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路已经完全被火焰给堵死了。张佳仪因为氧气不足休克,倒在贵哥怀里没了动静,阿涛和弹球双眼被辣的通红,不停的咳嗽着,川子还像猴一样在石像上乱窜,试图寻找出去的暗道,可惜什么也没发现。
我喉管已经开始感到难受了,即使有魂珠在,也不过延长了我存活的时间罢了,眼见着众人都快不行了,我的体力也在无声无息中消散,最后几秒钟的功夫,倘若没有奇迹发生,我只能用龙牙嗜血碰碰运气了。
贵哥依旧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完全不受外界的环境给干扰,他的眼睛也被熏的通红,但完全没有眨下眼睛,就好像被勾去了魂魄似的,我已经不能在他身上抱有任何希望,快速从背后掏出龙牙,心里已经开始默默倒计时。
最后一秒!我已经没有时间再停留了,直接咬破了拇指,正准备贴到刀面上,贵哥的声音迅速穿过了我的耳膜,几乎是同时,我立刻停止了所有动作,紧紧注视着贵哥的脸。
贵哥突然睁大了双眼,对着石像上的川子命令道:“快!打碎瓷器!”
川子像条蛇一样冲了出去,直接从石像上飞了下来,在空中挥动着洛阳铲,瓷器噼里啪啦碎了满地都是,令人难受的是,四周的火势并没有任何好转!
“你他娘的把铲子拿下来,贴到机关了!”贵哥一连串的大骂,川子尴尬的收回铲子,所有的火线在顷刻间消失,顺着来时的轨道一直移动到天花板,最后一点火星子燃烧殆尽,整个屋子立刻变得安静下来。
得救了?
我立刻收回龙牙,直接从后门冲了出去,那两道铁栅栏也已经消失,外头虽然温度不高,但此时却无比的凉爽,甚至连空气也无比的清新。
阿涛和弹球相互支撑着爬了出来,漆黑的脸上流满了汗水,双眼通红的眼睛显得格外恐怖,他们伸直了舌头,似乎在找水喝,我见着巷口有缸子,指着了方位,两人像饿极了的虎豹豺狼一样飞奔过去,大口的畅饮起来。
贵哥这才带着张佳仪走出来,此时张佳仪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发根也被烧的卷曲起来,脸颊上一片乌黑,身上差不多因为汗的缘故湿了个透彻,她女孩子家,身上穿着湿衣服很容易生病,不知道贵哥会想出什么办法帮她晾干。
川子最后才逃出来,狼狈的跑出帘子,整个人虚脱般摔倒在地,像头牛一样大口的喘息着。
“怎么,你刚才不是很生猛吗?”我无趣的嘲讽道,“在火堆里你还能活蹦乱跳,真属猴的呀你?”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易爷,我那是寻找暗门,一般这土地庙什么最珍贵,当然是石像最珍贵,那石像什么地方最珍贵,当然是头了,那头上百分之九十会有暗道,可是很可惜,我碰到了那百分之,天意如此……”
“你倒是挺准的,贵哥要你打哪你就打哪,最后还多烤了几秒钟,有没有什么获奖感言要发表下?”
“什么获奖感言?能活着出来就不错了,我过来就是给贵哥打下手的,他身体受了重伤,这会只有我们带领大家前进,我不激进点,那你们可要遭殃了!”
我笑了声,重新回到了那个庙宇,整个土地庙几乎被烧干净了,石像和四周的墙壁上全部被熏的漆黑,门口的帘子差不多也要被烧完了,那天花板最黑的地方聚集于一点,我收缩瞳孔,仔细凝望着上面那个洞眼。
洞眼四周散开这很多的凹槽,看样子都是接收火龙油用的,地上也遍布着很多这样的凹槽,但大部分夹杂在墙缝之中,很难用肉眼看清,就在那火龙油的正下方,也就是我们刚才躲避火苗的位置,那是一个一米多宽的圈,正好是火焰烧不着的地方,可怜这小圈站着我们五个人,真是难以置信当时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而就在龛室处,那个花瓶已经被川子砸的粉碎,散落在地上的碎片也被烧的发黑,我仔细注意到那摆放花瓶的位置,确实有一个起伏的东西,我用手碰了碰,头顶立刻闪出了火光,我连忙撒手,这才没有蔓延下来,这竟然是一个主动开关!由上下开关来控制火龙油是否流出来,在当时的时代,能弄到这一机关已经十分不易了,何况还要精心准备这么多防盗墓的东西,可见雨蝶秋对盗墓者有多憎恨。
火灾的起发点是找着了,随之又有新的疑问接踵而来,我们刚进来时分明没有火灾,为何在我触碰瓷器没多久就触发机关了呢?我记得很清楚,我那不过是轻轻的磨了磨釉彩而已,怎么可能移动了瓷器本来的位置?
当一切的猜测都被排除时,剩下那个无论多不可思议,那都是最终的答案。
莫非,有人故意动过那瓷器?然而那人也留意了我触碰瓷器的这个小细节,借机将罪状推卸到我身上?
对,合情合理,否则,那机关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启动,甚至在前面那个民舍的机关就也可以算在那个人头上,一到我脚底下,直接就崩塌了,这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吧?
除非!我们有内奸!
而那内奸,就藏在我们五个人之中,邓师傅跟我们相隔几百米,他不可能乘机作案,也就是说,他绝不可能是凶手,但他跟早以前就跟我说过队伍有内奸这件事,难不成,他一早就有察觉了?
究竟是谁呢?川子当时在石像上乱窜,概率不大,阿涛和弹球最有嫌疑,因为当时他们俩靠龛室最近,并且当时一直在剧烈咳嗽,我把过多的注意力留在了贵哥身上,没有盯着他们两看,同时目前为止基本可惜确定,那个内奸希望我们在古城里送命,并且是刻不容缓的那种,一个钟头没到已经出现两次了,这绝不可能只是个希望,内奸就藏在我们这伙人之中。
我走出了房间,川子正在地上打着我们,其余的人围着水缸畅饮,我看着他们不同的背影,心里已经留意那个所谓的内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