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眼看了看吴天峰,他早已收起了刚才愤怒,一脸平静的开着车。
“风叔出身药医世家,相传老祖宗曾跟李时珍一同尝过百草,参军入伍后当了军医,之后便一直跟在父亲身边,说实话,其实风叔还是可惜了,当年新中国成立,医药人才稀缺,便有官员上门前来请风叔出山,风叔说自己罪孽重,这双手早已不是救人用的了,因此拒绝了他们,但是忘不了自己的老本行,父亲就在山下建了个医馆,一直让他在那把手着,顺便收集情报!”
祖上跟医圣相处过,难怪吴子玉会称他为圣手,当时他跟吴幽若在医院争吵,一不小心引发了狂躁症,当时老九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搞定了。墓里的危险是有目共睹的,他这种身手下去,谁顾得上了他。
“咱们不是有幽若和玉罕了吗?还要这个医生有啥用!”我无趣的问道老九。
“这你就不懂了,幽若和玉罕虽然会点医术,但毕竟打穴是注重于攻击性的,治疗肉体创伤没什么用,风叔号称圣手,只要你没断气,他都有办法把你救回来,这可不是吹的,当年幽若她父亲开棺时中了尸毒,就是风叔亲自用银针一根一根擦在静脉上解得毒,我这眼睛也多亏了他,否则连脑袋都烂穿了,哪还有机会跟你在这里絮叨!”
我质疑了他一眼,问他有这么夸张嘛,老九极力想证明自己说的话,立刻变得激动起来,不知是不是风声没有掩盖我们的声音,那些话给风叔听见了,他看了看后视镜,厉声呵斥道:“嘀嘀咕咕什么呢?”
我被他问的脸色煞白,直摇着脑袋,深怕那句话不对头触发了他的病情,这公路灵车漂移一下,五口人命,撞上去明天就上头条了。
玉罕靠在我的肩上,眼皮不停的垂下去,刚合上,又猛地张开来,我自知是那风声吵醒了,本打算盖住交谈的声音,却打搅了玉罕的美梦,心里不由的失落起来,擅自搂住了她的肩,给她唱起了歌。
脑中突发奇想,一首周杰伦的《稻香》随口而出,我自知唱歌还算有点调子,虽然说不上专业,但至少不会难听,吴幽若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老九跟着旋律抖动了起来,等着玉罕重新合上了眼,那阵轻微的鼾声想起,我才重新收住了嘴。
“年轻人,歌唱的不错啊,有点香港那边的风味,难不成,你还到过香港呢?”风叔笑道。
“哪里是香港,这就是普通的民谣,你懂不懂啊?”吴幽若抱怨道。
风叔自然不肯让步,你一嘴他一嘴,两人差点又吵了起来,我立刻伸出手打住了他们,两人根本不搭理我,摩擦的火焰急剧升高,我只好同时浇了两人一盆冷水。
“其实你们都说错了!”
“怎么可能!”两人异口同声,仿佛从音乐的殿堂上跌倒了地狱的岩浆中。
其实吴幽若倒说的有几分相似,但说出来会让风叔有损脸面,只好敷衍道:“我也不知道是哪的,只是自己闲来无聊,即兴赋曲了一首!”
“你还会作曲?”两人下巴都快掉了出来。
“不不不,其实也不会!”我把自己说乱了阵脚,支支吾吾怎么也解释不清楚。
老九还是够意思,上前主动替我解了围,他说谎称我大学时学过音乐,这些不过是皮毛而已,改日有机会再演奏一曲。吴幽若信以为真,让我有机会好好教教他,风叔则一个劲的夸我,说什么吴家人才辈出,我此时真想纠正他的话,我不过是暂居在吴家罢了。
我坐在车上,呆呆的望着窗外快速后退的风景,思绪上渐渐产生了疲劳感,最后也跟着玉罕一同进入了梦乡。
醒来时已到了傍晚,斜阳倾斜在整个天际,美的令人神往。
我们在镇口的一户人家落了脚,风叔给人家揣了两条大烟,全当借宿的费用了,人家一时还不肯收,说住下来没关系,但必须确认我们的身份,我将准备好的小红本打开给他看,那人鬼精似的对照了几眼,好半天才勉强的答应下来。
入住时风叔刻意将我和吴幽若分在一个屋,我自知他心里打的如意算盘,正准备否决,吴幽若抢占了先机,拿着钥匙说什么也不肯。
“吵吵嘛?不愿意,你自己跟三爷说去!”风叔呵斥道。
一听到三爷,吴幽若的态度立刻缓和了起来,默默的低着头,眼睛小心的瞟着我这边,脸上写满了委屈。
“我不同意!男女有别,何况我们还是成年人,未婚之时共处一室,有伤大雅!”我每句话都说的铿锵有力,强烈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再者,你让玉罕睡哪?跟老九睡一起?你问问他们俩愿意吗?”
风叔看了看两人,同样遭到了强烈的拒绝,没法子,他不愿掺和这事,钥匙一扔,让我们自行安排,我最后还是选择了跟老九一间房。我让吴幽若晚上多担待一些,玉罕晚上睡觉多梦,可能随时会醒来,到时候多陪陪她,吴幽若依旧那副大女子主义的样子,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告诉我:“放心好了!”
晚饭过后,风叔让我们去大厅集合下,事先他已经关好了所有的门窗,不知道又从哪弄了抬收音机,放在窗口将音量开到最大,好掩盖我们所谈话的内容。
那半导体收音机看起来还是崭新的,上面还清晰的标着凯歌品牌。本以为会体验什么历史的味道,可惜那出音的效果极差,音质模糊不说,其中还一直夹杂着电流般的杂音,听得极为刺耳,不经意间勾起了我许多幻想:我作为军统中的一员,秘密潜伏在日军的情报所中,将他们所发的电报一点一点刻在大脑深处,最后乘机溜走,在某个秘密地点传回给总部。
“张三张三,我是李四,听到请回答OVER!”
“我是张三,听得见,OVER!”
“小鬼子说在新疆发现了突厥的古墓,他们要盗取国宝,OVER!”
“别担心,我以派特种作战部队前往,一共五个人,三男两女,他们会保护国宝安全,OVER!”
“收到收到,OVER!”
“你个乱做梦的白痴,OVER!”
“总部,你说什么?OVER!”
“我说你是个白痴!”啪,脸颊火辣辣的疼痛。
我立刻从幻觉中清醒,众人一脸疑惑的注视着我,唯独吴幽若一脸笑意站在我面前,那巴掌还停留在我脸上,一嘴阴笑着问我:“是不是还想吃一巴掌呢,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