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当日的偷袭未成，我和邓婵玉与张奎夫妇彻底撕破了脸皮。

姜尚觉得再没有必要藏着，于是与南宫适、雷震子、韦护、武吉、龙须虎等进兵汜水关城下，与我和邓婵玉合兵一处。

而黄夷方面，因主帅黄飞虎父子相继阵亡，汜水关又难以攻克，继任的主帅黄飞豹本已萌生去意。但又不愿看到后至的周军坐享其成，仍在观望之中。只不过由原先的主攻变成了助攻。

我则更为关注小倩现在的状况。灵识之中，可以探到小倩一直处于关尹府的一处内室之中，显然已被禁足。

次日姜尚召我等到帅帐议事。杨戬见我焦虑不安，便和土行孙一道商议，能不能先从城里把小倩给弄出来。

杨戬说道：“我可以化装进城，设法混进关尹府去，也可以变成高小姐的模样暂时代替她。但高小姐却不能变化成别人，该如何把她带出？”

土行孙则说：“我也可以用土遁潜入关城。如果是哪吒那样的，我可以直接把她拖出来。但小倩姑娘我非把她拖零碎了不可。”

“那城中有没有水渠？”我问，“我有鲛皮泳衣，还有避水珠，可以从最近的水渠打洞到关尹府的井里，然后从水路把小倩带出来。当初我就是那么把玉罗弄出来的。”

这时适逢姜尚与南宫适等进帐。听到我们的谈话，姜尚直接否定了我们的想法。

“哪吒，”他问，“高玉倩可曾向你说过有弃商归周的想法？”

“没有。”我摇了摇头，“她从来没说过。”

“那你怎么就能肯定，”姜尚又问，“如果你们潜入城内，她就一定会跟着你们走？”

我默然无语。

姜尚接着说道：“张奎精通土遁之术，绝不次于土行孙。你与土行孙从人家的眼皮底下，经由地下潜入城中。你不知道这该有多冒险？”

“何况小倩姑娘自幼失去父母，是张奎夫妇养大，与其感情深厚。若你们与张奎夫妇在小倩姑娘面前为抢夺她而兵戎相见，一旦有失，小倩姑娘该如何自处？”

“反之，若汜水城破，胜负已定，你与小倩姑娘再怎么样，不都好说？”

姜尚坐上帅位，“本帅得到最新战报，袁洪与邬文化联军已击败徐淮联军，重夺游魂关。现纣王已令袁洪部从东夷回兵，驰援汜水。”

“而我们则须在袁洪兵到之前，拿下汜水关。现在大敌当前，时间紧迫。这些儿女之事，你们还是先把它放一放吧。”

这一日，姜尚亲帅杨戬、雷震子、韦护、龙须虎、武吉几人出战围攻张奎，再次开启群殴模式。而我、邓婵玉和土行孙都没有出阵，以免见面难堪。

张奎损失了乌烟兽，战力折损不少。但我方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只不过双方均无人受伤罢了。

当夜睡梦之中，突然听到帐外喧哗之声。我急忙起身穿衣出帐。随后看到旁边帐中，邓婵玉、土行孙也都跑了出来。

不一会儿，就见雷震子从空中飞了过来。

“雷震子，”我问，“出了什么事？”

“师姐，”雷震子答道，“方才张奎从地下潜入营中，欲偷袭我军粮草，幸被杨任发现。方才已被我们赶了出去。”

他接着说道：“孙师兄，元帅请你入帐议事。”

“现在？”土行孙看看邓婵玉，颇不情愿。

“你去吧！”邓婵玉说道，“我等你。”

土行孙在邓婵玉的含情脉脉中随雷震子离去。看着他们的样子，我不禁哑然。

我心里突然觉得，就这样把人从温柔乡里揪出来，真有些不地道。

我回到帐中打算继续蒙头大睡，不过说什么也睡不着。直到清晨才勉强眯了一会。

朦胧之中，我发觉有人进了我的帐篷。睁眼一看，原来是邓婵玉。她外面披了一件斗篷，里面是薄薄的纱衣，可以看到里面一双秀腿。

“表姐，”我问，“有事么？”

“哪吒，”她坐在我的旁边，把两腿伸进我的被子。我急忙在被子下面幻化成女体。

只听邓婵玉说道：“土行孙不知道让姜元帅派到哪去了。我一个人待在帐中，总觉得心慌。”

我散开灵识，土行孙果然不在营中。

“那就找元帅去问问嘛！”

“这样好吗？”她问。

“有什么不好？”我反问，“你去问一下，元帅又不会怪你。”

邓婵玉听罢，起身出帐。

随后我也爬出被窝，幻化了长袖高叉战衣和护甲，前往姜尚的帅帐。

等我进入帐中，邓婵玉已经离开。只见姜尚坐在桌案之后，手中拿着卜卦的玉钱，眼睛有些失神。

“师叔，”我问，“土行孙还没回来？”

“哪吒，你过来！”姜尚说道，“昨夜张奎遁地偷袭，令我们防不胜防。故我派土行孙前往夹龙山他师傅处求取指地成钢的符咒，以制张奎。但其走后，我总觉不妙。卜了一卦，却不能解。”

土行孙，夹龙山，指地成钢？

我猛然记起，《封神》之中，土行孙不就是……

“师叔，不好！”我说。

“怎么？”姜尚一惊。

“土行孙有难！邓婵玉在哪里？”

正说话间，只听外面一阵鼓声。我转身就往外走，一下和一名报信的军士走了个顶头碰。

只听军士上前报告：“启禀元帅，土行孙将军在去夹龙山的路上被张奎所斩。方才汜水关城头挂出了土行孙将军的首级。婵玉郡主哭着去关前叫阵去了。”

“啊？”姜尚闻言大惊，“谁让她去的？哪吒，快去截住邓婵玉！”

我奔出帐，腾空而起，向关前飞去。

远远地，就见邓婵玉正在策马紧追高兰英。二人相距不过数丈。忽见高兰英回身，手中甩出数道毫光。

“表姐小心！”我失声喊道。

然而为时已晚。数根太阳神针射进邓婵玉的眼目。“啊！”邓婵玉双眼破碎，飞出一片血花。

高兰英随后一刀，砍下了邓婵玉的头颅。

“表姐！”我飞驰过去。高兰英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提着邓婵玉的人头，回马进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