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汝心,过来测一下。”

她一看那验孕棒就说,“哎呀,我没怀孕。”

邵寻肯定要看结果才放心的,立刻就去抓她,她在床上一滚,成功溜掉。这就是床太大的坏处,光伸胳膊可逮不住。他说汝心过来,她摇头,并坚持说不,他只好脱掉鞋,跟着上了床。

她赖着不起,“我要是怀了孕,肚子都西瓜大了好吗?”

“才两个月,怎么就西瓜大?”他把她强行拖起来,“跟我去卫生间。”

她跟他拧巴着,“你好讨厌啊,我现在根本尿不出来,也没法测啊。”

邵寻停下动作,脸色又变得有些峻,“方汝心,这不是儿戏。”

她辩解:“我当然知道啊,我也没有吊儿郎当,上个月还来了例假,怎么可能怀上?”

一听这个他松了口气。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仍然是滴水不漏的,但她也很聪明,甚至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得多。

“你不想我怀孕,”她声音突然小了下来,“我知道的。”

“如果你怀了,我不会让你打掉,除非你自己不想要。”

“所以你能避则避。”

他沉默片刻,“汝心,你跟我都很忙,你不觉得怀孕比较碍事吗?更何况你现在还很年轻。”

她接过话茬,“我二十六了。”然后低下头,头顶的发旋对着他。

“上个月的例假,量有点少……也有点疼,我以前吃冰都不疼的。”

他立刻把她抱过来,严厉质问:“怎么回事?没去医院看吗?”

“去了,”她说,“我很爱惜自己身体。”

“那医生怎么说?”

“就那个呗……”她拿手指在他领口划拉,“赖你,那天要太狠。”

“现在呢?”他眉头还拧着。

她揭秘似的笑起来,“当然是好了呀,这都多长时间。”

这狐狸/精要不得,都出了轻微后遗症,前几天还说要要要,而且今晚又主动诱惑,胃口是真大。他愈发觉得今天不碰她是对的,再多给点时间让她好好恢复。

“怎么不第一时间跟我讲?”他捏着她下巴,所幸几天前的没有多次,她出汗出得离谱滑得跟泥鳅似的,他便算了。

“我乐意嘛,”她仰着小脸,仍旧微笑,“就是想要。”

他抬手抚摸她,她往前挪了挪,偎进他怀里。

“感觉自己像中了五百万大奖,其实……那晚过后我没指望会跟你再有交集,但你后来又主动找我,我抵抗不了这种诱惑。有时候这就是一场梦,可能醒来你就不在我身边。邵寻,我想竭力跟上你的步伐,但……我就是小女生啊,并不是什么女强人,我有自己的工作,也会认真负责地对待,但我不像你那样,拼命把它做成毕生事业,甚至代代相传光宗耀祖。”

她现在穿的这件,是那天她非要带来的棉布裙,有点旧领口垮垮的,从他那俯视角度下去,能一眼看到什么不言而喻。

“我的想法很简单,全心全意活在当下。你跟我求婚的时候,我没跟任何人说,因为我知道,他们都会劝我不要接受,太不真实距离太远,但我还是私心答应下来,因为……我就想要你。”

她一面垂头讲着,一面无意识地划着手指,慢慢蹭到他的西裤边上。

“就算是做梦又怎么,我就没有做梦的权利么?但那天在你办公室,你让我出去的时候,我可算清醒了一回,你跟我,那种鲜明的距离感……”

她把两只白嫩的脚丫缩到床上,“对不起,我已经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以后不会再犯这种错误……”她抬起脸来看他,明亮的眸子轻轻地闪,“别这样故意冷落我……才领证不久呢……别生我气好么?”

她大概从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惹人怜爱。对着这样的她,哪个男人会生气?

他把手摊开,伸到她面前。

她会意,把小手放到他掌心里。

他郑重地说:“方汝心,你是唯一一个,我想要领证的女人。”

她爬到他腿上,身子晃了晃差点不稳,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

她迫切地看着他,直白地问:“那你怕不怕我怀上你的宝宝?”

