的战士,那么一切能否解释得通呢?

先前他就怀疑金字塔中的壁画传说可能会与黑暗大陆有所关联,而卡金王又是探索黑暗大陆的发起人,这其中会不会有某种联系呢?

而且金昊留意到了另外一个细节,那就是无论酷拉皮卡、卡尔、还是方才的牺牲者,他们的共同点除了赤瞳之外,就是他们都拥有一头光鲜亮丽的金发。虽然这有极大的可能是某种巧合,但金昊就是不禁会往那个方向去想。

而另一边酷拉皮卡呆立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那半颗眼球,美瞳下的瞳色也由于情绪的激动转变成了绯红色。

从刚才到现在他都极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实际施行起来这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此刻他的心情非常复杂,有欣喜的一方面,但同样也有悲伤的一面。

令他高兴的是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何窟庐塔族拥有相同血脉的人存在,原本在族人全部被旅团所杀之后酷拉皮卡的心已经深深陷入了绝望,但推断出这个信息的时候他的心中仿佛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找到他们!!”

但族人的死亡并非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即便对方是站在与他想敌对的立场之上。想到这里酷拉皮卡的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对金昊的恶感,因为在他看来那时金昊已经没有继续动手的理由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足以驱使他做出如此反常的行为呢?

金昊同众人一起来到会场,此时医疗小组已经在这里严阵以待了,只见安琪拉来到他的面前,眉飞色舞地问道:“这位小兄弟,要照顾生意吗?”

“你还是先留着吧,这点小伤我选便宜点的就好。”,金昊笑了笑说道。

逆时空治疗的好处金昊哪里会不知道,但他还是希望她能暂时将这个能力保留到关键的时候再用,毕竟长达数月的冷却时间决定了她在渡航中仅能够使用一次念能力。

“对手究竟是什么人?竟然会伤成这个样子。”,彭丝来到他的身前,一边说着一边将蜗牛放到了他的伤口处开始了修补。

“现在不方便说,以后再告诉你。”,金昊低声说道。

彭丝拧紧眉头,在他的伤口上狠狠戳了一下,埋怨道:“也就是说这次我又被排除在外了?”

“这……”

正在金昊不知怎么回答的时候,第九王子哈尔肯布鲁格自会场走出,来到他的面前感激地说道:“爆库儿先生,感谢您为联盟所作的一切,在此我代表所有人向您表示由衷的感谢。”

“不说这个了。”,金昊摆了摆手,转而问道:“对了,那个去制造混乱的人,活下来了吗?”

听到这番话哈尔肯布鲁格身后的第九区护卫都低下了头,各自的神色也变得黯淡起来。

果然没有吗?

明明心中都已经有了大概的答案,为什么还要问出来扫大家的兴呢?

金昊微笑着摇了摇头,或许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个人就是自己杀死的,他急需一个足以令自己安心的理由吧……

“非常遗憾。”,哈尔肯布鲁格的表情非常落寞,但片刻之后他的语气就变得有力起来,“但我保证一定会将大家的主张贯彻到底,他的牺牲绝对不会白费,希望您也不要因此太过自责,如果让敌人阴谋得逞的话,唯一的结果就是更多人的牺牲,我相信他在最后的时刻也同样不会感到后悔的。”

是这样吗?

不知怎么着,金昊竟然认真地思考起了九王子最后的话。

最后一刻,这个人在想的究竟是什么呢?

当然这样的思考是毫无意义的,因为无论他多么强大,这种事情还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计划几乎是取得了他能想到的最好结局,可不知为何,他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其实他明白的。

人生而平等,哲学界数之不尽的先贤曾经提出过这样的理论,但无论能拿出多少有说服力的根据,或者用多少数量的人肯相信这一点,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这句话都是脆弱不堪的。

从生命角度上来说,的确是不平等的。

就像是第九王子之于纳比斯国王,那个牺牲的护卫之于九王子一样,雨林中原始部落一年的碳排放量甚至不及一个发达国家婴儿在纸尿裤上所引发的碳排放。

不仅不平等,界限还划分得相当清晰。

生命即是如此,他也无从辩驳,但他仍旧相信,死去那人的灵魂一定是纯粹高洁的。

他坚信这一点。

见他好一会儿没有反应,哈尔肯布鲁格再次恭敬地说,“感谢您的帮助,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