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姜尚、吕丁、李靖兵分三路挥师东夷,准备联合东夷各部诸侯剿灭飞廉和攸侯喜所率商军余部。
姜尚长子吕伋,姬旦长子伯禽,姬奭长子姬克以及其他诸公子,还有金吒、木吒、杨戬、韦护几位玉虚弟子都随军出征。只有我和雷震子留下专门保卫武王。
后面的几天,武王先后在鹿台宫苑召见了微子、祖伊和胶鬲。据说微子和祖伊进去的时候还颇显倨傲,出来时则灰头土脸。也不知道一向宽仁淳厚的武王说了什么刻薄的话。
“喂,姐。”雷震子过来传话,“听说王兄许诺,将亳邑封给微子,将北黎封给祖伊呢!”
“叫哥!”我更正。
“我叫习惯了。”雷震子瞅瞅我高耸的胸和袒露的腿,“哥还是等你变回男人时再叫吧!”
这蓝孩子!我不由分说拍了他的脑袋一下。
不过武王把他这位表叔祖伊封到北黎倒颇有意味。你不是屡次三番到纣王那里告我们吞并北黎吗?那就把这块地方给你。
至于把微子封到亳邑。亳邑乃是商族发源地。微子不是一直自认为他才是殷商的正宗么?那就守着殷商宗庙过日子吧。
随后,武王又亲往拜访了箕子和商容,因为这俩老头说什么也不肯前来觐见武王。武王只好去见他们了。
第三日,我陪同武王去少师府看望了外公比干的遗孀妫夫人和她未满周岁的儿子。
妫夫人面容憔悴,但却能够抱着孩子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前来迎接我们。看来逃亡生活与养育孩子的责任竟奇迹般地使她的身体好了起来。
看到比干家破人亡的惨景,我们不由唏嘘不已。武王留下赏赐和为比干幼子封爵的许诺,又加派了仆从,然后离开。
几天以来,前线捷报频传。先是飞廉在东黎一带为父亲李靖所率大军击败,后又遭莱夷痛击。飞廉终因寡不敌众,自杀殉国。
攸侯喜一部则在姜尚、吕丁及徐夷、淮夷、黄夷诸路大军联合打击之下向南海之滨逃窜。
十日之后,武王在苏忿生与南宫适陪同下启程前往殷邑和沙丘巡视。
我们先沿陆路乘车前往殷邑。在高悬于城门的“天邑商”几个大字之下和破败的旧都王宫门口,武王驻足片刻。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随后,我们又乘车前往邢邑。路上,武王问苏忿生:“苏侯,本王处决了你的姐姐。你不恨本王吗?”
“微臣不敢。”苏忿生回答。
“不敢恨?”武王反问,“那就还是恨喽!”
苏忿生答道:“微臣幼时体弱多病,全赖姐姐悉心照料,呵护有加,才得以平安长大。后纣王横征暴敛,父君奋起反抗,导致纣王与邢侯、黎侯兵临城下。有苏氏一族危在旦夕。”
“是姐姐只身前往纣营,忍辱负重,以一己之身使我族人得以保全。并屡屡规劝纣王体恤百姓。现姐姐却因纣王而殉难,身为其弟,怎能心安呢?”
“唉!”武王叹了口气,“斩杀尊姐,并非出于朕的本心。然天下皆言纣王宠信尊姐才致如此,我又能如何呢?”
苏忿生默然无语。
行至邢邑,墨胎玲已在码头等候。我们弃车登船,跨越大陆泽前往沙丘行宫。
在船上墨胎玲悄悄把我拉到一旁,“哪吒,听说周王发下令把鹿台宫苑给拆了,有这事吗?”
我点点头,“有。恐怕现在已经在拆了。”
“那他会不会下令把沙丘行宫也拆了?”她急切地问。
我知道,墨胎玲十分喜欢沙丘行宫。纣王一年不过来行宫几次。其它的时间,墨胎玲就是行宫的主人,一年至少有半年是赖在里面的。
我白了她一眼,“还想着你的沙丘行宫?你知道吗?王兄出兵之时,你的大伯伯夷和三叔叔齐两人拦在王兄马前,阻挡大军,不让前行……”
墨胎玲一听,吃了一惊,“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忠于殷商,反对征讨啊!”我说,“这下恐怕他们连养老院里的饭都准备不吃了呢!”
“所以呢!”我接着说,“你还是赶紧写信给你父君,让他赶紧表态效忠我王兄,也让你将来好在周廷立足。”
墨胎玲听了我这些话,颇为不快,冷眼看着我。“还一口一个王兄。你真拿周王发当你亲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