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回到CC酒吧,我无力地坐到办公室的椅子上,闭上眼睛,仰头面对着天花板,觉得脑袋里混乱无比。
不知道在办公室里坐了多久,我接到了蓝震的电话,他的情绪很激动,劈头盖脸的就是对我一顿臭骂。
“季南,你们这群混蛋!疯了是不是?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无法无天了!?”蓝震在电话那头怒吼着,差点要把我的耳膜给吼破了。
我无奈苦笑一声:“没有啊……”
“还说没有!?”蓝震更生气了,“上千人的黑道大集结,还弄出那么大的混战!你把北口当成旧时代的上海滩了是不是!?你是不是觉得有我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老子的脸都快被你们给丢尽了!……”
我觉得这次蓝震是真的发怒了,从来没见他这么大火气过。
蓝震在电话那头不断的吼、骂、乌拉乌拉的说着什么一堆我到后面也懒得去听了,我也不吭声,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等着他骂完。过了一会蓝震的气差不多发泄完了,最后收尾了一句:“我告诉你,再有下次,我保证一定把你给抓起来!别以为我除了你们以外就找不到可以帮我做事的人了!”
他说这句话,我就知道肯定是没什么事儿了,顶多是想给我们一个警告。
我笑嘻嘻的说:“放心吧蓝局长,这次也是个意外嘛,下次不会了。哦不,没有下次,嘿嘿……”
蓝震沉着脸,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然后问:“那件事,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啊……呃……”
“你该不会是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是什么进展都没有吧!?”蓝震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眼看又要开始骂人。
我连忙诚恳的且认真的说:“蓝局,这种事情咱们得慢慢来,太着急的话万一打草惊蛇了,不就得不偿失了?”
蓝震眉毛一扬:“哦?看来,你果然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啊?”
我说:“蓝局,这件事的关键在于暴亨力。既然他是直接负责人,就一定知道不少东西,甚至是戴家的一些秘密。只要拿下了他,一切的问题不就都能弄得清楚了?”
“所以呢?”蓝震冷冷地道:“你要多久,才能把暴亨力拿下?”
我有些汗颜,这我又怎么知道?只敷衍的说:“快了,快了……”
挂了电话,我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褪去,变得没有表情,转而又回到刚才那一副忧郁的模样。
我转头盯着窗外的风景,眼神冷峻严肃。
晚上。我下楼,到酒吧里去喝酒。
CC酒吧晚上的生意很好,虽然不可能每天都有开业的那天那样夸张,但在东街上,算是十分热闹的一家场子了。
纸醉金迷,灯红酒绿,音乐声、欢呼声、口哨声夹杂在一起,虽然嘈乱,却别有一番和谐的味道,这是一个年轻人的世界。
段玉鹏、小武、还有几个其他混子,都和我坐在同一个卡座上。段玉鹏和小武他们自从毕业以后就跟着我了,在我的酒吧里看场子。混子们嘻嘻哈哈的划着拳,喝着酒,打着牌,好不快活。
我则一个人闷闷的坐在一边,面前的桌子摆着一杯鸡尾酒,我一口都没动,小武他们邀我玩牌,我也摇头说没心情。
我现在确实没什么心情,满脑子都是白天冥亚龙说的那些话,像是留声机似得刻在我脑子里了一般,怎么抹也抹不掉。
我手里轻轻抚摸着一把雪亮的钢刀,低头望着那刀面,沉默不语,明亮的刀面如镜子似得反射出我的眼睛。
我看见自己的眼神,是落寞的,黯淡的。
“哈哈哈,又赢啦又赢啦。”段玉鹏哈哈大笑着,催促着他们:“快快快,喝酒喝酒。”
其他人一脸无奈的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看来段玉鹏今天划拳的手感很好。
这时段玉鹏看了我一眼,估计是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南哥,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瞅着你今天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小武也困惑的问:“是啊南哥,你从刚才就一直抱着那把刀,心事重重的样子,在想啥呢?”
我抚摸着刀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轻轻地道了一声:“段玉鹏。”
“嗯?”段玉鹏奇怪的看着我:“南哥,咋了,有啥吩咐?”
“嗖”的一声。
我的钢刀徒然抬起,朝他劈了过去。
这一刀在他脑袋面前停下了。
而段玉鹏却吓坏了,椅子一歪,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下。其他人也是惊诧的望着我。然后段玉鹏一脸害怕,哆哆嗦嗦的说:“南……南哥……我没做错啥事儿吧……”
我叹了口气,把刀收了回来,面色平静淡然的说道:“我问你个问题啊。”
段玉鹏怯生生的点了点头:“嗯,南哥你说……”
“你打女人么?”
“啊?”段玉鹏愣住了,其他人也是呆呆的一脸迷茫,面面相觑,不明白我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我摇摇头,缓缓地道:“别想太多。我问你,你就答就是了。”
段玉鹏又狐疑的看了我一阵,然后才缓缓的答道:“这个……说不准吧,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女人啊,一般的女人我是不会打的,但有的犯贱的女人也多了去了,那种的就是欠收拾……”
“那如果是无辜的人呢?”我打断了他的话。
段玉鹏被我这么一说觉得更奇怪了,说:“无辜的女人我干嘛打她呀?南哥,你今晚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问题都这么奇怪啊?”
我顿时沉默了一阵,刚想说话。这时,酒吧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阵警笛的声音,我转头一看,只见无数辆闪烁着红灯的警车正停在酒吧门口,从上面钻出来十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齐齐涌进了场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