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秀光及八条亲王他们同一时刻,同在京都。
傍晚已过,夜幕慢慢降临,京都的大街小巷也很快散去了白天时候的拥挤与喧嚣,渐渐地恢复了京都风雅式的宁静。
今年的樱花貌似开的有些早。且不论大坂那些再过一段时间才会真正开放的樱花,京都街巷这边的樱花虽然还未完全开放,但所有的樱花已经含苞待放,大概再过个几日左右就能提早看到樱花飞舞的美妙场景了。
所以,现在在有些清冷的月光的照射下,一些较为宽敞的街道的石板上,也染上了些许樱红色的光影,在京都的夜色下显得颇为风雅与美丽。
要是在这种时候,能带上一小壶清酒,一小盒京都点心,在这样的夜色下与数人共同小酌一杯,畅谈古今风雅之事,那该是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不过,在如此美妙的场景之下,总是会暗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行动与密谋。
当然,这里并非指的是秀光他们。秀光与秀宗早就已经在八条亲王的宅邸中歇息下了。
那么,现在正在京都的某条阴暗的小道之中警惕而又快步行走的人,又是谁呢?
非常碰巧的是,这个可疑的行人所走过的路,正好是位于八条亲王宅邸附近的小道。此时,秀光他们的忍者鸢泽甚内,也正好就在亲王宅邸一旁的树上监视周边的一切情况。
“……?”
这个可疑行人的出现,让鸢泽甚内也开始变得警惕了起来。
“……真是奇怪啊。”
鸢泽甚内站在高大的树上,凝视着正在阴暗小道中快步行走着的人。
这个人身穿着普通的下人装扮,头上戴着个能遮盖住面孔的斗笠。看他的行进方向,貌似是走向……
想到这里,鸢泽甚内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某种可能性。
他回头看了看八条亲王宅邸之中的某个还亮着灯的房间,有些犹豫是否要暂时不禀报秀光,先跟踪上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可疑行人的身影,鸢泽最终还是作出了先跟上去的决定。
反正一般不会有人擅闯亲王的宅邸的。当然自己的这位大人是例外。
鸢泽这么想着,看了秀光歇息的房间一眼,然后便快步踩着各家宅邸的屋顶,跟着那位可疑的行人,向着某个方位走去,
那人明显应该不是忍者一类从事谍报传递的人士。他虽然较为警惕,但是却丝毫察觉不到鸢泽这位忍者的气息。
他在经过了几个转弯之后,来到了一处建筑物面前。
“……果然。”
在不远处屋顶上窥视着他的鸢泽在看清楚这个地方之后,暗暗地点了点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里可不是什么普通宅邸。此处是,德川秀忠在上京之后的居所。秀忠与两个弟弟五郎太丸还有长福丸都暂时住在这里。许多陪同上京的家臣也是如此。
那么,那个可疑之人来此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又是什么人?
在心中埋下了这些疑问,鸢泽甚内继续紧盯着那个可疑之人。
只见那人在宅邸的一处角落中脱下了斗笠,然后通过某处的暗道之中进入了宅邸,混在了一群下人之中,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此时的鸢泽也早已跟着来到了这处宅邸的屋顶上。
在屋顶往下四处监视了一阵子后,鸢泽放心地舒了口气。
大概是因为在江户骚乱时损失了大量的同心会力量,所以现在在此处宅邸负责守卫的全部都是武士,没有同心会的忍者。
当然,也可能是家康担心这个时候用伊贺同心会的忍者去给秀忠护卫,反倒很有可能会演变成秀忠被同心会忍者杀害的局面……当然原因是因为,当初下令铁血镇压同心会的人,就是秀忠本人。
嘛,总之,现在附近没有同心会暗中护卫,鸢泽的侦查也变得容易了起来。
当然,鸢泽的行动也仅限于侦查而已,不可能去做其他什么例如暗杀秀忠的事情。
毕竟忍者并非像某些奇谈传说中那样万能,而且外面还有许多武士,一旦被发现或者是引起什么骚动,那就麻烦了。到时候可能不仅仅是自己与风魔出事,可能秀光也会被牵连进来。
鸢泽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往下扫视着宅邸内部的各种情况。
那个可疑之人在进入宅邸之后,首先是装作下人与一样,先干了一些下人干的活,然后才避开所有下人与家臣的视线,隐秘地来到了某个房间的后院。
啊,现在在那个房间内正坐着的就是二代目征夷大将军德川秀忠。眯了眯眼睛,鸢泽再次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房间的内部。
看到这里,鸢泽有些疑惑。如果他是要来找秀忠密谈一些事情,那按照道理来说并不需要这么隐秘与小心啊?至少没有必要避开所有家臣与护卫的眼睛。
而且鸢泽发现,这个房间并非秀忠的卧房,而是平时不怎么使用的房间,旁边堆满了不必要的杂物,而且现在房间中并未点灯,可能是担心被外人发现。
所以,秀忠特意避开所有家臣与下人,将事情做的异常警惕与周密,只为了与这个从外面过来的可疑人会面,到底其中有什么隐秘呢?
虽然现在还无法得出最终的结论,但鸢泽现在能够肯定的是,秀忠与此人秘密会面的事情是不能被家臣们知道的,而且如果暴露后,后果可能会比较严重。
“……大人。”
突然听见了下方传来的说话声。鸢泽马上停止了思考,竖起耳朵开始听了起来。
“……秀忠大人!……秀忠大人!”
那个可疑之人小声地在后院中呼唤着秀忠。
过了一小会之后,房间的拉门被小心地拉开了。秀忠露出了半张脸,然后点了点头,向着后院中的人招呼了起来。
“……进来,小声点。”
在可疑之人进入昏暗的室内并恭恭敬敬地坐好之后,秀忠便正式开口说了起来。
“……辛苦了你,大久保外记。”
秀忠也坐了下来,用着略显疲惫的语气对着眼前的人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