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孩子终于露出了半个头的时候,上官青芜开始了大出血。
无论雪焱老人如何止血,那潺潺流动的红色液体还是一股脑的涌了出来,那孩子的头被卡在子宫口内,根本呼吸不得,血一直顺着孩子的身体救了下来,雪焱老人没有办法,再这样下去,别说是孩子根本就不可能生下来,青芜丫头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的。
雪焱老人只得暂时封住了上官青芜下半身的穴道,但这样一来,孩子就彻底不能动了。
看到上官青芜的脸已经被汗水泡湿,她的嘴唇苍白,牙齿将原本饱满的唇咬的血迹斑斑。雪焱老人朝门外看了一眼,最后对南月说道:
“让他进来吧,或许此时青芜丫头最想见的,就是他了。”
南月有些不忍看此时的惨状,师兄见了,一定会心疼死的。
南宫栖木听见里面突然没了声音,不由得眉头一皱,孩子,生了吗?
可是为何,他没有听见孩子的哭声?
难道,是青芜出事了?!
正当他打算撞门而入的时候,这时,门却开了,南宫栖木只觉得眉头一跳:
“南月?”
“师兄……”南月的语气中分明带着啜泣。
“让开!”南宫栖木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他冷冷的说道,随即便绕过南月进了屋。
“怎么会……”南宫栖木恨不得自己此时是瞎的,那一地的红……红的刺目……
“师父!青芜她……”南宫栖木眼中分明有质问,师父明明答应过他,一定会让青芜没事的。
可是如今……
雪焱老人何尝不明白他的心情。确实怪他,是他大意了,他以为凭借他的医术一定能保青芜丫头没事的……
南宫栖木只觉得自己此时双腿仿佛有千斤重,他直直的望着上官青芜惨白的脸以及那一地的红,他害怕自己一眨眼就真的会再次失去她。
“她还活着,只是陷入了沉睡,如今能唤醒她的,也许就只有你了,你只有一柱香的时间,时间一过,孩子便会因为出了母体但得不到空气窒息而死,青芜丫头也会……”雪焱老人故意没有说出那个让南宫栖木害怕的字眼。
“她会死,对吗?”南宫栖木在说出这个字的时候,眼睛充血,神情可怖的吓人。
“没错。”
南宫栖木抬起双腿努力的朝上官青芜走了过去,他拿起她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他的脸分明是烫的,却温暖不了她。
“青芜,不是说好,会平安的走出来吗?你又赖皮了不是?”
“你知道吗?宝宝已经露出了一个脑袋了,只要你醒过来,很快就能看见他了。”
“我知道,你虽然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其实你真的很爱他,你还说要趁着这天气暖和的时候替他多做几件衣服呢,你都忘了吗?”
南宫栖木好看的眼睛里全是血丝,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上官青芜,害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丝动静,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她的眼睫都是沉睡着的。
南宫栖木用力的吻着她的手指头,所有的心痛都化为了啜泣:
“不要死……不要死……”
“不要离开我……”
“求求你,青芜、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不要连南宫栖木最后一点向往幸福的权利都给剥夺掉,他真的,真的只有你了。”
南月回头用悲伤的眼神看着那个跪在地上言语卑微到了尘埃里的男人,她曾经有多羡慕上官青芜能得到他的爱,可此时她分明只有心痛,上官青芜,求你快点醒过来吧,师兄他,真的再也承受不了失去你的痛苦了。
上官青芜的神识已经脱离了身体,她恍恍惚惚的走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然后,她突然看见了自己。
然后她听见那个自己用俏皮的口吻对着另外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说道:
“如果,你愿意让我揭开你的面具,那我便同意嫁给你。”
随后,她就看见自己真的揭开了那个男子的面具,待看见那面具之下的容颜后,她听见自己与另外一个自己发出了同样的感叹:
“好美……”
上官青芜突然感觉自己的脸湿湿的,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竟然哭了?
上官青芜突然又看见了一个不一样的自己,她穿着格斗服,正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但她的表情却是冷冷的,纵然她的嘴角已经挂了彩,但她眼中却没有一丝害怕,最后,她赢了。
她看见自己冷漠的踩着那些尸体离开,然而这时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被她一刀给割去了手腕。
她突然想说话,不,不是这样的!
可是画面又跳转了过来,她到了一个贴满喜字的房间,她又看见了自己,还有,那个男子,他们,已经成亲了……
随即,她看见他站了起来,那张美的像画一般的容颜此时是醉人的微笑,她看见那个不苟言笑的自己也跟着笑了,她看见她吻了他……
泪水开始越来越汹涌的流了出来……
她拼命的想擦掉这些毫无头绪的眼泪,抬起头她却发现自己又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她抬头只看见金碧辉煌的宫殿,然后她终于看见了自己,她,躺在了一张床上。
她的身边,站在一个男子……
然后她看见他从怀里掏出了一粒药丸,她本能性的想要去阻止,但却是已经晚了,他已经打开了她的嘴将那药丸扔了进去,随即得意的离开了房间。
吐出来……快,吐出来!
然而无论她怎么着急,那个她始终不曾睁开眼睛。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随即她看见自己正与一个陌生的男人亲昵,而背后,那个与她成了亲的男子正一脸心痛的看着她。
她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什么了,她想开口,但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向前扑了过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透过了那个男子的身体。
他根本看不见她……
然后,那个陌生的男人走了,那个男子有了出来,然而她的眼里却是完全的陌生,她开口了,说的却是:
“你是谁……”
你是谁……
你是谁……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