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轩有那么瞬间的恍惚,他甚至希望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心中的那个人,或许在那一刻的潜意识里他已经把她当做是了慕云黛。

他对她伸出手来。

沐情犹犹豫豫地将手放在他的手心上,两人的手刚刚交握,欧阳轩已经握住她的手,把她扯向到了怀里。

“这裙子累赘了些!”

“确实有点。”

沐情没有丝毫的扭捏,直接开口说道。

欧阳轩突然大笑起来,记忆中能有这样的胆识如此说话的人不多,慕云黛是一个,这个女人也是一个,他顿住了笑,看着沐情:“那孤带你骑马走!”

他的话刚刚落下来,就有仆人牵着一匹骏马走了过来。看得出来是府上喂养很多的,仆人牵着马绳放到欧阳轩的面前来,将马绳递给欧阳轩。

欧阳轩没接,搂着沐情抱到了怀里,掠身而起,翻个身就抱着沐情以一个极为漂亮利落地姿势飞上了马。

沐情刚睁开眼,男人滚烫雄壮的身体就在身后紧贴着,她的心莫名跳的很快很快,令她有些紧张起来。

欧阳轩已经弯腰接过了仆人手上的马绳子,转头看了眼身后跟着的士兵们:“孤先走,你们且在后面跟着来,撵轿也随着一起来!”

“是。”

身后的人大应了声是。

沐情听到声音的时候,欧阳轩已经搂着她朝着街头那边飞快的行驶而去了。那一路驰骋让沐情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原本被束缚依旧的心突然变得畅快起来。她很享受这种感觉,坐在一个人的身前,他紧紧地护住自己。只是那也只是刹那的迷失,她瞬间又恢复过来。想到她的

使命,还有主子的吩咐,心中又变得坚定冷锐几分。

欧阳轩并未察觉到怀中的女人在那刹那想了许多的事情,半柱香的时辰过去,他们已经到了皇宫门口。

沐情被马儿颠簸的有些难受,坐在马上还不觉得,欧阳轩搂着她下来的刹那,她突然就感觉有些胸闷想吐起来。

“怎么呢?”

欧阳轩瞥见沐情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拧了拧眉头,倒也是真心地在关心问道。

沐情摇摇头,克制着心里的难受,对着欧阳轩笑了笑。

欧阳轩见她不肯说,也不在意了,带着她进了宫门。

宫内,宁皇还有皇后已经坐在大殿之上,今日就是简单的家宴,来的人除了其它的皇子妃嫔外,还有欧阳霆。

“儿臣携内眷前来拜见父皇和母后,愿父皇和母后康健如山,寿与天齐。”“起来吧!”说话的是宁皇,他对着皇后笑了笑,随后才将目光落在了沐情的身上。他的眸光里带着打量,事实上他对这个太子妃也好奇的很,心中一直在猜想他这个文韬武略的儿子,如何会对这么个女人

矢志不渝。

在皇家,这种情爱说来最是嘲讽。皇家最不需要的便是情爱,要成帝王者必须冷心冷情,将天下放在第一位,可若是不行,那便犹如一把好刀般,突然有了缺憾,随时都可能显现出来破绽被人攻破。

沐情也感觉到了宁皇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她对宁皇有几分熟悉,他的疑心病很重,即便年级大了,但未必就是任人欺负的老人家。他往往比年轻人还要更加擅疑,也更加老奸巨猾。

或许现在他已经在打她的主意,为难欧阳轩,又或者想帮欧阳轩肃清道路...不过这对沐情来讲都并非是最重要的事情,她现在想的倒是另外一个人,莫寻,也是如今坐在宁皇身边的舒妃。那个女人现在肯定特别恨她夺走了到她嘴里的肥肉...沐情虽然不喜欢欧阳轩,但却很乐意见到

这种场景,让莫寻吃些教训也未尝不好。她不太喜欢主子,还有身边的人总拿她和莫寻来做比较。

莫寻喜欢做人的替身,但她不喜欢,她即便要扮作慕云黛,那她也只是沐情,天下独一无二的沐情。

这是她的骄傲,也是她答应做下这项任务的准则。迷失了自己,那她根本就没办法完成不了任务的。

在场的人都看着这对刚刚成婚的新人,虽然大家的脸上都是带着笑意的,可真正开心的却没有几个人。

尤其是坐在高座上的莫寻,还有旁边下座的欧阳霆。

欧阳霆的心中大约是最后悔的吧,若是他那日在下手狠点,对那个女人狠点,对欧阳轩狠点,或许现在站在众人眼前的该是自己,到底一将功成万骨枯,他还是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正当大家心怀鬼胎的时候,欧阳轩已经搀扶着沐情已经朝着欧阳霆走过来:“这位是我四弟,你应当认识。孤就不多做介绍了!”

“原来是四弟。”

沐情的表现和平淡,欧阳霆有些诧异她对自己的态度,随后又了然。心中感觉受到了嘲讽,可又想起昨日父皇对他说的话,他又硬生生地把这话给忍了下来。

欧阳霆点点头,对着沐情笑了笑,倒是礼貌地称呼了一声:“三嫂好!”

沐情说不出来为什么对这个欧阳霆总有几分厌恶感,说不出来为什么。对其它人她尚且还能维持原样的对人公平以待,但唯独眼前的人不行。

就好像在她的内心深处同这个人有仇似的,让她不能平静的对待他。

沐情没有做声,气氛顿时变得很尴尬。

欧阳轩在边上笑了笑:“你三嫂大约是昨日没睡好,对四弟慢待了,莫要介意才好!”

旁边的人都听出味来,想到昨夜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新娘子累到也未必...再说前几年关于太子殿下的那些传闻不少,皆是传他喜好男风。

如今终于娶了妻子,谣言总算是不攻自破了。众人也就释怀一笑了,唯独欧阳霆心中却有些迷惑,他记得莫寻对他并非是这样的态度,这令他反倒对这个太子妃的身份感到了怀疑。

宁皇坐在高座上看着这一幕,他的心中有几分感慨,确实好久未曾见到这般父慈子孝的场面了。虽说皇家自来没什么情面可讲,但对他来说,他自然还是希望儿孙和气一团的。

当然若是真到了那种时候也定然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他阻止不了,也只能乐见其成。大家寒暄几句话,便移步到了宴会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