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眼里毫无波澜,就这样淡含着蔑视的趴在这斑驳而尚带血迹的铁笼里。
两个销售还在对摊子上所售之物滔滔不绝的推销中,直到口干舌燥。
另外一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在笼子旁的椅子上坐着,慢吞吞的擦拭着手中的刀,再不时对着阳光照那么两下。
而唯一一个女人一直在默默的干着杂活,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人都有个特性,就是人越多的地方来的人就越多。
也就是俗称的凑热闹。
这里气氛被炒的火热,孙老六像西瓜皮一样的脸上也慢慢被焦躁覆满。
他烦躁的将已经搓好的烟卷随手一扔,打算收摊了。
归置好了货物,关好了门,从腰间取下钥匙,就要锁门,突然一声狼啸响彻他的耳膜,他一惊,钥匙被吓的扔了出去。
他回头一看,好家伙!酝酿了一个上午如今真要动手了!
只见三个铁笼子其中一个已经被打开了,摊位附近一个非常大的桌子上躺着一只下腹正不断流血的草原狼,可能是药性已经掩盖不了疼痛,草原狼剧烈的挣扎着,发出疼痛的悲鸣,一时间竟好似传出了半个集市!
人也越聚越多,而刚刚下完刀的男人,看见人多起来,他也就更加不急了,他死死的按着狼的头部,把它的头按进凹槽里,然后用铁链固定住。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又是一刀划了下去,又是一声惨痛的嚎叫,它的四只腿痛到抽搐,眼睛却睁开了,里面仿佛蕴满了痛苦。
四周围观的人已经兴奋的快要抑制不住,他们大声喊着“再来一刀!”间或有人吹着口哨“大哥刀法快准狠,不愧是彩屠!”
持刀的男人更加得意,手里炫技般挽了个刀花,然后拿起身旁的布擦起了刀上的血,边擦边和人闲聊了起来,好似忘了桌上那只已经被剖了肚皮的狼。
孙老六全身打了个冷战,收回目光,回头去地上找钥匙,好死不死的钥匙卡在了铺子旁的缝隙里。
孙老六真觉今天也是哔了狗,认命的趴下去够钥匙,他使劲的伸了伸胳膊,好不容易够到,抬头的一瞬间却又被吓的扔了出去。
他有一瞬间的大脑空白,感觉自己好像做梦一样,为什么这里会还有一只狼!
秦越注视着孙老六,在他的脸上看了很久,然后收回视线,又退回了黑暗里。
孙老六忙站了起来,钥匙也不要了,门也不锁了,撒腿就跑。
跑出很远后,才摸着砰砰直跳的心脏缓了一口气,虽说他也在这里混了很多年了,但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种极危险的动物。
虽然他是卖东西的,但他不是猎手,本人又没啥能力,看着这个行业火就跟着卖了,他一般都是从别处上货,一半真一半假的卖着,多年来也赚了点小钱跟那些猎手那是没法比的。
他真觉得刚刚绝对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想想都后怕。
孙老六找到个电线杆靠着,手指哆哆嗦嗦的伸进裤兜,想拿只烟,但一摸空空如也。
想来是刚刚跑丢了吧。
想到这,他就想到了那把没捡起的钥匙和没锁的店门。
那可是他这些年奋斗来的全部家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