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蚀在沙场上任意驰骋,犹如无人之境。
刀兵相向生死争锋,下场如何谁也不敢说。
所以英蚀也没有妄想过自己会怎样?可这次的对手实在是太弱了,让他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未战先怯就不说了,战事还没到半个时辰,两翼就崩溃了。
英蚀都在怀疑自己面对的不是朝廷大军,而是一群流民草寇。
这种情况也是申荼没有想到的,他知道一定会输,可没想过会输的这么快。
有的部曲连伤亡都没有,就开始往后跑,说是丢盔卸甲都不为过。
作为统将申荼是不合格的,但他却是一个长心的人,拿着朝廷的俸禄怎么也要干点人事吧!
申荼开始让人挡住两翼的退兵,而在英蚀看来就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燕人好战,可在面对外敌的时候也知道同仇敌忾,这种情况他还真没见过,“杀。”
在其位谋其政,有些事不用英蚀考虑,他要知道的就是尽力杀敌,看见多少杀多少。
申荼也是拼了命了,他没有忘了白肖说过的话,顶住顶住。
这些援兵加在一起人数也不少,怎么也有个几万人吧!申荼就不信了,几个时辰还守不住。
不管前面怎么样,至少后面是一步都没退。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几万个朝廷援兵,不可能所有人都是孬种。
有骨气的大有人在,在他们的垂死挣扎下,还是给燕人造成一些伤亡的。
索性申荼就结成了一个方阵,兵阵中最常见最普通的一个阵型,说到兵法吧!申荼不是一点都不懂。
就算是临阵磨枪,磨了这么多天,也该亮了一点吧?
方阵虽平平无奇,但也算是可攻可守,没有什么绝对的弱点。
总得来说还像模像样,为此申荼还有点沾沾自喜。
可申荼却是弄巧成拙,这么多的将令已经暴露了他的位置,如果说身边是一群可靠的人无可厚非有胆子就来,但偏偏不是。
一群乌合之众胆小如鼠,怎么能靠得住啊!
英蚀奔着申荼就去了,别说拦着的了,都快成夹道欢迎了。
前面的人,都自动散开,申荼真想大声的问一句,你们都哪边的。
还好申荼会变阵,不过申荼这个变阵吧!就有点四不像了,本来嘛变阵这种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学成的。
更别说申荼只学了一点皮毛,他的变阵不过是方便自己活动了一下。
让自己离英蚀远一点,但绝对不是后退只是向旁边移动。
他是不退了,可有些人可忍不住的退了,没有他在后面挡着,就像是千里之堤的蚁穴崩了,一发不可收拾。
每个人恨不得多长两条腿,英蚀得意的笑了,他本来是不想笑的,可实在是忍不住。
申荼还是坚持着最后一个撤兵,不过速度却不满,毕竟骑着马吗?一会就到中间了。
这个时候就该郝仞出场了,总该有个人收拾残局的。
要是让英蚀冲撞了大营,那么林光远的事就瞒不住了。
郝仞跨马,“弟兄们,让这帮府兵的娘们,见识见识什么是边军的男人。”
这话是真提气啊!边军早就受不了这些支援的府兵了,一天天的狂什么,再加上有郝仞带头,全都奋力争先。
英蚀还是被郝仞杀回去了,在追杀的过程中,自然阵型也就散了,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反击。
至于白肖,则在溃军之中找到了申荼,“你比我想象中的厉害多了。”
“不用夸我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边军瞧不起府兵了?这帮人太烂了。”
“你这次不但无过还有功,他们跟你可比不了,就不要生气了。”
能全身而退,申荼就知足了,怎么还有功呢?
“这话怎么说?”
“还不明白吗?结果是好的,过程谁在意,改几个字而已,对你对我来说难吗?”
申荼遥望退去的燕兵,原来是这样,这次这个人情真是欠大了。
“以后有事吩咐一声就可以。”
“这话说的就外道了,我们是外人吗?”
经过这一战,怎么也能挺几天吧!白肖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英蚀回去之后,也没有受到责罚,朝廷这边既然肯借刀杀人,那就说明有恃无恐了,再胡来也不过是损兵折将,没什么意思了?
林光远那边终于是有消息了,因为吕勤回来了。
虽然一身是伤,但死不了。
“将军,快去救人。”
“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吕勤强行把自己撑了起来,“前日我们跟着夫人出去的,不过带的兵却不多,夫人就打算随便叫个阵就退回来,没想到半路上就遇到了伏击。”
“带去的府兵根本就没有用,一看形势不对全都跑了,我们几个就想办法护送夫人离开,林将军半道杀了过来,不过他带的人也不多,突围之后更是没剩几个人了。”
“可我们当时所处的位置,实在是离营地太远了,光凭我们自己根本就杀不回来,所以只能求援。”
吕勤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完了,白肖也听明白了,可这事却不好办。
看吕勤这身伤就知道,那边的情况很糟糕。
派去接应的人如果少了,根本就没有用,如果多了燕人也会增兵的。
这事就坏在那些府兵的身上,要不是他们太没用了,林光远和典柔肯定会全身而退的。
那么白肖也就不用为了今天的事愧疚了,就当废物利用了。
跟齐央商议了之后,白肖就先派一支骑兵去了跟林光远典柔等人完全相反的方向,也就是东面先吸引一下燕人的目光。
两军对垒,营外的事想瞒住很难。
白肖让这支骑兵,故意把动静闹得很大,凡是能遇到的燕人斥候回浑探骑什么的都杀了。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慕容赐也派了一直骑兵过去堵截。
双方都是骑兵,如果愿意正面对决还好说,肯定是速战速决的,可但凡任何一方想放风筝,那就有的打了。
都是北方的战马,有的战马本身就是从胡人哪里买来的,谁也不敢说谁比谁跑得快。
白肖这边又派出了边军,不过不是交战而是袭扰。
这下子边军的士卒心里都有点犯嘀咕了,因为即使是现在林光远都没有露面。
幸好只是袭扰,要不然这些边军是不会听令的。
慕容赐反应再迟钝,都知道朝廷这边再搞事情,“乐帅,你说他们会不会是为了典柔来的。”
“不会一个女子而已,犯不着他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此时此刻,慕容赐和乐戟只知道他们有一支部曲正在追杀典柔,并不知道林光远也在其中。
要不然就不可能是一支部曲了,而是整支大军了。
“那他们是为什么而来的?”
“再等等。”征战多年,让乐戟明白一个道理,绝对不能着急,很多人输就输在自乱阵脚。
一个燕人斥候跑了进来,“报,有一支骑兵向着西边去了,速度非常的快见人就杀。”
乐戟那是真沉得住气,仅派了一支骑兵过去,跟东边的情况一样,又是再放风筝。
半个时辰之后,东边又有动静了,不过这次的人数很少,只有十几个。
不过就是这十几个人让乐戟下定了决心,十几个人不是送死的,就是另有图谋,乐戟派出了大军绞杀。
而位于西边的白肖狄云才真正出手了,因为西边就是典柔等人所处的位置,这次白肖真的是冒险了,实则虚之虚则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