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天帝问道，“你有何罪？”

我答道：“孩子奉父皇之命，赴封神台中探视龙吉姐姐。从她口中听闻地狱之内，部分官吏徇私枉法、贪污受贿等事十分严重。许多封神榜上有名者遭受敲诈勒索，被长期扣押，施以重刑。遂前往查看。不幸陷于贪官污吏之手，因无贿赂，被施以断手、截胯、剜眼之酷刑，痛不欲生。”

“孩儿为将此事上报父皇，被迫自救，与围剿官差发生冲突，失手斩杀阎君一名，判官、鬼差、武士若干。孩儿未经父皇准许，擅杀天命官差，故此请罪。”我掏出大阎君的奏章，“此处有地狱大阎君上表一份，详述此事来龙去脉，请父皇过目。”

天官从我手中接过上表，呈与昊天上帝。天帝粗略看了一遍，交与天官收起，随后言道：“我儿身为天使，代天巡视。发现违犯纲纪之事，理当查处。敢于残害我儿之乱臣贼子，理当诛杀。我儿何罪之有？”

“我儿自封神台中归来，本当回玉虚宫复命。却在地狱之中意外重伤，本皇之过也。此事朕已遣天官知会你师门。你就先在玉珠圣女苑中休养月余，再行复命吧！”

我叩头谢恩，随天官下殿。在凌霄宝殿门口，再次穿越。等到四周明晰，已在玉珠圣女苑前。

三十六名仙女跪在圣女苑前恭候我的到来。最前面的几个不是龙吉的随侍女仙童么？还有几个我看来也很面熟。

一问才知，她们来自三处。其中八位本为龙吉的随侍女仙童，因龙吉阵亡，被瑶池金母暂时安排在此处。

还有十二位由金母从瑶池派来服侍于我。剩余十六位则是原来玉珠圣女苑中的侍女，看守这座宫苑已有三十余年了。

“诸位姐姐请起！”我说。

“奴婢不敢！”仙女们回应。

“起来！起来！客气什么？”

进入玉珠圣女苑，只见亭台楼阁，云雾缭绕，鸟语花香。登上宫苑最高处，向东南可见百里之外，天河之水飘落入星宿海中。向西可见云雾之中的玉虚宫和玉虚圣女苑，还有在它们后面更远处的瑶池。

望着四周无比美丽的仙境，想到还在封神台中的龙吉姐姐和一干玉虚门人，我的心不禁怅然。

连日奔波劳累，再加上在地狱受刑所留下的身心之痛，我无法再坚持下去。于是早早让侍女铺好被褥，沐浴更衣，上床休息了。

然而受刑之处的疼痛却使我久久难以入睡。清醒之时我尚能坚持，而一旦意识模糊，则根本无法忍受。

无奈之下，我动用化形之术消掉了双腿，仅留胯部，但依然疼痛不止。于是我又消掉了髋骨，下身只剩软软的一截。虽然皮肉与腹膜之间还有些隐痛，但已经好多了。

随后我又消掉了双手和小臂，只把上臂留着，以便给自己的身体留些活动的余地。

至于眼底的疼痛我就没有办法了。我不知道如何可以消减眼珠，而且我也不希望一觉醒来什么也看不见。

清晨我却是被侍女的惊叫声惊醒的。只见我的贴身侍女婵儿望着我残缺的身体，呆立一旁。

“怎么啦，婵儿姐姐？”我问，随后向她说明了情况。

“公主，您可吓死我了！”婵儿说道，“不过既然公主肢体生出会感觉疼痛，那就暂时不要生出嘛！让我们姐妹来服侍您就好了！”

我想了想，“那样也好，就有劳姐姐们了。不过，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陋啊？”

婵儿笑了，“公主身为天女，天生丽质，光彩照人，怎能说丑陋呢？”

完全答非所问么！

于是侍女们把我抱进浴池中洗浴，又为我穿上纱衣，然后服侍我进餐。因为我软塌塌的下身根本无法坐起，半截胳膊也无法支撑。婵儿用许多软枕垫在我的身后和身体两侧，让我斜倚在上面。

不久，瑶池金母派人送来一些仙丹、果品，还有一颗硕大的九千年蟠桃。说是听说我身受重伤，特意给我补养身体的。

这颗仙桃自然也得婵儿喂我吃下。

午后，圣女苑中来了一位贵客，我的师傅，太乙老师。

太乙一看到我便问：“你怎么又整成了这个样子？”他摸到我的肚子，“怎么，连胯骨都没有了？”

“没办法啊！”我回答，“我到地狱里转了一圈，结果不小心让人砍了胯骨，剁了手，挖了眼睛，还用钩子挂在房梁上。现在肚皮底下和眼睛还很疼呢！师傅，你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唉！”太乙叹息一声，“孩子，你生于乱事。命运不如你的多着呢。不过你也真虎。这下我可有活干了。”

“怎么？”我问。

太乙说道：“天帝觉得地藏王对地狱监管不力，征求我的意见，想让我去帮助监察。”

我笑了，“好事啊！”

“好什么事？”太乙一脸黑线，“那是个什么鬼地方？你没看到地藏王多不愿意干么？都是你这丫头惹的祸。”他又叹息一声，“这昊天上帝，眼见我清闲，他就嫉妒。”

我望着太乙，心情有些复杂。

“师傅，”我问，“你的真身原本是东皇太一对么？”

他看着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又问：“我的前世灵珠子是您和瑶池金母的女儿，对么？”

“是瑶池金母对你说的？”他反问。

我接着问：“后来您又成为青华大帝、扶桑大帝、东华帝君。并迎娶了高天原的太阳女神和月亮女神，是么？”

“这可不是事实。”太乙笑了，“我只是到高天原去做客，并没有迎娶太阳女神。至于月亮女神，她并非住在高天原。我也只是与她见过一面，说过几句话而已。”

“再说，太阳女神身为高天原之主，是小扶桑之地的最高神。我一个落魄之人，怎能与人家相配呢？”

“那瑶池金母呢？”我追问，“那时您执掌天庭，可以与金母相配吧！连孩子都有了，为什么不娶人家？”

“这个……”太乙有些张口结舌，“你小孩子，不懂的……”

我不依不饶，“那石矶老师呢？和您怎么回事？您都送她那么性感的衣服，为什么还要逃避她？”

说得太乙脸红一阵白一阵。

“现在我问您，瑶池金母，太阳女神，还有石矶老师，您究竟喜欢谁？还是说，都在逢场作戏？”

太乙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你这孩子，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的师傅？”他抓住我的断臂，“孩子，知道么？你是我的骨肉血脉，我真正在乎的，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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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身哪吒之商周纪事》第八卷“东进篇”到此结束。接下来请看第九卷“牧野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