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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长廷淡漠地回应道:“我去找了瑶姬。”
“你去找瑶姬, 你早就知道瑶姬不在云梦泽是不是?”纪妙之皱着眉, 思来想去,才恍然明白原来他是为了支开自己。
胥长廷站起身, 目光悄然落在了她墨发间的那支珊瑚簪,心不在焉地解释道:“神女又怎会与凡人轻易相见, 巫山是有结界的, 你并非瑶姬的对手, 我不会让你去冒险的。”
“所以你又骗了我?!”他总是如此, 不论任何事都不同纪妙之商量。
“那主人也与宋玉交换信物, 也不曾征求过我的意见。”在胥长廷的认知中, 男女互换信物, 意为定情, 宋玉长着和魔媵一样的容颜, 他难免担忧纪妙之会对他动情。
“什么信物, 我赠他古琴, 不过是想告诉他, 若遇到神女便可第一时间通知我。”纪妙之从来没有收过信物,也不懂信物为何用。
胥长廷面露不悦, 说道:“那便不要戴这支笄,它不适合你。”
“长廷,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舍利子,你不要胡闹了行不行?”纪妙之根本没有闲情逸致理会这些事, 现在舍利子的下落毫无头绪, 她必须把经历都集中在这上面。
“我以为主人只要我一人便够了, 这个宋玉长得再好看,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即使为了一支发饰,也值得胥长廷去生闷气,更何况他们相处了三日,他想到这里,想到日日陪在他身边的主人,如今陪在另外一个男子的身旁,就不由恼怒。
令孟玟纱惊奇的是孟父今日竟上家门寻她,他气急败坏地赶来,却是为了孟婵娟的事。
“玟纱,你妹妹她。”
见孟父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孟玟纱拍了拍他的背,问道:“妹妹她怎么了?”
“她的脸全毁了!”
二人一同赶去了孟宅,而孟婵娟却有了轻生的想法,从小到大,她最在意的便是自己这张脸,如今脸上一夜之间长出如此丑陋的恶疮,她再也不想出去见任何人。
孟婵娟半遮着面,拉着孟玟纱的手哽咽道:“阿姊,以前是婵娟对不住你,如今变得如此容貌是妹妹罪有因得,我已无颜再活在世上。”
孟玟纱问道:“婵娟,外表的美丑对你来说当真如此重要?”
“阿姊也知道被人嘲笑的滋味,婵娟不愿忍受这一切,与其那样,还不如自我了断。”孟婵娟只在意自己的容颜,从小就是因为容貌才获得父母的宠爱,可就在一夜之间全毁于一旦,她如今一心求死。
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样子,孟玟纱神情有些犹豫,毕竟她们是亲生姊妹,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香消玉殒。她想起了那株瑶草,打算唤起她求生的欲望:“婵娟,阿姊有办法恢复你的容貌,甚至比以前更美。”
瑶姬找到了宋玉,却又不敢贸然与他相会,只好用隐身术守在他身边,那是他心中的自己,看着他的诗赋,就好像神女会从文字中走出来,如此美景与他相会,亦是她的向往。
“其象无双,其美无极;毛嫱鄣袂,不足程式;西施掩面,比之无色。子渊,我在你心中当真是如此绝色?若你见我,可与襄王那般,倾心不忘?”瑶姬读过他的词赋,已不觉深陷其中,那样没有纷争,与世隔绝的地方,或许是宋玉的向往,那她也愿带他离去,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
胥长廷这几日变着法讨好纪妙之,又是化作白泽的样子在她怀中撒娇,又是给她端饭送水,可她依旧撅着小嘴,爱答不理的样子。
“主人,你别生气了,我给你买了餦餭,你当真连看都不看一眼?”胥长廷以为美食能讨好她,在她身旁蹭了半天,却也没见她多瞧一眼。
只待他泄气离去时,纪妙之终于忍受不了香气的诱、惑,将餦餭安心的放入了腹中。再等胥长廷回来时,盘子里连残渣都不剩。
纪妙之背过身,偷偷地擦着嘴,又回眸理直气壮地说道:“你可别看我,我方才不在房中,可没吃你买的东西。”
胥长廷虽看破却不说破,笑眯眯地说道:“我知道主人没吃,肯定是被隔壁的小野猫吃啦。”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青山秀水,仙鹤齐鸣。宋玉一袭冰蓝色长袍,十指纤纤,落于琴弦,弹奏着一曲阳春白雪,蓦地,一双冰凉的手从身后捂住了他的双目,嗓音清泠:“子渊,猜猜我是谁?”
