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站在车旁抽烟的宋哥,看到满身是血的我,也瞬间被吓了一大跳,急忙丢掉了手中的烟头,神色变得无比慌张,对着我赶紧问道:“怎么回事?里面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像个失魂落魄的木偶,机械的回应着宋哥。宋哥看我这样子,也知道从我嘴中问不出个什么来了,就决定亲自到里面去看看,不过他也不放心我一个人站在外面,于是就一同把我拽到了里面。
在刚一跑进屋内大堂后,宋哥也被吓傻了,他愣在那里,不敢置信的怒吼了一句:“怎么会这样?是谁干的!!”
整个硕大的大厅,凡是能看见的地方,以及脚下的瓷砖地板也全都被洒满了鲜红的人血,空气中正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浓浓血腥味。
而这些血液包括我身上所沾染的血迹,全都来自这大厅内所坐着的三个人。或者此时用三具尸体来形容他们则更为合适,而且还是三具没有头颅的尸体。
这如修罗炼狱般的场景就是由他们颈脖处的喷涌而出的血液造成的。虽然现在没有我刚进来时那么强烈,但脖子上还在缓缓的流淌着血迹。
宋哥强忍着恶心的气味与血腥的画面,去查看着他们的伤口。一刀割喉,脖子上的伤口和断裂的静脉都很整齐,下手者的速度和力道绝对是出奇的快。
快到他们一家三口,都还来不及放下手中吃饭的筷子,就全部一命呜呼了。
这一晚,我们忙了很久,我们没有报警,宋哥说这地方警察是不会管的。
我跟宋哥俩人,把尸体安葬在了他们家的后院,可是我们把整个屋子都翻了一遍后,还是没能找到那三颗头颅。
最后,宋哥用一条黑色的大铁链封锁了他们家的大门,并告诫我以后就算有他们的快件,也不必再送了,当时的我,全然忘记了准备辞职的事,我还对着他木愣的点了点头。
回到快递站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疲惫不堪的我,直接澡也没洗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可是我睡的很累,一直在做梦,我梦到墙壁中的那双手又来抓我了,他用阴森的声音和语气对我说,他很空虚,他很寂寞,他想让我过去陪陪他。
我害怕而又绝望的奋力抵抗着,可是在他那双枯瘦而充满力量的手骨下,我所有的反抗都只是无力的抵抗。
最后他还是像之前一次那样,抓着我的头皮把我死命往墙壁缝里硬塞进去。
“啊!不要!”在一声惨叫中,我又从那个噩梦中惊醒了,我虚脱无力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外面的天色已经萌萌发亮。
睡意已然全无,就索性直接起床洗漱了,当我在开门时,我竟然恐惧性的往那墙壁挪了挪,好像深怕那双手骨会伸出来一样。
“咚…咚…”就在我洗漱完,准备返回宿舍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几声像是什么东西在敲动的声音。
神经极度敏感的我,一下子就停下脚步,大脑的第一反应就是朝我隔壁的宿舍望了过去,心想着,难道在那房间里真的关着什么人或者东西?
“咚…”这时,那种轻微的敲击声又再次出现了,这下我听的清清楚楚,这声音不是我隔壁宿舍发出来的,而是从最里面那间宿舍传出来的。
“什么人在那里?快滚出来。”我头脑的第一次反应,就是怀疑进小偷了,于是我一边喊着,一边跑去敲宋哥的房门。
“吱…”没想到,宋哥宿舍的门竟然没锁,直接被推开了。我站在门口轻喊了几声,可是并没有任何声响回应我。
见宋哥不在,我这心里一下就恐慌了起来,慌忙的跑回宿舍,拨通了宋哥的电话。
“轰……”还没等电话接通,我就听到了一阵汽车的轰鸣声从院门口传了过来。
看着宋哥从车上走下来后,我这波澜的心也被平复了不少,可还没等我说话,宋哥就神情严肃的朝我跑了过来,他直接掀开我的衣领,朝我胸口看了一眼。
我的胸口还是老样子,墨黑的“秦”字和漆黑的筋络血管,宋哥一边看着我的胸口,一边把一个八卦坠链戴在了我的脖子上,并对我严肃的说道:“这个坠链你戴好,千万不要弄丢了,睡觉也要戴着。
今天我得去查清楚是谁杀了14号一家,快件你自己分拣一下,派送时间照旧,有什么事,跟我及时电话联络。”
说完,宋哥完全不给我反驳和说话的机会,直接开着另一辆皮卡离开了快递站。
看着宋哥如此的忙碌,我也把自己辞职的事,暂时抛在了脑后,
我一边分拣着快递,一边还会时不时的朝着那最里边的宿舍望一望,但那个怪声却始终没再出现过了。
在等我理完快件后,天色也很明亮了,心中的那种感觉也缓和了不少,送件也还有点早,可呆在这里,我老是会情不自禁的往那宿舍望去。
于是我就先驾车离开了快递站,打算先去外面的马路上呆一会儿。
车子换了一辆,我原先在开的那辆由于损坏严重,被拖去修了。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换了车的缘故,坐在车里浑身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总感觉在座椅的后背和屁股垫处好像有一双手会时不时的抓挠我一样,十分的酸痒,等我停下车去检查时,却又看不出个异常来。
可在重新坐上车后,这种感觉又会冒出来。最后我怀疑是不是这坐垫很久没清洗长满螨虫了,于是我脱下自己的外套垫在了上面才使这种感觉舒缓了一点。
然后在外面逗留了一会儿后,我就开往雪窦去了。这几天的经历,真的让我产生了恐惧的心理,一路上,每当我下车放快件时,我一只手总算死死的抓着宋哥给我的八卦坠链。
好在这一路,也算太平,只是当我再次来到雪窦路47与49号时,我的脑海不自觉的想起了秦筱,同时也翻看着手机。说起来,她这两天都没发信息给我了,我似乎真的有点想她了,也许我刚刚没跟宋哥提起辞职的事,有一半原因是有点舍不得她吧。
“谢谢你,那天晚上救了我。”翻看着秦筱以前发给我的短信,我的手指竟然不受控制般的打出了这一行字,最后并在一阵紧张的心跳下,点触了发送键。
没想到,屏幕上居然再次显示了发送失败,但这一次还出现了一个这样的提示。
“此号码已在您的黑名单中,请在移除后重新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