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眼下,咱们若再不找出凶手的话,恐怕尹大公子这次当真是没救了。”杜江想了想,担忧道:“不止是王妃这边,就连尹太傅那边,您也没法交代。”
亓灏抿了抿唇,半晌才冷声道:“杜江,本王问你,华琼一死,对谁最有利?”
杜江一怔,没料到亓灏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讪讪道:“属下愚钝,还请王爷明示。”
亓灏一边抬手将汤盅里的汤倒在小碗中,一边缓缓道:“华琼乃父皇最疼爱的公主,虽嚣张跋扈惯了,但这些年在京中,即便是有人心生怨言,可到底是不敢对她动手的。”
“可是,偏偏却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华琼给杀了,你说,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王爷,难道……”杜江眸光一闪,忽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答案,但不等他说完,只听得亓灏又继续道:“华琼死了,清王便有了正当回京的理由。一旦清王回京,这京中本就错综复杂的局势就会变得越发的混乱。”
“清王,宣王,再加一个七皇子,到时候这些人与本王斗起来,那人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揉了揉眉心,亓灏甚是无奈道:“上次尹二便险些死在他手里,就算是有那把匕首为证,可也不能拿他如何。”
“这次,他做的更是滴水不漏,要想将他拉下水,这谈何容易?”
“除非他主动放尹子恪一马,要不然连本王也无能为力。”
杜江听罢,面色肃然,良久才感慨道:“王爷,论心计谋略,这天下果真是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啊!”
秦峰见亓灏和杜江在打哑谜,视线在他们二人之间来回巡视了一番,不解道:“王爷,你们说的到底是谁啊?属下怎么听不懂。”
“你只需将东山军营给本王看住了就好。”亓灏连一个眼神都没给秦峰,而是动作小心翼翼的将汤碗端在眼前,仿佛是里面是琼浆玉液似的,生怕洒了一滴,这模样看在秦峰眼里不禁想笑。
“噗哧”一声,秦峰没忍住了,咧开嘴笑了起来:“王爷,不就是碗猪脚汤吗,您至于这么……”
在杜江扯着秦峰袖子给他使眼色的时候,亓灏冷飕飕的眼神也望了过来。
眯着眼睛,他语气不悦道:“出去。”
“呃……”秦峰不敢置信的看着亓灏,似乎难以理解,自己跟在亓灏身边多年,竟抵不过他手里的这一碗猪脚汤。
苦着脸,他站着不走,闷声道:“王爷,属下这么久没见您了,还有好多话想跟您说呢!”
亓灏冷哼一声,低头仔细的品味着这千金不换的猪脚汤,毫不留情道:“出去,不要打扰本王喝汤。”
“王爷……”听到这句话后,秦峰很是受伤,但见杜江对自己摇摇头,于是只能出了房间。
秦峰走后,亓灏对杜江道:“你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那小宫女的口中套出些有用信息来。”
杜江点头,刚转身要走,可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王爷,刚才属下有一事忘记了禀告。”
亓灏挑眉,“何事?”
“昨日……尹大公子的右手被顾侍郎给废了。”杜江眼中闪过一抹同情,然后又欲言又止道:“今早,属下又听说……听说……”
亓灏最是讨厌人说话吞吞吐吐,磨磨唧唧的,因此不耐道:“有话便说,卖什么关子?”
“王爷,属下没有卖关子,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杜江叹了口气,低声道:“咱们的人传回消息,说尹大公子的腿被顾侍郎给打断了。”
“什么?!”亓灏一听,不自觉的紧紧攥拳,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好一个顾成恩,他竟敢公报私仇到这种地步!”
众所周知,尹子恪德才兼备,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正如一只鸟,被人折断了翅膀。
顾成恩废了尹子恪的右手,以至于他日后若想再提笔写字作画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至于用钢棍生生打断了尹子恪的腿,只因当初亓灏因着尹素婉腿断之事,将所有的怒气撒在了顾瑾璃身上,所以顾成恩也要将顾瑾璃受过的苦,全部报复在尹子恪身上……
杜江在听到消息时,也很是愤怒,但事已至此,除了惋惜,也别无办法了。
毕竟,顾成恩这次是下了狠手的,就像是从虎口夺食一般,要不是有足够的证据,否则无人能从他手里将尹子恪给救出来。
即便是老皇帝,恐怕顾成恩也不会轻易给面子。
而他就算是用尽酷刑,只要留尹子恪一口气在,那就不算是草菅人命。
“灏哥哥,灏哥哥!”突然,门被人用力推开。
只听那慌张的声音,亓灏与杜江便知道来人是谁。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看着从门外进来的尹素婉。
尹素婉满脸泪痕,不知道哭了有多久,总之眼睛肿得像是核桃似的。
她直接扑进亓灏的怀里,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发不可收拾。
“呜呜……灏哥哥,婉婉求你,快去刑部把大哥救出来吧!”
