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雪,别担心,烨王既然已经派人来邀请你了,他的心里就一定是有你的,那烨王妃的位置,定是你的!”林正英一边用桃木梳梳着上官高雪那一头乌黑靓丽的青丝,一边温柔的劝慰道。
“嗯,高雪明白,高雪不会让娘失望的。”
“不愧是娘的好女儿,来,笑一个,答应娘,待会儿要美美的去见烨王。”
“嗯。”
上官高雪说着清浅一笑,她本来就生得极美,不然也不会被誉为南域国的第一美人,这一笑,仿佛满池红莲都含苞待放开来,林正英见此不由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
而上官府的另一边,四夫人房内。
四夫人神情似水一般闭着眼默念着手中的佛祖,似完全没看到上官明镜来了一般。
上官明镜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四夫人,最终还是悄声的退了出去,并带好了门。
殊不知,待她刚关好了门,四夫人便停下了手中的念珠,然后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她如何不知道镜儿的心思,不过,镜儿现在还太过于年幼了,她并不支持她过早的卷入那些斗争中,待到了一定的时机,她自然会成全她。
想不到,镜儿竟然会与青芜喜欢上同一个人,想到当初,她不由得心里一阵感叹,难道这一切都是命吗?
四夫人慢慢的向墙上挂着的那一副水墨画走了去,她神色有些怀念的看向那已然干了的水墨,然后伸出手指一脸缱绻的摸着那些笔墨,慢慢的,她的手指摸向画角刻有“YW”的地方,没错,这幅水墨画是伊舞亲手所做,然后送与她的。
她当时还不知道“WY”是什么意思,伊舞还调皮的告诉她,这是专属于她的记号,那时候她既天真烂漫,又知书达礼,像南方的雨,柔柔弱弱,又像北方的竹,独具傲骨,想起她那时候回眸一笑,惊艳了多少时光,如今一晃,竟已是十多年了。
当年上官毅以为这画是她画的,还夸她才华出众,殊不知,这画并不是出于她手,他那般钟意于伊舞,到头来,却不知“WY”的意思,或许,他的情意,也不过如此!
上官明镜回到房中,然后将自己一个人关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好像病了,而且病得不清,她是何时竟然开始有恨了呢?
她知道这样不该的,娘亲教给她的是六根清净,是礼义廉耻,是长幼有序,是尊卑有别,不是爱恨情仇,更不是风花雪月。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控制不住爱他的冲动。有时候她也会忍不住想,如果那日没有那样的惊鸿一瞥,她若也从未与他相遇,自己是不是还是以前那个无欲无求的上官明镜?
可是,她与他相遇了啊,她也爱上了他啊,甚至无法自拔,走火入魔了,她根本就舍弃不了!
纵然、纵然那个男子,心里从未有他!
不,不是这样的,他只是没有发现她的好,等他发现的那一天,一定会爱上她的!
一定会!
想到这里,她目光幽深,嘴角微微上扬,似做了一个很果决的决定!
三姐姐,你的男人……哦不,应该是太子殿下才对,镜儿也看上了哦,你知道的,镜儿知道,你心里清楚的跟明镜似的,你只是装作不知道,既然这样,镜儿就与你公平竞争好不好?
镜儿一生清清白白,唯独就爱了这么一个,所以,镜儿不会放手的!
哪怕,从此与你为敌!也在所不惜!
铜镜中,一稚嫩的面孔慢慢勾起一抹与她气质不符的邪笑,在发黄的晕影中慢慢扩散开来……
*
栖王府。
南宫栖木回来的时候,上官青芜正躺在院子的秋千上打着盹儿,阳光微微的透过树缝洒落在她身上,为她月白色的华服暗自渡了一层金色。
朝露和月霞见到南宫栖木,面上一喜,正欲开口,却被南宫栖木一个手势止了下来,然后示意她们轻声退下了。
看着上官青芜绝美的睡颜,南宫栖木差点移不开眼,然后轻笑着喃喃道:
“傻丫头……”
上官青芜似乎是做了一个美梦,她的眉眼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鼻息微微,红唇上扬,竟是睡的格外香甜。
这时,恰好一只黄色的蝴蝶飞了过来,落在了她的头发上,微风轻动,蝶儿轻轻扑扇着翅膀,蓝天白云,鸟儿清鸣,这一刻好看的风景在南宫栖木眼里竟都成了她的点缀。
不忍心吵醒她,便轻手轻脚的打开了房门,然后亲手取出笔墨纸砚来,他动作极为谨慎,害怕会发出一点声音,因为他知道,青芜素来睡的极浅。
细细的研好了磨,他动作优雅的展开了画纸,然后提笔稍作停顿之后,便开始慢慢勾勒起来,他画的格外用心,一笔一划都是满满的情意在里面,他并没有不时抬头去看,而是专心的描摹着脑海中他早已烙印下来的模样,只须一眼,他便能将她的任何模样深深的印记在脑海中。
许是画的太过于投入,此时上官青芜已经悠悠睁开了眼睛,他也没有发现。
上官青芜看了一眼前面眉目清朗一脸认真的男子,然后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他在在嘛呢?
走过去,只见一个容颜绝丽的女子已经跃于纸上,他的笔墨仿佛还带着一丝柔情在里面,纵然画中的人儿是睡着的,但那上扬的眉眼让人看了之后都会忍不住有一种神往,就像你爱着的那个人,其实也深深的爱着你一样!
“醒了?”南宫栖木看着石桌上突然移过来的影子,然后微微收笔回头浅笑说道。
“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叫我。”说着竟然又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果然,还是不能闲着啊,不然这瞌睡竟然都比平时懒散了许多,栖木什么时候来的,她竟然都不知道,这要在前世,以她的性子,是绝对不允许的!
不过,这一世……
她愿为了他,去放下那些不必要的杀戮!
“刚刚,看你睡的太香,就没有叫醒你,睡的可好?”将画好的画在石桌上小心翼翼的放好,以待笔墨晾干,然后回头刮了刮上官青芜的鼻子,温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