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恶有恶报，魂归西

那一个声音如同霹雷，令云曦浑身汗毛竖起。

她从指缝望向门口那个身穿铠甲的男人，不停颤抖的牙齿已经发不出清晰的声音，“阿，阿朗……是，是你……”

男人一笑，散乱的头发被他长长的指头拨开，露出一张鲜血遍布的脸。

“啊……不……不要！”云曦拼命的扒住墙，恨不得钻进墙缝里。

云朗踏着沉重的步子，步步向她逼近，声音凄楚无比。

“阿姊，从小我就追前追后的跟着你，可你为何要害我？”

云曦已经彻底疯狂，“没……我没有……我没有害你……”

“那一日的行军路线，是你透露出去的。你若不是想要我的命，莫非是要恪哥的命？”

“没……没有……呜呜……你饶了我吧……我没有……”

“阿姊，地府都有记载，我清清楚楚看到是你要我死，我死不瞑目啊！”

云朗忽然上前捉起云曦，拼命地摇她的肩。

“爹爹就在窗外，他连见你都不愿见一面……爹爹说了，你若如实坦白你犯的错，日后便不准我再记恨你。可你若还狡辩，今夜我就把你带回去，连同你肚子里这个孩子，一起带回去！”

云曦被他一个大力扔下床榻，正扔到落雪脚边，落雪森然一笑，伸出冰冷的手，“我让你每天都尝尝以头撞墙的滋味，你说好不好？”

“不，不要……放过我，阿朗，落雪，放了我吧……”

落雪毫不留情的向她的肚子踢了下去。

一下，又一下……

“放了你，谁放过我们？”

云曦被踢得脸色惨白，身下开始淌血。

“我说……我都说……我说了你们就赶紧走……别缠着我……”

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云曦，抖着牙齿，飞快地忏悔。

“爹爹，别带我走……我知错了……我从小就嫉妒阿朗……我娘对你那么好你却还要娶二娘……二娘生了阿朗就爬到我娘头上去……你天天在外打仗根本不懂我娘多伤心……我恨你对他们母子那么好……我不要让那个女人的孩子继承我们云家的大业……”

“是我买通一个士兵骗他送了情报给南汐，把脏水泼到别人头上，又把那个士兵偷偷给毒死了，做成畏罪自尽的假象……我知错了……我现在很后悔……我以后保证不这样了……爹爹原谅我……我现在尽责尽职地帮着阿恪打点后宫……我……”

忽然便飞来一脚，止住了云曦的忏悔。

云曦的肚子被窝到桌腿处，顿时疼的煞白了脸。

“你对不起你这个姓氏！你是云老的耻辱！”

一脸铁青的夏侯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房中，云曦震惊不已。

再看去，云朗和落雪都已经消失不见……

“阿恪，我……我是不是在做梦……”云曦爬起来抱住他的腿，“阿恪，我睡糊涂了在讲梦话，你……你别当真……”

夏侯恪狠狠甩开她，满脸的失望和厌恶，“枉你是将门之后，竟会因为一己私念叛国通敌！你就没有想过，倘若我也死在那场战事里，倘若大煜因此被南汐反剿，国破家亡之时，你该如何自处？你又如何对得起云老？”

“不是，不是那样的！”云曦鼻涕眼泪一大把，死死抱住夏侯恪的脚踝，仰头悲泣，语无伦次，“我怎么会希望我大煜战败！只是因为云朗率兵从枝楠谷行进，我只透露那一处军情，况且也不过只有十万军队，就算全部死掉也不会影响全局啊……谁知道你竟会改变计划协同云朗行进于枝楠谷，竟还会为他挡箭，那是意外，只是个意外啊……阿恪，我怎么会想害死你……我……”

夏侯恪已经忍无可忍，飞起一脚再次把她踢飞！

“云曦，你不可救药！罪不可恕！”

他说完便大步离开，觉得再多看她一眼都嫌肮脏。

云曦颓然瘫趴在地上，忍着小腹处传来的疼痛，目光呆滞地望着门口的方向，凄惨哀嚎，“阿恪，看在皇儿的面上，你就原谅我吧……皇儿不能没有娘啊……”

夏侯恪倏然回神，“谁的皇儿？他身上流着我夏侯恪的血吗？”

云曦的哀嚎戛然而止，满目惊慌……

夏侯恪一声冷笑，再没有回头。

殿门外，一脸淡漠的涟漪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目光无波地看着夏侯恪，“我要她死，给落雪偿命。”

夏侯恪吸了口气，像是对她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她是云老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了。”

涟漪就像没听见一样，固执地看着他，“你若不舍，我拿命还你。”

夏侯恪沉沉闭上了眼睛，没再说话。

踉跄奔出殿门的云曦看到两人时，先是一愣，继而狂声大笑。

“哈哈，贱人，原来是你设计我……你不得好死！你很快就会知道，你死的会有多难看！”

涟漪一言不发，只是一步步向她走近，一向淡然平和的她脸上那凌厉的狠绝之色，赫然震住了云曦。

云曦转身想逃，眼疾手快的涟漪一把抓住她的衣角，随后便是狠狠一推，身体失衡的云曦立刻从高高的殿阶上滚了下去。

一路滚，一路嘶嚎咒骂，阶阶鲜血横流……

夏侯恪目不转睛地望着云曦一阶阶滚落。他始终拳心轻握，眸光轻抖，却终是没有挪动脚步。

他脑子里满是云曦最后那一句话，心生恶寒。

他不停提醒自己，要加强对涟漪的保护，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

……

是夜，宫中传来噩耗。

皇后娘娘因起夜不慎摔倒，小产血崩，母子皆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