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李玄清还站在原地时,看上去十分滑稽的怪鸟猛地向前一跳,将它与李玄清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不足一米。随后它发出一声胜利宣言般的嘶鸣,张大那突出在脑袋前方的嘴,一下子便咬住了李玄清的脚踝。那如尖刀一般锋利的牙齿以及下颚的强大力量让人吓了一跳。
“玄清。”小花吓得脸都变了,迅速对着怪鸟开火。瞬间怪鸟身上又多了几个血洞,但是怪鸟就是不松口,看来还挺顽强的。在李玄清举枪反击之前,我出现了。我冲上去一脚死死踩住怪鸟那弯折的脖子,将步枪枪口对准对方的要害。
砰!子弹打在背脊骨位置,整根脊柱瞬间崩断,灰白色的骨头碎片和粘稠的血液四散飞出。那张咬住李玄清脚跟的嘴虽然已经松开,但流着血的身体和脖子却还在不停扭动。
“没事吧?”我赶紧查看李玄清的脚。
“没事,靴子质量还可以,没有被咬破。”李玄清笑了笑。我仔细一看,隔着一块坚固厚实的皮革,他的脚踝确实没事,不过通过靴子上的那两排牙印,他应该还是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这怪鸟的力量。
到底、到底还有几只这种怪鸟啊……
“走。”我一边喊一边向前移动,“朝大门走,快跑啊!”
于是我们几个人跑了起来。我们穿过空地,伴随着紧跟在我们背后的翅膀拍打声和空中那高亢的震鸣冲进了森林。我们被树枝绊得跌跌撞撞的,绕过弯曲的塑料树干朝没有生命的森林深处冲去。
是墙壁,看到墙壁了!大门就在那里,一个跟两扇普通门差不多宽的金属闸门,在右侧较低位置安装着防盗锁扭。
就在这个充满希望的时刻,令人恐惧的鸣叫再次侵入了我们的耳朵,不同的是这次让我们感觉那声音的来源离自己只有几米了,我的后脑甚至清楚地感觉到了一阵强劲的冷风……
双腿无力地一弯,让身体向前倒去的同时,身后有什么东西紧贴着我的头皮掠过,还抓掉了我的一小撮头发,这着实令我吃痛不已。
“小心!”李玄清开口大叫。他回头一看,似乎发现巨大的怪鸟正朝我冲来。李杰就站在我旁边。
我冷静地继续向前跑,并且弯下了腰,同时李玄清毫不犹豫地转身举起步枪瞄准、射击,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而且一击致命。我回头一看,大雕的身体像铅块一般直直地往下坠,小小的脑袋破裂之后溅出不少液态的脑浆,在空中四散开来。
李杰走上前开始捣鼓那扇大门,小花持枪在旁边保护他。我则仍然将枪口对准了头顶的天空,因为我仿佛听到树林中还有一只怪鸟发出了高亢的怒吼……
门打开了。李玄清赶紧上前几步与两人汇合,我则跟在踉踉跄跄冲进门里的李玄清身后掩护他们。我们四个人离开阴暗的森林后,立刻被一团酷热的空气包围,紧跟在李玄清后面的我用力将闸门关上。
“咣当”一声之后,我们四人便正式来到了2号实验区。是沙漠!
虽然视野里什么动物也没有,但一路冲杀过来的经历让我感觉到它们一定躲在沙丘的背面。更糟糕的是李杰并不知道2号实验区里究竟生活着哪种动物。我和小花、李玄清一步也没有往前走,由大雕那穿透力极强的惨叫引起的耳鸣还没有完全消退,李杰就开始了说明。
“沙漠……因为2号实验区是沙漠,所以这里应该有‘感应器’,也就是蝎子。”
我从背包里取出弯曲的弹夹时,被从正上方照下来的人工太阳光晒得皱起了眉头。屋子里的气温大约在三十度左右,但被明晃晃的白色墙壁反射的亮光包围之后,身体感受到的温度似乎比实际温度要高出不少。李玄清盯着眼前那些反射着太阳光的沙粒朝李杰走去,他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什么极苦的东西一样。
“真有趣。这真是太好了。‘感应器’?感应器和大雕……李杰,你知道这里还有些什么吗?”我问道。李杰的脑子像是忽然一片空白了。他点点头,努力地思考着。身体表面的汗水早已在干燥的高温空气中蒸发。
“嗯……这些、这些都只是昵称外号,比如大雕、感应器,还有……捕食者!捕食者和喷吐者!训练员给每一种动物都取了名字……”
“真是‘可爱’。就跟那些毛茸茸的布娃娃玩偶差不多了。”小花一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一边讽刺道。
“那么,你说的感应器躲在哪儿?”我问道。
我们扫视了一圈整个2号实验区。房间正中央有一个给人巨大压迫感的沙丘,天花板上那些格子状的太阳灯在闪耀着熠熠的光辉。宽约七米,高约十米的沙丘完全挡住了位于屋子南面的出口,而且其他一切东西也都看不清楚了。
李杰绞尽脑汁地回忆着,但对现状有益的事似乎他一件也想不起了。感应器有可能在任何地方出现,而且看起来要到达出口的话就必须得翻过那个像是着了火一般的晃眼沙丘。他现在能说的就只有这个。
“好像还有山地和城市,其他区域是什么样的?你见过吗?”李玄清问道。
“3号实验区……怎么说呢,可以说是山沟,哦,对了,就像峡谷一样。那里有很多岩石。4号实验区的城市是一个方圆上百米的街区。我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就挨个儿检查了所有区域里的摄像头供电系统。”李杰回答道。
小花抬起头朝四周看了一眼,在强光下眯起眼睛问道:“对啊,摄像头……你还记得这个区域的摄像头在哪儿吗?”
李杰带着怀疑的眼神指了指自己的左手边,告诉我们在墙壁上离地面约四米高的地方安装有一个小玻璃。
“那里有三台,然后是最接近……”
我咧嘴一笑,然后高高举起双手,把中指对着镜头:“蓝衣博士,你这个混蛋!”我大声地喊了出来。小花和李玄清都笑了起来,李杰也笑了起来。
看起来李杰十分欣赏单纯豪爽的我,跟同行的小花和李玄清也很合得来。这并不仅仅因为我们都是李杰逃出生天的关键。我估计在他看来不管我们出于什么动机来到这里,我们这几个人所做的事显然是正义的。而且,居然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那么,你有什么计划?”李玄清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那些黄白色沙尘开口问道。
“往那边走。”我说完朝右边指去,“然后爬上沙丘,看见什么就开枪干掉什么。”
“真是个好计划,我……”李玄清突然停了下来。这时我和小花、李杰也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声响,像是用爪子在敲击树木。李杰说他上个星期在修理摄像头的时候也听到过这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