“要是再拖下去,大哥就真的要没命了!”
亓灏眉头紧皱的厉害,他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身体与尹素婉拉开,随即对杜江沉声道:“去,严加审问那个宫女,看看是否能有突破口。”
刚才,他还只是让杜江去套话,现在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暗示杜江,若那宫女不老实,可以直接来硬的。
“是,属下这就去。”杜江应了声,然后拱手离开。
“呜呜……灏哥哥,大哥他……”尹素婉再次上前,双手用力环抱住亓灏的腰,一副打死也不撒手的模样。
亓灏眸光暗了暗,缓缓道:“婉婉,你既收到了消息,想必太傅府里也早已知道了你哥哥现在情况不妙。”
“本王觉得,与其你在这里担心,不如先回太傅府一趟。”
“毕竟,尹太傅和尹大夫人还需要你去安慰。”
亓灏说这话,私心里是想将尹素婉暂时支走,怎么说自己现在真的没其他办法,她这三天两头的过来哭诉,真的让他有些心烦难耐。
可是听在尹素婉耳中,却好像是亓灏在暗暗指责她不顾及父母,很是不孝一样。
身子一僵,尹素婉擦了擦眼泪,哽咽道:“灏哥哥说的是,我这就回太傅府看望一下父亲和母亲。”
说罢,她又补充道:“灏哥哥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
如今在宁王府里,尹素婉虽是占着这宁王正妃的位置,可是顾瑾璃的风头正盛,自己若是在这个时候离开,正好是给了顾瑾璃一个乘虚而入的机会。
可是,若是不回太傅府,那便成了一个不孝女。
所以,她也只能往后退一步,先回去意思意思一天半天的功夫,然后再立即赶回来。
亓灏点头,沉声道:“路上小心。”
尹素婉“嗯”了声,敛去眸子里不甘的冷光,转身离开。
秦峰自打出了书房后,心里便憋屈的厉害。
气哼哼的拿着不知道从哪棵树上扯下来的柳枝条,一边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一边抽打着一路经过的花,同时嘴里碎碎念道:“王爷真是太让人寒心了,太让人寒心了!”
“想我堂堂金牌侍卫,在王爷的心里,竟比不上……”
“喂,你做什么?”就在秦峰无情的摧残那些花儿的时候,只听得身侧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秦峰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歪头望去,只见爱月抱着一沓洗好的干净衣服站在一旁,她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有些不满。
“这些花好端端的,没招你也没惹你,你干嘛把花瓣都打掉?”上前一步,爱月看着散落在地上的花瓣,很是心疼。
秦峰此时心情正烦躁中,他撇撇嘴,看着个子才刚到自己胸前的爱月,不以为然道:“怎么地,又不是你家的花,你管这么多干嘛!”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爱月听罢,狠狠瞪了秦峰一眼:“一花一草一木,皆有灵性,你这般糟蹋它们,良心不会痛吗?”
爱月能说这话,大多是因为看了茶茶兔的书。
毕竟,在茶茶兔的书里,花草都是可以成精的。
比如说,在某一本仙侠书中,一支茶花修炼了多年,成了茶花小仙,她爱慕天庭上德高望重的一位上仙,但由于二人身份悬殊,因此只能将这份暗恋藏于心中。
但好巧不巧的是,她的心思被其他爱慕上仙的小仙知道了,于是便开始了各种挖苦算计。
而那位上仙,其实早已知道了茶花小仙对自己的心意,可是他是上仙,肩负着拯救苍生的大任,心中也只能有大爱,所以肩头的使命让他必须无视任何男女之情。
尽管他在暗地里为茶花小仙化解过几次危机,可最后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在阴谋陷害中魂飞魄散……
如此凄美的一个爱情故事,让爱月流尽了眼泪。
诸如此类的故事还有很多,比如柳树精与富家小姐,鲤鱼精与状元郎,等等。
当然,在大多数人的眼中,这些都是说书人编的瞎话。
可难得的是,爱月她信了,而且还对此深信不疑。
越想,爱月越是生气,一手指着脸上毫无任何悔意的秦峰,恼怒道:“你……你知不知道,你极有可能毁了它的修为!”
“修为?”秦峰一听到这两个字,“噗哧”笑了出来,心情蓦然变好。
丢掉手里的柳枝条,他伸手用力弹了一下爱月的脑袋,像是看小傻子似的,笑道:“你以为这些花成精了?”
