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陆成1009号(1/1)

一条茫茫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行驰,木质车轮儿咯吱咯吱地在地上滚动作响。赶车椅上坐着一满是皱纹驼背老者,岁月在他的脸上刻满沧桑,毫无波动,持着短鞭,拍打着车轮。

春日洒下,轻风拂面,带来丝丝草木清新,入得肺中,清爽带甜。即便春暖日和,可那马蹄声哒哒哒哒重复作响,马背上淡淡汗湿。带着车驾远去。

“老丈,此地距离青州府城尚有多远?”不时,一男子撩起幕帘,出来问询。

“少侠,尚有三日工夫哩!”驼背老者一口黄牙咧开,迎合讨好般应道。

马夫姓海,单名一个下。本是自青州往州下郡城拉货的车夫,半路自郡城入州府,路塔了一个少年。这车中少年,虽是他半途所载,可是出手却措阔无比,他比寻常拉客的车夫多要了三成的银两。

那少年非但分毫价格未还,还多给了五两,变成之前的五倍不止。

不过价钱高了,就只有一个要求,要他沿途不再拉人。

货车本就很少有人载,也不是赚这个钱,海下当然点头应下,平日他空车入州府也不止一次,这一趟途搭,赚的比他赶货两趟还要多,自然热情。

听到马夫的话,少年的眉头微微一皱说:“那就近前停下,小憩一晚再赶路吧,还有三日路程,也不急于这一时。把马养好。”

“多谢少侠体谅。”海下当即说,要是平日遇上贵客,出手没这少侠阔绰,也要求甚多,甚至有时候拉车一趟后,需休息个三五日,说不得还要去兽医处为马就诊才是。

“恩!”少年拉下幕帘,不再说话,微微摸了摸那车厢中横着的长枪,颇觉有几分陌生。

少年喃喃低语说:“没想到我这一看,就过去了三个多月的工夫,也不知道是我看的时候不知时日,还是最后沉睡的时间太久!”

“不过,等我出来时,荒漠都生了青草,想来是过了一冬才是!”

“怨龙坑乃青州西北,车到州城就需要半月工夫,岂不是说,光是坐马车,穿过青云一州就要一月工夫?那我还没出青云时候,时间就过去了一年。”

“要是前世,还能坐坐飞机。比这快了不知道多少倍。不过,这世界寻常马车速度亦能一个时辰达到二百里之远,比起汽车也丝毫不逊色。”

“也不知道是这个世界太大,还是我所见太小!”

“如此算来,青云国的面积,恐怕比起之前的整个亚洲的总面积加起来,也不妨多让了。就不知那大唐,和这青云比起来如何?”

“好在,通过这半月的计算,终于知晓,这个世界,只是偶然与前世历史上的大唐相似,并非是到了大唐!”

“也是,地球上可没什么龙鬼蛇神之说。”说到这,少年开始打起盹来。

少年正是从怨龙坑准备赶往大唐一观的陆成,只是,半月搭了一辆马车,算是这个世界最为寻常的赶路工具,让他差点绝望!

每日枯燥打坐,修行的速度实在是如同龟爬,如今二十三宫大成,按照这吸纳元气的速度,恐怕没个十年二十年工夫,绝对破不到第二十四宫。

别人是十三宫就可踏入苦海,但陆成不行啊,他的元宫还差了足足好几十个,比别人从头修炼起还要多,更何况元宫越到后面,越是难以点星成阵!

想到这,陆成不禁苦笑起来,那别人的元宫,到底都是怎么修炼的?莫非就像自己这样,把自己坐死?

尝到了击杀水妖,获取道行的飞速跃进的修炼速度,陆成对这打坐修炼,实在看不上眼。

但是坐在车上实在无聊,蚊子再小也是肉,修炼打坐一天,好歹能多炼化些元气。

也正是到这时候,陆成才知道,自己激活了那二十七座体内的元宫,再从十三宫飙升到了二十三宫,到底耗费了多么庞大的能量。

这些能量,若没有那怨龙坑下的怨龙之力相助,陆成觉得自己还要多走至少十年的路!

倒是得加快时间赶路了,要一直这个速度,恐怕自己还没走到大唐,就老死在了路上,也不知到了州府,是否有更快的赶路工具!

其实,陆成到了如今的修为,早就可以买一飞行元器,借用元力飞行。不过陆成却没时间,而且之前在怨龙坑堕武场,不用远行,也没人告诉于他!

……

三日一过,落日西山,终于在红日映衬下,陆成跳下了马车,来到了一座高大的城墙外。

墙身高约有六丈,六丈是二十米,从城门往两边看,不见边缘到底坐落在何处!

