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妃娘娘看来,只要牢牢抱住了皇上这棵大树,区区皇后又算得了什么。
总有一天,她德妃要将今日的耻辱一一还给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皇后娘娘。
皇上应了一声,眉毛一挑,缓缓坐了下来,摆了摆手,让德妃也在旁坐下,却好似不在意地开了口:“朕近日听说德妃和锦原挺聊得来,说实在的,朕看锦原这孩子倒也不错,德妃正好膝下无子,等来日德妃出了冷宫,可要干脆收养了他?”
德妃刚刚坐下的身子一僵,只觉心里刮过一阵寒风,皇上知道了?可转念一想,如若皇上知道了自己的盘算,估计也不会坐在这里好声好气地跟自己说话了,只怕是在试探她。想到这里,德妃的心一时又定了下来。
“皇上说笑了,臣妾前些日子身子有些不爽,恰巧被锦原王爷知道了,托人给臣妾送了些补品以表孝心。这还是多亏了皇上教得好。”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德妃立马随便编了一个理由给皇上,随后又趁机给皇上戴了一顶高帽子。
“锦原这孩子倒是有孝心。”说了这么句话后,皇上便轻轻揭过了这个话题,只是这心里究竟相不相信,德妃倒是看不出来了。
两人做着又聊了些别的事情,皇上便起身离开了。
德妃看着那一袭明黄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口,才敢松了口气,此时才觉得后背沁凉沁凉的。伴君如伴虎,此言果然不差。
仔细回忆了一番方才的交谈,德妃知道和锦原王爷合作的事情必须要停止下来了。当然,如今她就是想继续合作估计也没有那个资本了,毕竟她人都在冷宫里待着了。
从冷宫里出来后,皇上一路朝养心殿去了,批了一会儿奏折,瞧见上头不少官员都在夸奖锦原王爷办事周到,有贤王之范,不由生气地摔了折子。
他如今龙体康健的很,再不济太子也还在东宫住着呢,如今朝廷风向一边倒地都在锦原王爷身边是几个意思。难不成,他堂堂天子还选不好太子吗?
本来皇上瞧着德妃这可怜柔弱的模样,想着要尽快找个由头将她放出来,如今想来倒还是关着的好。今日一看,这德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打着利用锦原王爷找个依靠的主意。
如果锦轩王妃还活着,再给他生个大胖小子该多好?他也不用这么愁了,这锦原王爷有几斤几两他会不知道?皇上不由悠悠叹了口气,这大好的江山该给谁呢?
而此时正被皇上惦记着的沈雪城,正坐在院子里望着天上的月亮,却忽然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喃喃道:“一想二骂三感冒。”这是锦轩王爷那个傻瓜在想自己吗?
唉,沈雪城也很想早日回王府啊。可是这皇后娘娘一日不除,沈雪城的这心里就一日不得安宁。如今皇后娘娘还将罪责都推到了德妃的头上,沈雪城只觉得头都大了。
正唉声叹气着,胭脂走了过来,好奇地问道:“王妃这是在愁什么?”
这些天和沈雪城相处下来,胭脂知道沈雪城虽贵为王妃,但为人处世却的确是好的,对她照顾的也十分周到,因而心里对沈雪城的防备也越来越少。
不过这话一出口,胭脂也意识到了不妥。沈雪城迟迟不肯回去王府,必定是有自己的难言之隐。自己这般相问,说不准就会被人以为是在打探消息。
想着,趁沈雪城还未回话,胭脂便自顾自娇笑一声:“咯咯,王妃若是不便也无妨,胭脂不过是随便问问。”
沈雪城偏头看了一眼胭脂,乳白色的月光淡淡照在她的身上,冲淡了她身上妩媚的味道,反倒显出几分圣洁的滋味来。再加上身上的洁白披风,活脱脱一朵白莲花的装扮。
“噗嗤”笑出了声,沈雪城眉眼间的愁意淡了不少,调皮道:“胭脂姑娘,我在想该如何杀人放火。”
“呃……”胭脂只觉得有些跟不上沈雪城的思路,这样的话也能这般笑嘻嘻地说出来吗?胭脂不由仔细看了沈雪城一眼,王妃果然同一般人不一样。
见胭脂似乎被自己说的给吓到了,沈雪城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开个玩笑,胭脂姑娘别在意,别在意。”
胭脂愣了愣,微微一笑:“无事,王妃果然是性情中人。只是这杀人放火一事,胭脂倒是没有经验,恐怕不能给王妃一些建议了。”
顿了顿,胭脂抚了抚身上的披风继续说道:“不过胭脂在那风尘之地许久,虽说也没做出什么大事来,但到底是迎来送往了许多人,也算是看过了许多事。胭脂明白,不管是穷书生还是贵公子,若想请得一位姑娘陪一夜,那银子就是必不可少的,凡事都不可能没有代价。”
沈雪城瞧了一本正经的胭脂一眼,心里琢磨着她说的这些话。的确,要想获得些什么,她总得先付出些什么。
既然她想扳倒皇后,那什么风险都不冒也是不可能的,如今也到了不得不走险棋的时候了。否则,皇后娘娘只怕还会坚持很久很久才会倒台。
只是这胭脂今日竟跑来开解自己,这一点倒是让沈雪城好奇不已,也有些不解。可转眼瞧着胭脂,沈雪城忽然明白了,只怕她这是有事相求吧。
“多谢胭脂姑娘指点,本妃心中已有计较。只是不知胭脂姑娘这么晚还没睡,是为何故?”
既然胭脂你大半夜不睡觉跑过来开导本宝宝,那本宝宝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回不是?
沈雪城知道一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而且她也明白,胭脂这个人本身很有眼色,做间谍想必是一把好手。如果能挖过来为己所用就好了,只是不知道胭脂愿不愿意。
“王妃不必如此客气,直接喊我胭脂就可以了。”胭脂笑了笑,先是寒暄了一句。眼见沈雪城主动问起,她知道聪明的王妃应该已经猜到自己有事相求了,于是也不拐弯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