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娇姐弟见到黄飞虎及黄天化父子，自然少不了抱头痛哭。姐弟虽非黄嬴夫人所生，但抚养二人长大，对她们视如己出。

自黄嬴夫人与黄飞虎夫人双双神秘坠楼以及黄飞虎叛出朝歌之后，姐弟二人也无法继续在朝歌待下去，相继投奔了他们的师傅广成子和赤精子。今日二人与黄飞虎相见，便开始当众咒骂其父的狠毒与妲己的卑鄙无耻。

黄飞虎当即保证，将会与周王一起联合天下诸侯，清君侧，诛灭后党，并拥戴殷洪为王。

在座的内院教授听着他们的言语，大都面无表情，作壁上观的样子。只是殷洪的师傅赤精子略有动容。

随后殷娇来到我的面前，拉住我的手。此时她的眼泪还没有擦干，眼圈还是红的。“表妹，四年没见，你出落得越发漂亮了。”

我上下打量她，依然是她习惯穿的略显银青色的长衣短裤，时尚而靓丽。

“表姐，”我回答，“你可没有变。”

六年之前我们在赛场上初见。那时我十五岁，她十九岁。现在我二十一岁，她二十五岁。照理说已经是老姑娘哩！

“可不是吗！”她说，“你并不是原来的那个身体，已经成为仙体了是吗？姐姐我还只是半仙之体呢！”

我哑然失笑，“姐姐，我原来的那个身体不是让你狠毒的父王，我的舅父剔骨刳心，大卸八块了吗？”

殷娇拉着我的手，“哪吒，当初你受剔刳酷刑。姐姐未能保下你的命。姐姐心里也很难受的！”

真是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当初那个在占卜前羞辱我和梅琳，又冷眼旁观我开膛破肚的娇公主，难道不是你吗？何必惺惺作态。

可是我能说什么呢？于是我说：“姐姐，当初小妹的命也不是你能够救下的。何苦自责呢？”

此时一队人马匆匆从山下赶来。莫非是姬发和姜尚到了？但灵识之中，我并未发现姜尚的光影（姬发的光影并不突出，在人群之中难以分辨）。

不多时，这队人马赶到会场。为首的却是四王弟少师姬旦。

姬旦与燃灯教授相互致意。姬旦上台说道：“王兄及尚师傅本应今日到场。然近日商太师闻仲亲帅十万大军赴华山演兵。王兄与商师傅前往慰劳，需耽搁两日。故先遣姬旦前来告罪。请诸位上仙先行开会。待王兄与尚师傅妥善解决此事之后，再来此地向大家赔罪。”

“闻仲带十万大军，跑到华山来演习？”

发出问话的不是燃灯和十二上仙，而是相对年轻一些的邓华师叔，“华山不是在周王治下，闻仲如何能够将带十万大军带入？”

这时广成子问道：“少师大人，周王与太师前往闻仲处慰劳，带了多少人马？何人跟随？”

姬旦答道：“带了三千人马。大将军南宫适、部将方弼、方相，尚师傅弟子武吉、龙须虎等跟随。”

燃灯闻听，不禁皱眉。

这时赤精子又问道：“那周王与太师离京，京师何人镇守？”

姬旦回答：“王兄走前，已将京城事务全权交与三哥大司空鲜。”

燃灯一听，眉头越发锁紧。他沉思片刻，“少师大人，闻仲乃我三清学院碧游内院弟子。此事是否需要我玉虚分院出面斡旋？”

姬旦拱手回道：“王兄走时，并未交待姬旦此事。不敢擅自决断。”

“好吧！”燃灯长吁一声，“我们先开会吧！”

所谓开会，不过是十二上仙轮流讲道。我是第一次参加，不过别人就不知道参加过多少回了。反正从萧臻、邓华这些老一辈到我们这些小辈，没有一个在认真听的。倒是几位客人，乔坤、萧升、曹宝和黄飞虎等人听得十分入神。

