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众人还是依旧保持沉默。
也对,谁会承认自己是叛徒呢?
我暗暗观察着其他人脸上的神情,大家好像都是一个样子,说实话光是这样看得话根本不能猜出泄露消息的人到底是谁。
阿光的身子隐隐发抖,似乎是有些生气了。
“还是没人敢承认,是么?”
这时候,小武硬着头皮张口了,干笑两声说道:“嘿嘿,光哥,你先别这么生气嘛,也许……也许消息根本就不是大家伙泄露出去的呢?”
“知道这个计划的人,现在全都站在这里!”阿光瞪着眼睛,说道:“不是我们之中有人泄密出去的,难道还是鬼泄露出去的不成?”
小武被他这么一吼,连忙闭上嘴巴,也不敢再吭声了。
我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阿光的肩膀:“算了吧,阿光,别发这么大脾气。”
“毕竟大伙儿之中,大多数的其他人还是无辜的。”
阿光咬牙切齿,他的个子不高,气愤使他满面通红,拳头紧紧的握着。
我记得他们以前十五班之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叛徒这种情况,从来都是一个班的兄弟一条心,也难怪这次出了这种事他会这么生气了。
在我不停的劝导之下,阿光深吸了口气,说:“算了!”然后转过头,扫视了众人一圈,狠狠的说:“给我小心着点,千万别被我揪出来!”说完,他猛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阿光离开,他的影子在路灯照射之下越来越远。众人站在原地很久没有说话,都是一副失落难过、垂头丧气的模样。金文娜蹲了下去,抱着自己的双膝,眼神黯淡:“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们,我自己也是心乱如麻,只好让大伙先各自回去休息。
以前我身边也有出现过叛徒,像在新加坡那时的张远、巴恩,但他们跟我的关系还并没有那么深,所以我也不是特别难过。眼前现在这些人,都是真正跟我曾经同生共死过的,无论他们之中谁是这个叛徒,都会令我感到心如刀绞。
回到学校以后,我有好几天都沉溺于恍惚之中。谁是那个背叛了我们的人。这个问题一直在我脑海中反反复复,让我无法专心去做其他事情。
在学校里再次见到白仓,也不知道他是有什么好事还是喜事,感觉心情特别好,竟还有心思在学校里泡起了妞。
那次见到白仓是在学校的大操场,他坐在篮球框底下,身边还是那两个模样精干的保镖,腿上坐着一个低年级的漂亮小学妹,白仓搂着那小学妹搂搂抱抱、亲亲摸摸。那小学妹看起来也挺开放的,很热烈的回应他,双臂搂着他的脖子,一点也不顾及他的动作。我都怀疑如果这里不是大操场他们是不是就要直接趴光对方的衣服大干一场了。
也不知,如果那小学妹知道搂着自己的这个又帅又有钱的男人,是个身染艾滋病的患者,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这时白仓终于看见了我,顿时露出了十分惊愕诧异的表情,眼睛瞪得老大,就好像见到了鬼一样。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懒得去想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段宇鹏道:“南哥,你看。”他指着篮框底下坐着的白仓。
我撇了一眼,淡淡的说:“我看见了。”
小武抱着篮球,在旁边悄悄对我说:“南哥,要不要我们去把他赶走?”
我摇摇头,说:“不用了。”
如果是平时,我不仅会把他赶走,还会嘲讽他一番,但现在我实在没这个心情。
小武他们几个混子面面相觑,也大概知道我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所以也就都没吭声。
但后来,白仓不用我们驱赶,自己就一声不吭的默默离开了。
“哎,学长,你去哪儿呀?”被丢下的小学妹在后面叫道。
白仓却没有搭理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两个保镖看了一眼,默默跟在他身后。
“嘁,拽什么呀。”小学妹撇了撇嘴,自言自语的说:“进过精神病院的臭男人,要不是看你家里有两个钱,我才懒得搭理你呢!哼……”
我蹲在操场的跑道上,望着段玉鹏他们拍打着篮球在球场上飞奔,心思又在神游。
阿光宣布计划的那一天,段玉鹏和小武好像也在现场。
难不成,是他们?……
我又摇了摇头,猛力用指甲抓了几下自己的头发。
“喂,虎爷。”白仓找了一个地方打了个电话,声音阴沉沉的说:“你不是说季南他死定了吗?为什么他还会在学校出现?你们虎头帮就是这么办事的?”
虎爷在电话那头打着哈哈:“哎呀,白大少爷,你别着急嘛,上次是我失算了,我没想到那小子的命那么大,我自己也受了伤呢……”
“我不想听你那么多解释。”白仓咬牙切齿,双目通红欲裂,“我只要他死!他死!”说完,他愤怒地把手机摔在地上,砸了个四分五裂。
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学生们紧凑的学习、复习,但这于我却无关系。
我就好像一个行走在另一个世界的人,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
我经常在安静的课堂上发呆,托着下巴,盯着漆黑的黑板思考。
但思考的,却是跟课堂完全无关的事情。
奇怪的是,我发现坐在我身边一向从来都是好学生的小凝,最近的精神状态似乎比我还要差。她的神色很不好,上课的时候也不能集中注意力,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没有一点明亮的感觉,好像还带着一种焦虑和不安。
我不明白她最近这是怎么了,连老师叫她起来回答问题,她都要愣神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老师在叫她,然后慌张地站起。
任课老师神色复杂的望着她,摇头说:“唉,小凝啊,你最近是怎么了?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要认真一点啊!”
“是……对不起……”小凝咬着嘴唇,连连道歉。任课老师看她这副样子也不好再批评她,只让她以后多注意点,就摆摆手让她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