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震拿起那柄发令枪,打量了又打量:“你拿一把发令枪去做什么?”

我笑呵呵的说:“还能做什么,吓唬人呗。”

要是让他知道我动枪了,指不定又怎么一阵麻烦啰嗦呢。

蓝震默默的把枪收起来了,然后说道:“行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试探的问道:“意思是我可以出狱了?”

蓝震白了我一眼,骂道:“废话,你以为特警局是你家?我会把你移交到拘留所去,给我乖乖的住上十五天,再把罚款给交了。”

我听完之后又是松了口气,这样的处罚实在是已经够轻了,笑呵呵的道:“那就谢谢蓝局了。”

说完之后,我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蓝震突然又叫住了我。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疑惑的问:“蓝局,还有事?”

“我不会再这么无休止的等下去了。”蓝震冷冷的说:“三个月,你有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之内,你必须要让我看到有价值的证据,否则,不管有多可惜,我也只好放弃你了。”

刚刚才松了口气的我,现在的心头又不禁揪了起来。

我沉默着。三个月,这个时间多长不长,说短就短,但真的有可能吗……

而他口中那个“放弃我”,是什么意思,我心中当然也明白。

“怎么样,能不能做到?”蓝震目光灼热的盯着我问。

我知道,这个时候如果我说一个“不”字,恐怕还不用等到三个月后,现在就要被“放弃”了。

我勉强笑了一下,硬着头皮道:“好,那就三个月。”

“嗯。”蓝震点了点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接着我被警察带回了笼子,冥亚龙抬头见我一脸严肃的模样,问道:“出事了?”

“没有。”我摇了摇头,倚靠着墙角坐下了。

“那你干嘛这副好像失恋似得表情?”钢管男在一旁问道:“他们带着你去做什么了?”

我又是摇了摇头,只不过这次我懒得再说话了。

那些事情,当然不可能跟钢管男讲。

钢管男在旁边用力挠了挠头,说:“唉,大不了就是坐牢呗,出来混的,坐几年牢算什么?”

我勉强的笑了一下,说:“那你放心让你老婆一个那么漂亮的女人在外面守着空房?”

钢管男认真的说:“当然放心,我们结婚的时候都说清楚了,我的生活危险性很大,如果我有一天真的坐牢了,无论多久,她一定会等我出来,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我就会让她改嫁!”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但是笑不出来了,现在的我更加头大于三个月后该怎样跟蓝震交差?

冥亚龙明显看出了我的不对劲,但介于钢管男也在这里,所以也没有跟我多问。

到了下午快黄昏的时候,有人来接我们了,把我们移交到了拘留所。

这次我们三个又被分到了不同的号子。身后的狱警把我推了进去,然后关上了门,指着里面的一群人说:“都给我老实点啊!”

狱警走后,我转头看了一眼这笼子里的犯人们,一个个垢头蓬面,或坐或靠的在笼子的各个角落,他们的眼神中透着渗人的邪光,全部都聚集在我这个新来的人身上,仿佛想要把我给活吞了一样。

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站了起来,冷笑着朝我走过来说道:“小兄弟,你好啊。”

“接下来,来享受我们的欢迎仪式吧……”

五分钟之后……

我面无表情地把拳头上的血默默的擦掉,笼子里的犯人俨然已经换了一副样子,看着我的目光中无一都带着畏惧和敬仰。而那个高大的汉子,也就是这笼子的前任牢头,此时已经瘫软的趴在地上,像一条死狗一样不能动弹,整张脸被打得鲜血淋漓、鼻青脸肿,简直惨不忍睹。

“喂,你们又在搞什么?叫得那么大声做什么?”狱警声音没好气的走过来,“赵铁轨,是不是你丫的又惹事了?!”

我心想,赵铁轨,应该就是这会儿躺在地上这家伙的名字了吧?

然而,当狱警来到号子门口,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赵铁轨,顿时傻眼了,嘴巴几乎张成了鸡蛋那么大。

狱警怔了好几秒之后,才恼怒的冲着我们问道:“这这这……这是谁干的!?”

没有人答话,笼子里的犯人一个个战战栗栗的,他们还深陷在刚才的恐惧当中,当然没有胆子来揭发我。

我默默的找了一个角落坐下了。

那狱警还不放弃,又揪起赵铁轨的脑袋,质问他:“怎么回事儿?是谁动的手?”

我对那狱警的虚伪冷笑不止,刚才那么长的时间,他要是想过来早就过来了,偏偏这会儿打完了才过来,居然还装出一副对这事特别热心的样子。

赵铁轨像是被打怕了,连连摇头道:“没事,没事……我自己不小心磕的……没人打我……”

狱警皱了皱眉头,骂了一句:“神经病。”然后也不再管他,把牢门关上了,指着我们道了一句:“都老实点啊!”

这下子终于安静了,笼子里头一个敢吭大气的人都没有。那赵铁轨也怯生生的坐到离我最远的位置,生怕我再去找他的麻烦。

我轻轻闭上了眼睛,这种情况,倒是适于我思考。或许我真该好好想想怎样在三个月之内把证据搞到手了。

我闭着眼睛假寐,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见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脚步声放的很轻,但还是被我听见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那个赵铁轨想要偷袭报仇,于是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在我面前的,却并不是赵铁轨,而是一个瘦瘦弱弱的小伙子,看起来年纪跟我差不多,一脸怯生生的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