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的声音虽然不响,却像是一道惊雷般,在陈云修和陈云蓉的耳畔炸开。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鬼见愁那凄惨的死状,对两人造成了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
此刻,陈云蓉五官扭曲在一起,狰狞无比,因为强烈的恐惧,她抑制不住地发出歇斯底里的刺耳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你是魔鬼,魔鬼!”
“聒噪!”
陈阳眉头一皱,呵斥道:“给我闭嘴!”
他的话中,像是蕴含着不可抗拒的力量,陈云蓉瞬间噤声,像是被掐住喉咙的鸭子,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一时间,场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死一般的寂静。
另一边,陈云修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惊讶到无可复加。
要知道,鬼见愁可是他花了一亿元的天价,特地请来的绝世高手!
根据情报,鬼见愁在此之前,从未失手过,战斗能力毋庸置疑。
但刚才,仅仅一个照面的工夫,鬼见愁就被陈阳一拳轰爆半边身体,彻底死绝!
那一拳的威力,远远超出陈云修的想象,仿佛足以打穿苍穹、撕裂星辰。
此刻,他们兄妹两已经陷入了绝境!
原本他们以为,只要躲在这固若金汤的地下室内,再加上那么多保镖护卫的防守,绝对不可能有意外。
如今却成了瓮中之鳖,连个逃跑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慢慢等死!
陈云修不想死!
他可是陈家大少,是整个华夏最年轻的ting级干部,本该拥有更加辉煌灿烂的人生,若干年后,甚至有望问鼎权力巅峰!
怎么能在这里就死掉呢?
……
“蹬!”
“蹬!”
“蹬!”
就在这时,陈阳一步一步走向前。
他的脚步声并不如何急促,但却牵动了陈云修的心跳,仿佛一道道战鼓,直接擂在陈云修的胸膛上。
“刺啦!”
下一刻,陈阳眸中凌厉的目光,如利刃斩出,直直刺向了陈云修。
只一瞬间,陈阳感到无比恐怖的气息笼罩着自己的全身,浑身汗毛竖起,就像是被恐怖的凶兽盯上似的,根本不敢动弹,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就连暴露在外的脸部肌肤,都一阵生疼,像是被刀劈剑砍似的。
在这恐怖威压之下,陈云修再也无法维持往日那副燕京大少的模样。
额头上不断跳动的青筋、战栗不已的身子、已经惨白的脸色,全都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他像是被掏空了全部的力气,双腿发软,别说反抗了,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就在这时,陈阳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然而这抹笑意,落到陈云修的眼中,却像是九幽魔神一般恐怖。
终于,陈阳率先打破场内的平静,开口道:
“说吧,你想怎么死?”
语气毫无波澜,唯有对生命的绝对漠视,仿佛陈云修就是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蚂蚁。
感受到那滔天的杀意,陈云修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脊梁骨都被冷汗浸湿。
早些时日,陈云修从未担心过自己的安危。
一方面,他和陈阳虽然彼此敌视,但毕竟都是陈家人。
另一方面,他毕竟是级别不低的guan员,如果被人暗杀的话,绝对会在国内引起轩然大波!
但现在,陈阳被逐出陈家,两人之间维系血脉亲情的唯一纽带,也彻底断绝。
再加上陈阳的非凡身份,就连在燕京G安局门口当众掐死凌家大少,都能毫发无伤地出来,甚至还得到了一号首长的特赦令。
拥有如此强大而又神秘的背景,就算陈阳将他给杀了,恐怕陈家也无法替他报仇。
正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在陈云修看来,此刻的陈阳就像是个疯狂的刽子手,绝对不会手软。
……
一念及此,陈云修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胆气,高声说道:“陈阳,求求你,不要杀我,念在大家都姓陈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你,不配姓陈!”
陈阳冷冷地唾弃道:“哼……现在知道怕了么?不过,我却找不到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都满足你!我去求爷爷让你回到陈家来,我也不跟你争继承人的位置,全都让给你!”
陈云修的语气中,满是哀求之意,他三十多年来所有的骄傲和尊严,全都被陈阳碾得粉碎,一丝不留。
“哼……继承人的位置,我可不稀罕,也从没想要争过,一直都是你单方面把我当成心腹大患罢了!”陈阳淡淡道。
虽然老太爷一直对他宠爱有加,但陈阳从未想过执掌大权,甚至成为陈家家主。
否则的话,他就不会进入苍龙战队,而是应该像陈云修那样步入仕途。
“对了!”
突然,陈云修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声道:
“陈阳,你不想知道之前在我家中,是哪些人欺负你妻子的么?我把他们全部找来,你尽管向他们发泄报复,只求饶过我一命就好!”
听到这番话,陈阳眉毛一挑,倒是没想到为了活命,陈云修能够这么没下限,毫不犹豫地将那些人出卖,让他们来当自己的替罪羔羊。
不过,陈云修本就是那种性格——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假以时日的话,未必不能成为一代枭雄。
而且,陈阳要去寻找那些欺负林若溪的人,终究太过麻烦了,耗时耗力,不如让陈云修把他们全都找来,一网打尽!
