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找我要报酬了吧……”我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我这还在逃亡，身无分文，唯一值钱的好像就是那颗月勾珠了，要不我就转赠给你，麻烦你这么多事实在不好意思……”

“呸呸呸……谁要你的报酬？”小春再也没有原来那般冷酷，相比于我上次见到时开放了许多，“我是来提醒你，你刚才犯错了！”

“我犯了错？”我沉思了会，“我好像记不起来了！”

小春突然严肃起来，冰冷的告诉我：“你杀了人！”

我这才想起来，因为过度的紧张和自保心切，我确实这么做了，在阿兰的附体下亲手杀了那么些人，“但是，我不动手，他们就会……”

“你还是杀了人！”小春直接打断了我，“无论你是不是自保，不论你因为什么事，在你的手上，有那么些人已经在世间陨落了！”

我愣住了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虽然在这条道上，那些生命不过是路边的野花野草，对于一些人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社会不会因为他们的消失而损失什么，相反，还会因为他们的死带来十分短暂的安宁！”

她的话语中似乎在安慰我，可是我从她的面部表情看来完全没有这种意思。

“按理说，这些人死有余辜，统治者一般都不会放在心上，自然不会惊动政府，但你觉得，张三刀这种人，会这么容易放过你吗？”

“什么意思？”

“依靠法律去抓捕你，最后暗中换着手段重新将你弄到他的身边，这就是他接下来要实施的计划，而你也将终生扣着杀人犯的头衔，永远被列在通缉的名单之上！”

我一脸的震惊，完全没有预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恶意杀人、犯罪、逃亡、永远活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不见天日！

惊恐触动着眼角脆弱的神经，悄然泪下。

“我是个杀人犯了吗？”我抱着脑袋，毫无知觉的跪倒在地。

我的人生，已经再也抬不起头了吗？无法再跟小艾相遇，无法带着玉罕实现那些遥远的梦想，最让我心痛的是，我的兄弟……一个杀人犯竟然是知名警探的哥哥，可悲可笑！

“你不必自责，做这一块本来就是不能见光的，你应该早有觉悟！”小春像个长辈一样摸了摸我的头。

我愤怒的推开她的手，像个野兽一样抓住了她的肩膀，“你懂什么？我不想盗墓，更不想杀人！是他们逼我的，是他们联手起来硬逼我的，我没理由拒绝，为了找到小艾，我没办法拒绝！”

“但如果我告诉你……于小艾已经死了呢？”

我猛地抬起头，脸上所有的表情都在此刻凝固了，眼泪偷偷的钻出了眼眶，瞬间布满了整片脸颊。

空气……好安静。

“手镯的力量无法承载两个人转移时空，你掉落瀑布时所看到的那道光，不过只包围了你一人而已，所以说……”

“闭嘴！”我一把拉住了她的铠甲，双眼死死盯住她的双眸，怒火已经燃尽了心头，此时就脸表情都开始扭曲，“我让你别乱说，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

小春没有任何反抗，任由我如何对她，她都是那副平静的表情，最后告诉我：“你越来越像他了！”

话音刚落，小春的身体像碎片一样在眼前散去，整个世界重回黑暗，我就站在这片黑暗中，低沉着头，眼泪已经在面颊上干涩了，我此时多想永远躲在这片黑暗中，不再去过问人间的事实，一直到迎接死亡……

“小易……”一阵空灵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

小艾？

我猛地爬起身，立刻去寻找那声音的来源。从黑暗的一端蹒跚到另一端，我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了，只感觉那声音一直徘徊在耳边，只要我稍停下脚步，那声音就会在耳边流失，我多想永远留住这阵声音，即使是小艾那轻轻的呼吸声……

“小易！醒醒好吗？”小艾还在叫住我。

就在我伸手的那刹那，黑暗中出现了一道光，光线渐渐扩大，直至将整个黑暗都给完全撕裂。

那张熟悉的脸，我做梦都忘不掉的脸，就在前几分钟，我还在别人的口中得知了她的死亡！

我一把抱住她，死死的捆在怀里不敢放开，感觉只要一松懈，一切都会在指尖流逝，不要任何的言语，不要任何的动作，甚至，连空气都可以不需要，只要时间定格在这一刻，这就足够了……

“小易，你这是怎么了？”玉罕顺势抱住了我，手掌轻轻的捋着我的后背。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幻觉中，讲那些刻骨铭心的话一股脑宣泄了出来，最后苦苦的哀求她不要离开，我愿意偿还自己的一切。

“傻瓜，你一直在这呢……”玉罕安静的靠在我的怀中，感受着相拥的温暖。

突然，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他的双眼缠上了黑布，身上穿着整齐的简装，就和我们在西双版纳当知青时穿的一模一样，可惜，他的皮肤已经严重扭曲，否则这幅样貌下绝对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小青年。

我这才注意到怀里的人并不是小艾，虽然他们几乎相同的容貌，相同的声音，但那与生俱来的气质与感觉，不是外表所能复制的。

“对不起……”我轻轻的松开她，心神重回了失落的状态，不想要搭理任何人。

“早上好，易兄……”老九还不知道我的那些事，脸上洋溢着喜悦的心情坐在我的旁边，寒暄道：“是不是做噩梦了？听你呼吸的频率，你好像没有睡好啊……”

“你看的见我？”我失落的质疑了一声。

“没呢……上次不是在天牢弄瞎了嘛，但不碍事，失去了双眼，我才能更清晰的感受周边的环境，空气的流动，人在说话，甚至是看不见的气场，我都能感受到，因此能辨别出自身处于何种情况，走路时也可以从声音回响程度来辨别四周的环境，结合嘈杂的声音，便能在脑中构造出附近大致的场景状态，或许可以说，这是我的第二次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