好在当天的会程并不长，不足两个时辰。午餐之后则是大家自由论道的时间。慈航老师可没有放过我，仍旧会把我拉入房中，让我脱下纱裙，换上体服，继续做腿部功能练习，直到半夜。

一天下来，我已经几乎把以前所学过的所有灵动动作都重做了一遍。直到两腿酸痛得不行，但总算可以稳稳当当地站立、走路，不必再依靠灵力维持。临睡之前，慈航再次让我服下一粒丹药，以便恢复体力。

第二天一早，我照样换上纱裙，随太乙老师前往会场。路上，太乙问我：“哪吒，腿恢复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我说。

“能不能达到以前百分之九十的战力？”他又问。

“那我可不知道。应该可以吧！我没有腿的时候，不是也能达到百分之八十的战力。”

“别吹牛啦！”太乙打断我，“上一次邓忠、辛环四人行刺文王的时候，你可是差点把命丢了。为师可不能让你再去冒这个险。”

“师傅，要打仗？”我问。

“可不是嘛！”他叹了口气，“你姜师叔和周王现在处境不妙啊！”

“您是说他们会有危险？”

“你说呢？”他反问，“闻仲来者不善。他们只带三千人马，又没有法力高强之人，无异于羊入虎口。”

“那师叔他不知道么？”

“他怎么不知道？”太乙回到，“你师叔这个人，就喜欢出奇谋、干悬事。到头来免不了还得你们去帮他……”

会议照常。上仙们在上面论道，我们在下面开小差。期间杨戬屡次想找我说话。我坚决不理他。

还有那个其貌不扬的土行孙，居然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哪吒，上一次我看到你的时候，你还没有我高呢！”

上一次？说的自然是两年前我刚刚切了双腿的时候。那时我只有现在一半的身高。土行孙再矮，当然也比我高。可是当时我和敖贞一直藏在飞梭尾部自己的舱室中。他是怎么看到的？

我直接白了他一眼，没有搭话。这家伙自讨了个没趣。

午餐的时候，我并没有与别的学员在一起，而是坐得与他们稍微有些距离。全场之中，只有慈航、殷娇和我三个女性。慈航身为教授，此刻又化为男身。而殷娇，我又不愿意与她坐在一起。而金吒、木吒，因为长年不见，我也并不觉得亲密。

我刚刚吃完最后一个水果，突然灵识中脚下光影一闪，我的左脚一下被人抓住，猛地往前一拉，一下从坐席上滑下来。

“哎呀！”我一声惊叫，低头看见了脚下土行孙那张刚刚从土里冒出来的笑嘻嘻的脸。

我一边抓住他的手腕，“你干什么？”

金吒和木吒闻声赶来，“小妹！”

“他从土里钻出来抓我的脚！”

金吒和木吒一左一右一把把土行孙从地里揪上来，“怎么回事？说清楚！”大有要把他的皮扒了的趋势。

“不带这样的！”土行孙喊道，“三个打一个。”他一把挣开两人，“怎么啦？开个玩笑不行啊？哪吒小妹的小腿好看！萧师叔摸得，我摸不得？”

“你说什么？”我一把向土行孙抓去。结果他一闪身，钻到土里去了。

土行孙刚才的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萧臻已经满脸通红。惧留孙的脸都快绿了。我则浑身发抖，险些栽倒。

木吒从旁边扶住我，“三妹！”

我推开他。“土行孙，你给我出来！”

灵识之中，土行孙已潜入地下，绝非我能够抓出。

金吒则来到惧留孙面前，“师伯，三妹双腿日前刚刚康复，今日却遭土行孙师弟戏耍。还请师伯作主！”

惧留孙脸色阴沉，厉声喊道：“土行孙，你出来！”

几息之后，土行孙从土里冒了出来，垂手站在惧留孙身边。

惧留孙说道：“为你刚才到底的行为和说的话向萧臻师叔和哪吒道歉！”

“我不用他道歉！”我说。

“小妹……”金吒和木吒说道。

我走到惧留孙面前，“我要向土行孙师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