“不怕,但这也不能随便来,毕竟是大事。尤其你是母体,要注意养身子。”

她破涕为笑,圈住他脖子,“那今晚就让我怀上呗。”

他又要捏她小肉脸了,靠点谱行吗,要风就是雨,小女人心性。本想这么说的,毕竟面对这种不着调的话,他一贯冷漠和不屑,但稍微慢下来,稍微随性地想一想。怎么不行呢?俩人已经天经地义。

他摸摸她脑袋,“等我回来再说。”

“想要小宝宝……”她无意识地拿手指卷着他贴在后颈的发丝,弄得他有点痒,但很舒服,她指尖非常柔软。

“既然你没有时间,那我生个崽出来陪我,你不会连小蝌蚪都不愿贡献吧?”她说话总是这样没遮没拦,不过夫妻之间是不用避讳的,他当然不介意,就是觉得她冲动。

“等你真怀上,你又不想要,信不信?”

“不信,”她轻轻蹭着他,“我至少要生仨。”

他忍不住笑了,没接话。

不知是否因为洗过澡,她的清香此时格外浓郁,堪堪萦绕在他鼻尖,意图冲散他的理智。她又故意那样这样,那白嫩的胳膊腿晃啊晃。

“乖,你该睡了,我也该出发。”

她仍旧用那个姿势跪坐在他身上,一点点凑近,澄净的黑眸那样注视他,“是真心话吗?”

她就喜欢扯白话,哪怕一不留神真扯到点子上。

面对这样黏人的宝贝,他干脆霸道起来,直接把她撂倒,她长发铺散在浅紫的床单上。

他把她放下去时,不经意听到她细微绵软的满足叹息。

她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像两只停驻的小蝴蝶。

——她就喜欢停在他手心里。

“汝心……”他低沉沉地唤她名字。

她玫瑰色的唇微微噘起,那样饱满娇艳欲滴,一心一意等待他采撷。

那把火真烧起来还是很可怕的,尤其邵寻这种男人,别看正经的时候冷着脸,一旦释放起来,那股狠劲跟平常比,过犹不及。

总记得那天晚上,他用牙齿绞开前面三颗扣子,然后往下一撕,直接一口气剥出猎物。男人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有种诡异的“天赋”。

凌晨一点的航班,他十二点时不得不离开。

她把他送到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一路顺风。”

他实在想不出该说什么,真的,从来没有出差两天还要告别还要被送的情况,沉默的间隙,他听到客厅水缸里三只乌龟发出的声响,当时没作它想,只觉得那是她买回来想红烧的,毕竟她的确是个小吃货,于是对她说:“我回来做给你吃。”

她点头,指尖勾着他的,一再留恋,最后才慢慢松开。

是不是女人都有她这种魔力?竟然把普普通通的暂别场景演绎地这么……唯美。

他收起心中被略微激发的感性,结果刚走到楼下,下意识地回望一眼,方汝心果然站在卧室的窗边,巴巴地望着他。

这傻姑娘。

他只是多看了她一会儿,只是用眼神发狠示意她赶紧休息,她竟然忍不住飞跑下来。他看到窗边的小可爱闪电般地不见了,但房里的灯又没关,有些猜到她是不是要下来,结果不到半分钟,她就冲了出来。

他赶紧张开双臂,她带着一团香气直扑进他怀里,“你一定要准时回来,我等你。”

暂别而已,多小一件事,值得反复忸怩么?他起先觉得有点幼稚,但在车上却时不时回想起她的话语和暖心,当然,还有那温热的触觉。

没有出差的夜晚会是愉悦的,可那天晚上,他心情出乎意料地很放松,那是他工作十多年以来,压力最为舒缓的一个夜晚。

虽然后来的两天里,她并没有主动打一个电话,不过他觉得这大概是女人天生的矜持。跟客户谈判的间隙,他查看手机短信,发现并没有新发的,只有以前的,很多条,未读。

她现在学乖了,不要在工作的时候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