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我连忙去摸龙牙,谁知道后背什么也没有,张佳仪突然跳到了我的身前,将那扭曲的鬼脸凑了上来!

混沌,渊面,黑暗,仇恨,后悔,无知,恐惧……

“不要!”我猛地坐起身,内衣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弹球安安静静的躺在我旁边,脸上完好如初,没有任何扭曲的痕迹,其余人也睡在不同的位置,四周……好安静!

是梦?黑泽明好像说过,梦便是真实世界的折射,在相同的场景,相同的人,发生不同的事,那扭曲的面孔,一个个就像他们原本的内心,七情六欲的映照与宣泄,毫无保留的在面部世界内展现出来。

但是,张佳仪不是那种人!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她,完全都是依靠单纯的眼部猜测而已,老九和李画白哪个不是面部友善,最后伤的我最深?人心裹测,不是一夕能看透的,我过早的定下结论,最后只会重蹈覆辙,天牢的悲剧将继续上演,唯一的办法,我只能狠下心不去搭理她,玉罕不会生气,没有人会受伤害,一切都将平静的度过,只要我能忍下心!

四周的空气里已经闻不到无影男身上的那股腥味了,墙上还余留着它身上黏附的黑血,在墙壁上也形成了固体,看样子已经度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我心头一紧,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玉罕仍然没有任何消息,时间拖得越久,她的危险性就越来越大,指不定无影男会对她的身体做出什么……

我越想越害怕,最后再也无法停留原地了,抄起龙牙绑在后背上,其余的人都还在睡梦中,我也不愿去叫醒他们,省的又浪费时间,此时已经在城墙之下,上去直接熄灭天灯。有了这一次的经验,后几次也会迅速许多,我没有时间再浪费了,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做,我必须要为了玉罕取舍些什么,哪怕抛弃所有人,我也绝不会后悔。

走到城墙中央时我才想起了城楼边上的邓师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睡着的缘故,他此时没有站在鼎炉前,估计也是睡着去了,谁会吃饱了撑着等我们醒来。那无影男的出现,确实耽误了我们很多行程,这也是预料之外的事情,谁都以为它躲在纯阴的坤字位呢,这么冒然的出现,可不想一个守墓者的风格。

那无影男说来也奇怪,四脚能像蜘蛛一样爬行,之后又能像人类一样行走,甚至会一些及其复杂的武术招式,思想和判断上也十分准确,难不成,这无影男真活了六七百年,从雨蝶秋那个时代跨越到了如今?

细思极恐……这古墓里的东西,究竟是怎样谁又说的清楚,以前阿兰能跟我解释一番,现在光靠我自己,根本不可能知道那些古物,唯一了解详情的贵哥也跟我闹僵了,无头苍蝇乱窜,最后撞的满头包,不是魂珠扛着,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很快,我三步做两步跳上了城墙,就在中央的凹槽处正伫立着一盏铁笼子,里头的灯盏部连接着凹槽里的煤油,也正是因为这个火苗才能从鼎炉里传到这里,只是这过了千百年的时间,机关依旧能如初运行,可想而知,古人安置这些东西时需要花费多少精力,把握的力度又要精确如何,只要中途很小的一步出现问题,那么整个暗关都不可能被触发。

我站在天灯前,缓缓的打开了外表层的铁笼子,里头的火星挣扎了两下,似乎在哀求我千万不要把它熄灭。我已经下定决心,任何劝阻都无用,正准备扑灭天灯时,一个新的问题又在脑子里崩了出去。

我该怎么熄灭?

这连个水缸也看不到,护城河还远在几百米之外,跑过去打水根本不现实,转头看向邓师傅,它完全找不到身影,贵哥又在熟睡,这该如何是好。

我心里思索着,完全没有注意周围的动静,突然,余光里闪出一个漆黑的身影,我本能的躲闪,龙牙直接顶住在那人的喉尖。

“易……易爷,你该不会一醒来就要杀了小的吧!”川子支支吾吾说道。

“你来这干什么?”

“熄灭天灯啊,这不是邓师傅的质疑吗?那人也是神的很,一转眼功夫就不见人了……”

“我睡了多久?”

“大概半天吧,我的手表响了两次,一次的间隔时间是六个钟头,因为我们干什么都比较有规律,这些都是三爷定制的规矩!”

“别跟我替他,有能耐,他就自己来取金丹,叫人算什么事,不是他,我和老九画白绝不可能反别,都是三爷这根导火索破坏了一切!”

“别这样易爷,咱们是来灭灯的,听你抱怨的话,就没什么意思了!”川子有些不耐烦,“这灭灯也有一定讲究,神灵之外,必须要对其尊敬,其次再用龙牙的刀面盖住灯盏,等氧气烧光后自然就熄灭了!”

竟然是最简单的物理方法,换做21世纪,即使是个小朋友也应该知道这种原理吧,不知道穿越是不是把脑子穿坏了,相比于以前,我感觉自己笨拙很多,在许多事情上做事都不果断,也不抱有积极性,这么简单的办法都没想到,我这大学的书本算是白读了。

我二话不说,直接将龙牙放在了灯盏上,经过高温的烘烤,龙牙的刀面依旧开始发红,那种红色胜似血液的鲜艳,但又不同鲜血的黏稠,龙牙本身就具有灵魂性,产生这些自然也不奇怪。

龙牙开始发出沉闷的龙吟,就像人体受到疼痛后情不自禁的呐喊一样,刀面底部能音乐的看到火光在龙牙的缝隙中招摇,试图做出最后的挣扎,仅仅像触电般颤抖了几番,最后完全熄灭了,余烟从灯盏里飘摇了出来,最后在空气中消失干净……

没有任何危险,没有地震,没有无影男,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只是古城的光线变得暗淡了而已,在整个坎子位,我已经看不见城墙底下的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