想到这儿,陈阳对他说道:“好,你现在立刻打电话,让那些人集合在一起,赶到这栋别墅来!”
话音刚落,陈云修就唯恐不及地掏出手机,颤抖地按了几下按钮,几次险些拨错。
见他这幅肝胆欲裂的模样,陈阳冷冷训斥道:“记住,别被他们听出端倪来!”
“知……知道了!”
陈云修结结巴巴地说道,随后深呼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随后开始一一拨打电话起来。
过了五分钟,之前在陈家别墅内欺负过林若溪的家伙,已经全部联系上了。
陈云修身为长房长孙,在陈家拥有着非凡的地位,那些旁系子弟受到他的邀请,一个个喜出望外,又哪里会多想?
做完这一切后,陈云修小心翼翼地问道:“陈阳,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现在可以放我跟云蓉走了么?”
“哼……着什么急啊,至少得等他们到吧,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忽悠我?”陈阳冷冷道。
“不敢不敢!”
陈云修连忙将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现在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招。
……
就在这时,陈阳眼神一凛,看到了陈云蓉发间戴着的那枚凤钗,随后右手一招,凤钗“嗖”的一下飞到他的手中。
见到这神乎其神的绝技,两兄妹心中更是惊骇欲绝,屏息凝神,不敢有任何妄动。
突然,他望了一眼自己的鞋底,故作夸张地说道:“咦?我的鞋底怎么脏了,陈云修,你过来给我舔干净吧!”
“什么?!”
听到这番话,陈云修脸色狂变,目眦欲裂,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舔干净鞋底?!
开什么玩笑!
他可是燕京最顶级的世家子弟,论身份,凌傲、赵坤等人都差了一截,整个燕京唯有寥寥数人,能够与他相提并论。
从来都是他踩别人,哪有别人踩他的份儿!
但现在,陈阳却让他跪地舔鞋,这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咳咳……陈阳堂弟,你真会开玩笑!”陈云修讪笑道,想靠套近乎的方式来忽悠过去。
“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么?”
陈阳板着脸,眼神冰冷得像是西伯利亚的寒风,厉声道:
“怎么……嫌弃鞋底脏么?那你们逼迫若溪下跪、差点要承受胯下之辱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她的感受?陈云修,你现在是想拒绝我么?”
“轰!”
一股凝若实质的杀气,以陈阳的身躯为圆心,铺天盖地向陈云修压去。
下一刻,陈云修浑身一僵,身上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每一根经脉,都像是在承受着莫大的痛楚,甚至产生一种错觉——
仿佛化身为一叶孤舟,在狂风暴雨中飘摇不定,随时都有被风暴吞噬的可能!
就在这时,陈阳继续道:“啧啧……陈云修,真是没想到你还是个硬骨头!既然这样,就来看看究竟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吧!”
听到这话,陈云修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不祥预感,他刚想要开口求饶,终究晚了一步。
陈阳那鬼魅般的身影,瞬间飘到了他的跟前,随后右手轻描淡写地搭在他的右肩之上,猛地发力。
“咔擦!”
骨骼碎裂之声,响彻整个地下室。
一股火山爆发般的力量,在陈云修的右肩炸开,整个肩膀直接碎裂。
强烈的痛楚让他五官扭曲在一起,双目赤红,发出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啊啊啊!别打了!我舔……我舔还不行么?!”
他的声音中,还带着几分哭腔。
陈阳倒是没想到,陈云修的忍耐力这么差,之前直接被吓尿了,现在又痛哭了,跟个娘们似的认怂求饶。
这一刻,委屈而又屈辱的泪花,从他眼眶中汩汩流出,狼狈不堪!
“陈阳,我舔你的鞋底,保证舔得干干净净的,求你不要打我了!”
“哼……陈云修,我们陈家出了多少英雄好汉,全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怎么就出了你这样的怂包?!”
陈阳说着,微微抬起了右脚,露出了鞋底。
见到这一幕,陈云修面露迟疑之色,但眼角的余光,又瞥到远处鬼见愁那只剩下一半的尸体。
想到那恐怖的铁拳,他再也不敢犹豫,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曾经有许多纨绔大少,都跪在陈阳面前求饶,不过陈云修的身份,却非常特殊。
如果陈家没有衰败的话,也许再过若干年,他就会冲击权力巅峰,凌驾于亿万人之上,成为华夏最有权势的几人之一。
但此刻,他竟然真的像是一条卑贱的土狗,一直爬到陈阳的跟前,然后缓缓将脑袋凑向了陈阳的脚,伸出舌头舔起了冰冷的鞋底。
跪舔!
整个过程之中,陈云修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般,大脑一片空白,他只知道为了活命,必须这么做。
这样的场景,如果落到外人的眼中,恐怕会在燕京再度引发一场大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