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谢谢我?

看她那渐行渐远的身影,一直到最后,我都没有开口问她。

玉罕卷着衣袖,从浴室走出来后打量了四周,问道我:“幽若姐呢?”

“她刚走,好像有些私事!”

“她跟你说了什么吗?”玉罕凑上前,替我打理了衣领,见我迟迟未答复她,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缓解了我的尴尬:“没事,玉罕不过问小易的事,幽若姐是个好人!”

凑着还未消融的月光,我彳亍在客厅中央,想着那些还未的沉淀的往事,从出生到现在,从缅怀过往到认清现实,我从阴暗潮湿的角落一步步摸爬滚打到了最终的光明,最后因为自己的自私而丧失了全部,沦落成一个只会逃避责任的小丑,整天穿着各式各样的表皮活在众人的谈笑之间,到了最孤独的时候,曾经的往事朝着脆弱的心灵一次次的碰撞,这才有了此刻的悲剧。

“你有心事!”玉罕直接戳破了我的窗户纸,“不介意的话,可以说给我听听吗?或许,我能替你分担一些……”

我自己将自己的心里防线给击溃了,满脑子都是痛心疾首的往事,我开始掩盖不住自己内心的脆弱,所有的表皮都在顷刻间化为灰烬,我不想再伤害自己最亲的人,我必须要将这一切告诉她!

“大哥,理性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你以后会感谢现在坚守秘密的自己!”阿兰悄悄的跟我说着心里话。

“对不起……”

我一把抓住了玉罕的肩膀,在倾泻的月光之中凝望她的双眼。

寒蝉季冬,冰雪消融,佳人对影,亦如昨日。

“其实,我来自一个很遥远的世界,你或许会经历那个世界的变迁,可是相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你从来就没有出现在我的记忆中!”我抓紧了她的肩膀,深情的与她对视:“为了一个女孩,我来到了这个世界,决心改变那错失的一切,我欠他的太多了,即使耗尽今生今世也无法还清,原谅我的自私玉罕,我终有一天会在你的生活中消失,于其如此,不如现在就说明一切,你还有很多的时间,我尊重你的选择!”

玉罕眼角闪着泪花,颤抖着双手抚摸我的脸颊,双眼空洞的问道我:“你会消失的吗?”

“或许吧!”

“不……不!”玉罕游离般伸直手,慢慢贴到了我的身子,“我会治好你的……我会治好你的!”

“你治不了我的病!”我挣脱开她手,却被她极力推阻回来。

她紧紧抱住我的腰,泪腺像山涧的溪水一样潺潺而下,“无论是什么,我都会治好的!幽若会教我全部,还有吴子玉,他们会救你的!”

“我不是指这个!”我粗鲁的推开了她,我们中间隔着一碗水泊,却好像相隔千里,“我匆忙的来到这,或许有一天,也会匆忙的离开这把!”

我低头看着手腕上发光的玉镯,阿兰的信物,或许此时,我也能依靠着它,回到刚认识小艾的那个时刻,那么,此时的一切就应该舍去看,但为何想到那样机遇时,心里会莫名其妙的疼痛。

“是因为我吗?”玉罕盯着那发光的玉镯,失落的神情渐渐凝固了。

我好难受,好想像个孩子一样抱住她大哭一场,可是我没有勇气,没有勇气像原来那样留下那颗晶莹的眼泪。我点了点头。

玉罕立刻崩溃了,我永远忘不了她那近乎绝望的眼神,在我和风雪的游离中变得脆弱不堪,她试图去挤出笑容,但立刻被抽泣给掩盖的无影无踪,她终于控制不住心里最后那道防线,撑着双眼放声痛哭起来。

我不知道今晚是怎么结束的……

依旧是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上,我猛地张开眼,玉罕半边身子压在我的身上,身上穿着洁白的睡袍,看着款式,估计又是吴幽若送给她的。

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跟玉罕依旧如初,白天去到清荷园修行,我跟着老九习武,玉罕跟着吴幽若学习穴道,自从那天以后,晚上的时间也被抽空了,老九让我到后山的洞穴里去静心,这算是对内力的修行,阿兰说这静心没什么用,不过就是寺庙老和尚消磨时间的一种活,让我别瞎参与,但老九比我要想的严厉很多,好说歹说也没有批到假条,索性就去去算了,憋着打坐时回归心境中,阿兰也开始教我一切克敌的技巧,我在心境中学的很快我,但不知道放在现实中会产生怎么的效果。

每晚都弄到很晚才回去,玉罕计算好了我回屋的时间,一般我回去时总能尝到她亲手下的面条。这个年代没有过多花式的作料,玉罕在道观的炊事房找到了十三香,凑着花椒,五角,辣椒油等多种香料搭配的调味剂,放在面条中一拌,不得不说,简直比二十一世纪的老干妈还要美味,真是难为她替我一个人做这些了,玉罕一般晚上不吃东西,就撑着脑袋在静静看着我,夜深人静时依偎在一起相互取暖,没有更深一步的交流,纯洁到极致的友谊。

每周日老九都会带着我们下山去医馆,因为玉罕跟着幽若,因此她也会跟着我们一同前往,有了玉罕的陪伴,跟老九和吴幽若的话自然少了许多,再也没有第一次上山时那般亲近。

尹集镇还算太平,不知是不是风气没有席卷于此,外头闹得乱哄哄,这里掀不起一些风浪,居民幸福安康,医馆里接的最大的病患就是感冒发烧,吴家从来不收居民看病一分钱,当地人看在眼里,特地合心送了一块悬壶济世的牌匾,风叔一次引以为豪,挂在医馆的正门口,凡是进屋看病的人都能看到。

可是,自从上次黑衣人离开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猜想是不是他发现了动静,刻意在四周观察着医馆,可在屋顶呆了整整一天,整个镇子都几乎环视干净了,根本找不到一丝黑衣人的影子,我开始责怪阿兰上次的介意,倘若当时抓住了他,也就没有现在这么多烦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