“太祖皇帝早就下过命令,立国后,不管是鸡鸭鱼,还是猫狗猪,任何东西都不能成精!更何况是这些花花草草的!”
“你这些话,要是传了出去,有你去刑部大牢受的!”
秦峰这个人不仅没心没肺,还没轻没重的。
他的手劲很大,这一下子弹上去,爱月的脑门立即红了起来。
疼得眼泪彪了出来,她红着眼睛瞪着秦峰,愣是倔强的没让眼泪落下来。
咬着牙,她忿忿道:“去刑部?哼,我们家大公子就在刑部,谁敢把我捉去!”
“哎呀,我竟忘记给王爷说了!”秦峰一听到爱月提到顾成恩,忽然一拍脑门,懊悔道:“顾侍郎马上要跟莫家小姐成亲了,我这脑子当真是不当用了!”
说罢,他急匆匆的转身就要往书房里去。
“你等会!”爱月一把拉住秦峰,也顾不得刚才挨了那“一指弹”,急声道:“你刚才说什么?我们家大公子要跟谁成亲了?”
“哎,你别跟我拉拉扯扯的,青天白日的,这让人看见了,会毁我清白的!”秦峰一边用力挣脱掉爱月的手,一边紧张的往四周瞅了瞅,“我秦峰洁身自好了这么多年,可不能毁在你手里!”
爱月可没心思听他这些废话,只一个劲的追问道:“你快告诉我,大公子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成亲了呢?”
在她的眼里,顾成恩那般冷清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看上除了顾瑾璃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的。
要成亲,这些年他早就成亲了,怎么会拖到这时候?
这消息太突然了,不正常,很是不正常!
“哎呀,就是莫家小姐莫芷嫣!”秦峰毫不怜香惜玉的将爱月一推,不耐烦道:“我又不是顾侍郎肚子里的蛔虫,再说你们相府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翻了个白眼,他快步往书房走去。
爱月身子踉跄了几步,脑袋里努力的消化刚才听到的话,暂时忘记了生气。
瞪大眼睛,过了好一会,她才喃喃道:“大公子他……竟要成亲了?”
揉了揉还有些疼的脑门,她抱紧衣服,也赶紧往芙蕖院跑去。
“啪嗒”一下,一个小册子从她的身上掉了出来。
只是,由于跑得太急,爱月并未发现。
待她跑远,一个人影从不远处的大树后面走了出来。
捡起地上的小册子,桂嬷嬷翻动了几页。
待看到里面那不堪入目的画面后,她老脸一红,“啪”的将小册子赶紧给合上。
抬手刚想将小册子丢到一旁的池塘里,她老眼一转,心中生出一计来。
随即又将小册子收入怀中,她冷笑一声。
芙蕖院中,顾瑾璃翻看了几页医书后,实在是看不进去,便只好放下。
荷香见她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便倒了一杯茶,送上前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顾瑾璃接过茶杯,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大哥他……”
摇了摇头,她欲言又止。
昨日尹子恪与华琼的事情,如今整个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所以顾瑾璃也收到了消息。
对于顾成恩刚解完毒就马不停蹄的返回刑部办理案子,顾瑾璃起初很是吃惊,可后来明白了他必定是为了之前自己受刑一事,想从尹子恪身上讨债,因此对尹子恪心中很是不安和内疚。
可是,她差不多也摸透了顾成恩的性子,若是自己去为尹子恪求情,恐怕事情会适得其反……
不过,她还不知道尹子恪的手和双腿被顾成恩给废了的事情。
否则,她断然不会做到像现在这般冷静从容。
怎么说,尹子恪从未做过任何伤害过她的事情。
若是因为自己,而被顾成恩折磨成了一个废人,那她的罪过就大了……
当然,她也同亓灏一样,相信尹子恪是清白的。
只是,得找到证据他的罪名才能洗脱……
“小姐!啊,不,主子!”
爱月的人还未到芙蕖院,房间里的顾瑾璃便听到了她的声音。
顾瑾璃抬眸看向大口喘着粗气的爱月,问道:“发生何事了?跑这么急?”
荷香接过爱月怀里的衣服,给她也倒了杯茶。
“大……大公子他……他……”爱月咕嘟咕嘟的将茶水灌下后,拍着胸口道:“大公子他要和莫家小姐成亲了!”
“成亲?”顾瑾璃听罢,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又重复了一遍:“你是说,大哥要和莫芷嫣成亲?”
爱月重重点头,“对,成亲!”
仔细的想着爱月的话,顾瑾璃秀眉不自觉的微蹙。
昨日顾成恩刚受过伤,中过毒,怎么今日就传出要成亲的消息?
