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听了，就半信半疑的。

今儿个晚上，我必须要说动她。“现在经济好，那城里的开发区，工业园，大量招女工呢。”

“可是我啥都不会干啊……”

“那不要紧。有人培训。只要身体健康，没啥遗传性疾病，眼睛不近视就行。”我说厂子里都有专门的女职工宿舍，只要去上班了，吃的住的都免费，每月还有工资，还给交保险。“这可比在村里强啊。”

她听了，的确有点儿动心。“我……我也不是不想出去，以前吧……我爹娘身体不好，我哪儿也不得走。”

“现在去也不晚啊，你好歹读到了高二，也算半个文化人了。像你这样的，在厂子里可以做保管员，统计员啥的。”我就问小芳会不会电脑？

“有点会吧。以前村口一个网吧，我去上过网。”

“就算不会也不要紧。城里有的是电脑培训的地方。”像我，是在部队里学会了最基础的电脑。像王霞，那就是在卖菜的空隙，每天抽出两个小时，再一个培训班学会的。

说着说着，时间就到了后半夜了。小芳本来是困倦的，但被我说着说着，就有点儿兴奋了。“刘射哥，那我听你的。你说得对，这人啊，不出去闯一回，也算是白活了。”

“是啊。”我一高兴，也就从床上爬了起来，“那过几天，我就去对我爹说，把你一起带走。”

她就低着头，迟迟疑疑地：“那……到了城里后，我要找了工作，你就……走了？”

我一愣。我当然得走啊。

“小芳，我会常来看你的。”

“刘射哥，你到底在哪儿挣钱？”

我犹豫了一下，当然不能让小芳知道我在八爪村。我担心她会跟过来。在感情上，我是一团乱麻，如今又带了个小芳，我这是挖坑给自己跳。

“我就在苏城附近一个镇上，干点儿小买卖。等你在苏城安定下来，我就带你去我那儿。”我就是在说谎，然而小芳信了。

“好，我听你的。”

大概在凌晨两点的时候，小芳终于睡着了。而我，也因为心事已了，胸口畅快，也跟着睡了。当我醒来的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我和小芳都是和衣而睡的。

等我睁开眼睛，发现小芳已经不在了。

我就下了床，打开房门。一瞅，我爹正笑眯眯地端坐在堂屋的一把椅子上，嘴里抽着烟。我爹一般不抽烟，他要抽上了，要么是高兴，要么是难过。不用说，他现在正是高兴的头上。

我就叫了他一声。

他听了，就冲着我点头，指了指桌子上：“这些，都是小芳做的。”

“小芳人呢？”

“在院子里打扫呢。啧啧……真是个勤快的姑娘……”我爹提起小芳来，那是赞不绝口。

“坐下来吃早饭吧。我和小芳都吃过了。虽然十点了，但到底没到午饭点，所以这早饭还该吃。”我爹递给我一双筷子。

这是一顿十分丰盛的早饭。油条、大饼、鸭蛋、咸菜炝萝卜、酱黄豆、小葱拌豆腐……

我的确饿了，接过碗筷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我爹就很满意，他笑得眼睛眯眯的：“昨晚上……爹睡得死，没听见你房里有啥动静……你把小芳受活了不？”我爹用了“受活”俩字儿。他说早上起来，见小芳屁股比昨天大了，身条儿变水灵了，肯定是被我受活过了。“你可不要告诉爹，你就和她睡了一个素净觉，没破她的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