女子笑容烂漫,犹如桃花盛开,双目如明珠,熠熠生辉,虽谈不上倾国倾城,她的笑容却如同甘醇的佳酿,让人欲罢不能。
灯火摇曳,宋玉坐在女子身侧,握着她的手写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醒来之时,才发现这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境,那时他才惊觉,心中之人的美丑,不是由眼睛所决定,而是由心。“无论美丑,你就是我心中的神女。”
月朗星稀,城中万籁俱寂,孟婵娟服下瑶草,坐在铜镜前抚摸着自己的脸,恶疮果然渐渐褪去,她大喜过望。正打算歇息时,只见一女子有头无身,在床榻上用森然的目光注视着她。
孟婵娟吓得往后退去,问道:“你是谁?”
那女子发出阴冷的笑容说道:“我是另一个你啊!”
孟婵娟大惊失色,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你不要过来,你我无冤无仇,你到底想做什么?”
“瑶草让你吃了,我只有吃你的肉了~”那妖怪话音刚落,便向孟婵娟扑去。
又过三日,城中因妖怪吃人,而闹得沸沸扬扬,以至于百姓足不出户,夜不明灯。
昭令尹趁在议政之时禀报道:“大王,近来城中频频发生怪事,许多年轻的男子无故失踪。”
襄王问道:“哦?季廷尉此事你怎么看?”
季廷尉站出来,拱手作揖道:“微臣认为此事可大可小,若放任不理,恐会引起百姓恐慌,质疑我楚国国运。”
襄王点头,命令道:“季廷尉言之有理,此事便交由你处理。”
“唯~”
纪妙之路过市集,见男孩正坐在地上啼哭,便好心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替他擦干了眼泪,柔声问:“小孩儿,你怎么哭了?姐姐把窝窝饼给你吃好不好。”
小男孩瞪着水灵灵的眼睛,好奇地接过了她手中的窝窝饼,张开小嘴便咬了一口饼,却瞬间哭得更大声:“哇呜~”
纪妙之手足无措地望着掉在地上的牙,连忙将它捡起来,抱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姐姐不知道你在换牙,要不然再帮你装上去好了。”
正当她要施法将那颗牙安上去时,一名妇人向他们走来,她连忙抱起了男孩,用异样的目光看了纪妙之一眼,边走边说道:“棋儿,娘跟你说过什么?城中有吃人的妖怪,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胥长廷见纪妙之绷着脸回来,连忙上前问:“主人,怎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最近城中因为年轻男子失踪一事,都闹得人心惶惶的,难道城中当真有妖怪?又是什么东西会将它们引来呢?”让纪妙之奇怪的是这些妖怪偏偏晚上才出来吃人,白日里却察觉不到丝毫的妖气,可若是人为,她实在想不通为何失踪的是男子,而非女子。
胥长廷却并不在意,说道:“区区几个妖怪何足为惧?我对主人可是极有信心的。”
纪妙之耳畔徒然相响起池波的声音,她回过神呢喃道:“是宋玉!”
胥长廷见她捻着腾云术的手诀,连忙问:“主人,这么晚了,你去何处?”
纪妙之没有回应,胥长廷怅然地回过头,却对上了孟玟纱的脸,他早已料到瑶草与城中的妖孽有必然的联系,目光一冷,问道:“瑶草,去哪儿了?”
孟玟纱颤颤巍巍地解释着:“公子,原来你都知道了,婵娟她是我的亲妹妹,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因为失去容颜,而寻死呢?我能理解她的痛苦,所以~”
“所以你将瑶草给了她,可你妹妹心术不正,容易招惹妖魔,你非但不是帮她,反在害她!”胥长廷知道孟婵娟贪慕虚荣,又将外表看得极重,妖怪更是喜欢像她这种心肠恶毒之人。
不论以前孟家待她如何,孟玟纱却不计前嫌,苦苦央求:“公子,我求求你,再帮帮我妹妹。”
胥长廷波澜不惊道:“种因得果,因果相报。我不会再帮她,你我的交易只当作罢。”
纪妙之斟了一杯酒,谄媚地将酒递到他面前,宋玉微眯着眼打量了她半晌,最终还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纪妙之见他一杯便倒在桌上不起,捏着他的脸,说道:“喂,你醒醒,你还没告诉我如何才能见到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