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罗叔在我们后面忍不住提醒道:“已经七点一刻了……”
“好啦好啦,知道了。”许艳婷说着,这才跟着我们下了楼。在下电梯的时候,许艳婷接了个电话,一直“嗯嗯嗯”的说个不停,也不知道是在和谁通话,直到最后才无奈的说了一句:“好啦知道了爸,我现在就在赶过去的路上了。”然后挂了电话。
罗叔转过头,笑呵呵的说了一句:“是老爷打电话来催了吧?”
“是啊。”许艳婷岔岔不平的说:“那个混蛋,竟然把状告到我爸那去了。”
罗叔还是笑呵呵的:“让人家等了一个多小时,这也是正常的吧。”
许艳婷又哼了一声,然后突然转过头来问我:“喂,你一会敢不敢把那个人揍一顿?我现在想起他就烦!”
“蛤?”我愣了一下,“呃……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不太好吧?”
罗叔在前面挑了挑眉毛:“小姐,你想害死他么?他要是把宁少给打了……”
“哎呀,哎呀,我知道啦。”许艳婷嘟囔着说:“我开个玩笑的嘛。”
宾利在一家法国餐厅前停下了,罗叔这次终于没再跟着我们,留在了车上。许艳婷带着我走进餐厅,门口服侍向她鞠了一躬:“许大小姐。”明显是认识她的,看来许艳婷也是这儿的常客了。
许艳婷本来走在前面的,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退回到我的身边与我并行,并且挽着我的胳膊。
我吓了一跳:“你干嘛啊?”她瞪了我一眼:“废话,你忘了你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了?!”我这才:“哦哦”了两声,刚才当了半天的跟班当习惯了,这会儿突然有些转不过弯来。
她又压低了声音对我说:“你能不能自然一点?你这样待会穿帮了怎么办?”
“……我尽量吧。”我无奈的笑笑,长这么大除了尧悦还没被其他女生挽过胳膊,当然不自然了……
许艳婷带着我来到一个落地窗的位置,远远的我就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早已等候在那里,看上去年纪和我们差不多,昂贵的西装并没有让这个男生显得风度翩翩,他的身材高而胖,却也显得很是壮硕。他见到许艳婷走过来立马站了起来,本来还是笑容满面的他一看到旁边的我,整张脸都冷了下来。
同样的,在我看见他的那一刹那,我的脸也僵住了,瞳孔瞬间放大,仿佛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的身体里燃烧。
我俩就这么僵着,像是得了皮肤松弛症一样,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就这么对视着。
沉默了好久,最终还是他先开口了:“艳婷,这位是……”
“哦,王宁,给你介绍一下,他是我的男朋友。”许艳婷还没搞清楚状况,刻意将我的胳膊挽得更紧了:“我之前跟你说过了,我有个混黑道的男友,你还不信,我今天就把他带来了。”
“呵呵,是么。”王宁扬起嘴角,看着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真有意思,混黑道的男友啊……”
我冷冷地看着他,插在口袋的那只手已经紧紧握成了拳头,身体也在隐隐发颤着。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我差点没有忍住一时的冲动,直接扑过去朝他的鼻子给他来上一拳。
王宁,四年前,亲手把我送进少管所的人。
就是因为他,让我在少管所待上最黑暗的三年。
就是因为他,我被背上了强奸未遂加故意伤人的罪名。
就是因为他,让我爸不得不辞去了工作,如今只能当一个普通的工人。
就是因为他,让我和我的父母在无数的人眼中抬不起头。
四年不见,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相遇。
我的眼中冒着火焰,鼻子里吐出的气息都变得有些凝重。而他的眼中带着玩味,四年过去了,他看着我的眼神还是那样的轻蔑、不屑。
身旁的许艳婷似乎终于感觉到了我的不正常,拉了拉我的胳膊,皱着眉头悄声道:“喂,你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仍然死死的盯着王宁。
我很想立即冲上去给他鼻子来上一拳,不顾任何代价,我相信我现在绝对有能力一拳把他打趴在地上!
但是,父亲恳求我尽量不要打架的声音,却又在我的耳边回响。
四年前,我打不过他,还被他送进了少管所。四年后,我有绝对的把握能够轻松把他撂倒,但只要我动了手,他依然还是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把我送进监狱跟冥亚龙作伴,并且讹我们家一大笔钱!
虽然时隔了四年,很多事物都变了,我也变了。但我们两边的家庭势力,还是隔着一段无法跨越的鸿鹄。
见到许艳婷她家的庄园以后,我才明白我们穷人和他们这些富人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喂,你到底怎么了呀?”许艳婷有些急了,不停的掐着我的胳膊。
我稍稍冷静了下来,渐渐松开自己的拳头。
“看来你的男友见到我有点兴奋呢。”王宁咧着嘴笑道:“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我们现在,可是情敌呢。”
许艳婷说:“不用当情敌了,他是我的男朋友,我是不会离开他的。”说着还往我身上靠了靠。
王宁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阴冷。
我冷笑了一下,顺势用手臂环过许艳婷的腰搂住了她:“没错,她是我的女朋友,我可不会轻易让王大少爷你夺走哦。”
许艳婷被我这么一搂,身子竟颤了一下,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胆大,还在王宁看不见的地方用手指死死的掐着我的胳膊。
我忍住皮肉间的疼痛,仍然面不改色的盯着王宁,就真的好像在跟情敌赌气一样。
王宁也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又冷笑出来,说道:“很好,我叫王宁,请多指教吧。”他向我伸出了手。
“我叫季南。”我也朝他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却在握住的一瞬间感觉到一股很强的力道向自己的手掌捏了过来。
我当然同样也不客气,使出所有的握力和他死死的捏着。