如此庞大的城池,陆成还是第一次看到,虽然早有预料这个世界的城池,会冲刷到自己的世界观,但也从没想过会如此庞大。

微微眯了眯眼,陆成并没有表现出太过惊讶的表情。

毕竟,他也是连地府、奈何、忘川都看过的人。

而陆成这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看在那马夫眼里,无疑就是大家子弟,司空见惯如此城池的表现,他也不说破,只是抱拳咧嘴说:“多谢少侠慷慨,青州府城已到,小人还需去整顿车马,就先行告辞!”

“少侠若是初到青州府城,还是先在城门军官那里买一副地图为好,免得穿梭在城池中,迷了路。”

“多谢,告辞!”陆成知道马夫要去谈货装车,还要歇马,他们这一行,马就是他们的生计,也舍不得多买一匹,只能等着歇好了再用。

“驾!”海下驱动马车,进入城门,从怀中探出一物,那将士看了一眼,便把他放了进去。

陆成双眼一眯,犹豫少许,也朝城门处走去。

走到半途,一持枪将士伸手拦住,看陆成器宇不凡,客气说:“公子,入府城须有证物,若公子为他州郡人,则需有身份令牌,做个笔录,方可放行!”

身份令牌,陆成并没有,当初在堕武场也没人给他,当即眉头微微一凝。

那将士似看出陆成的忧虑,又问:“公子可是忘了信物?和身份令牌?那这就有些难办了,还得劳烦公子随我到分衙一趟,以作身明。”

陆成目光微微一闪,看到城内行走之人竟有堕武阁的服饰,当即问说:“身份令牌着实没有,不过就不知道这玉牌,可不可以!”

陆成取出在堕武场的身份令牌,递了过去,按照左叶青的说法,这令牌应该也可表明身份才是。

看到陆成的令牌取出,那将士目中异光一闪,连忙抱手正站,双手同时接过:“原来是堕武阁修行者大人,恕小人眼拙。既然大人是修行者大人,自然将这玉牌递给小人便是,小人去去就来!”

接过令牌,那将士立刻抄身跑起,到了围墙中一凹入的小室内,过了一小会儿,神色略显几分揪杂地迟疑走出。

将身份令牌递过,上下打量陆成,发现陆成一袭青衣,头发虽然整理过,但明显散乱不少,背后的长枪也并无特色,脚下的黑色长靴,也沾着少量泥土。

陆成看到将士打量的目光,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难道我这打扮有何不妥吗?你在看甚?”

将士闻言立刻周身一抖,连忙将身份令牌递过:“没有没有!大人且息怒!”

“只是,我看大人这副装备,倒有些像我青州怨龙坑堕武场的陆成大人,大人也叫陆成,就不知道是同名同姓还是真人!”那将士连忙解释说。

嘶!

陆成当即大惊,这一小小守卫,如何知晓我的名字来历?

正欲要相问,那将士又飒然一笑说:“不过,像公子这副打扮的,类似的每天也有七八个,他们的身份玉牌也叫陆成。”

“额!~”

陆成当即面露古怪起来,接过玉牌,迟疑发问:“难道除了我之外,这州城中,也有他人也叫陆成?”

将士脸皮微微一扯,看了看远处,似乎是没看到什么,俯首贴嘴,压低声音说:“大人有所不知,就我这东北城门,每日就有七八人进入,全叫陆成,一身青衣,黑色长靴,背负长枪!”

“我偷偷的计算过,三月多来,入得青州府城内的叫陆成的修行者大人,足足有一千零九名,大人正好是第一千零九个。”

“所以,大人,恐怕你来得有些晚了!”那将士小声说完,又补充道:“若是来得早些,恐怕早就成了各大家族上宾客座,只是现在?叫陆成,恐怕还会惹几分祸端。”

陆成更加疑惑了,再问:“这又是为何?我叫陆成还能生起祸端?”

“大人莫非不是为了那皇榜而来?”这下,倒是轮到那将士哑然了,一问上下打量陆成好几番,也不知陆成到底知不知晓,只顾着说:“青州国主,三月亲前发皇榜,陆成功上,愿官拜中郎将。待取得武状元之位时,愿许四公主以结发。”

“所以,从那日起,整个青云国叫陆成的人有多少,我并不知道,不过,我们青州,却是最多。”

“乌二,还不过来守岗?啰嗦作甚!?”远传,传来一句喝声,一身材高大的白甲将士持刀而出,面色严肃。

乌二听到此声,立马身子一抖,快速说:“小人尚有要命在身,不便送辞,大人请!”说完,转身走向城门处,傲然一站,也颇显几分魁梧。

陆成心里立刻颇为复杂起来!

陆成,一千零九号?这代号太挫了。为什么就不是零零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