这让人有点太猝不及防了,难道是因为自己伤了他,所以就受刺激了?
莫芷嫣心悦顾成恩,这自己早就察觉到了。
可是,他分明对莫芷嫣是无感的。
他这样做,对莫芷嫣是不是也是另一种不公平的伤害?
毕竟,两个人的结合,应该是因为爱,而不是随意的将就或者其他原因掺杂在里面……
只是,再回想顾成恩昨日望着自己那撕心裂肺的痛苦眼神,顾瑾璃觉得,若是成亲能让他死了心,这未尝不可。
与莫芷嫣虽只有过一面之缘,可通过那次简短的交流,她发觉莫芷嫣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
性情温和,善解人意,最重要的是喜欢一个人,眼神就能看得出。
而一提到顾成恩,莫芷嫣满眼里都是掩不住的爱意。
顾成恩的身边能有一个真心爱他的人,这是一件好事。
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她相信,莫芷嫣一定会将顾成恩的心给暖热的。
正如自己一般,尽管没有刻意去暖亓灏的心,但日久生情这句话也是有道理的。
同在屋檐下的两个人,相处的日子久了,心里怎可能不生出半点情丝呢?
当然,顾瑾璃也忘记了,这世上没有绝对相同的人,更没有相同的事情。
亓灏是亓灏,顾成恩是顾成恩。
亓灏之所以对她生了情,那是因为她是顾瑾璃,不是那个蛇蝎心肠,逃避责任的顾瑾琇。
再者,那也是因为她足够的好,身上像是有种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这并不是说莫芷嫣不够好,而是各花入各眼。
顾瑾璃先入了顾成恩的眼,所以哪怕是莫芷嫣生得再美艳动人,身家背景再是雄厚,那也不是他的菜。
而且,顾成恩性子偏执,一旦是认定的东西,那便一定要得到手不可。
得不到,宁可毁了,他也不愿承受失去的痛苦。
尽管他从未拥有过顾瑾璃,可是却早已在心里将顾瑾璃视为了私人占有物。
但现在,顾瑾璃的心明显在亓灏身上,所以既然要娶的人不是她,那么是谁都可以。
他接受了顾淮的建议,选择与莫家联姻,如此便可以扩张顾家的实力。
而顾家与宣王是绑在一条船上的,故而有了莫家也间接等同于给了宣王一份强大的助力。
起初,顾成恩看中的是清王,还打算将顾瑾琇嫁给清王,但现在只要能报复亓灏,站哪一队都无所谓了……
不过,他与莫芷嫣,也只是先定亲而已。
至于婚礼的日子,还得找人算一下才行。
“主子。”荷香见顾瑾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开口提醒道:“王爷身上有伤,咱们是不是应该送些补品过去?”
顾瑾璃回神,听到荷香的话后,先是一怔,随即表情有些犹豫。
亓灏也算作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何况又是顾成恩所伤,按理说自己是该过去瞧瞧的,可是她似乎从未主动带着东西上门过,这感觉怎么这么的奇怪呢?
她要是过去,会不会给人一种谄媚殷勤的感觉?
在顾瑾璃犹豫的时候,爱月笑嘻嘻道:“主子不必为难,奴婢今早已经送过去了。”
“嗯?”顾瑾璃听罢,抬手戳了一下爱月的脑门,佯怒道:“谁让你送的?没经过我的同意竟敢自作主张,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唔,痛!”顾瑾璃戳的刚好是被秦峰弹过的地方,因此爱月又疼得龇牙咧嘴。
顾瑾璃见状,问道:“怎么了?”
“哼,还不是那个臭秦峰,他闲着没事,把开得好好的花都给糟蹋了!”爱月一想起秦峰来,后面的话就止不住了,于是巴拉巴拉把刚才的经过给顾瑾璃绘声绘色的又重现了一遍。
尤其是秦峰当时那嚣张的模样,爱月模仿得惟妙惟肖,这让顾瑾璃和荷香不得不佩服。
说罢,爱月嘟着嘴,语气听上去还是有些不快,“主子,要是奴婢真的被人给抓刑部里去,你说说,大公子会惩罚奴婢吗?”
顾瑾璃听到爱月又提到顾成恩,唇角噙着的笑意一瞬间的僵住。
垂下眸子,她扯了扯唇角,低声道:“会的。”
“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怎会有隔夜的仇呢?”
顾成恩昨日的话,都是发了狠的。
所以,顾瑾璃这话,不是安慰自己,就是在安慰爱月。
好在爱月单纯,听罢,咧嘴满意的点头道:“嗯,奴婢就知道,大公子一定会罩着我的!”
摸了摸爱月的头,顾瑾璃便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